《[夏目+少阴]成为你的眼》仆语非人

22、22.仓库里的妖怪

　　“是啊，到死去都是。”妖怪的语气说不出是讽刺还是遗憾。很难想象，一个明明看不见妖怪却对妖怪着迷的人类，他的身边聚集着不少妖怪，围着他自说自话，偶尔逗弄两下。他们是无法交流的朋友，直至另一方死去都没有看见他们甚至不知道他们存在的朋友。

　　说朋友，好像又有点不对，但不否认，即使慎一郎去世，他们也偶尔过来宅子里看看。

　　“那件和服妖怪你知道吗？”向妖怪打听是夏目了解妖怪世界情报的最常用途径。

　　“你把那个倒过来的画接下来了吧？”妖怪凑近夏目的脸，说的不怀好意。

　　夏目心惊，难道他又惹麻烦了？

　　“大概又惹麻烦了，半吊子，所以你要时刻谨记我的话，不然我也会和招财猫一样烦死。”小怪在给看不见妖怪的田沼小声实况转播之余告诫他。

　　“和倒过来的挂钟一样，倒过来的东西可不能随意乱碰。因为有封印在上面呢。慎一郎那家伙按照书上画的，误打误撞封印了这里有邪念的家伙。他不知道，实际上很成功。那是个古老的人偶妖怪，随着被封印，它的身体分散了，就散落在这个房子的四处。封印在仓库的是身体和左手，走廊下面好像是右脚。它正在找被封印的各部分，要是让它凑齐就不好了呢。”

　　“撒，快去找吧少年们，找到妖怪再次封印，快快！”小怪催促道。

　　“是是。要和多轨说吗？”田沼问夏目。

　　想了想，夏目还是摇头。

　　他们按照妖怪的话去房子外面查看走廊下面的位置，果然看见一条断肢。夏目鼓足勇气探手进去抓，另一头和服妖怪冒出来，抓住自己的右脚断肢。

　　“啊！”夏目吓得大叫一声爬出来。闹的动静太大，多轨也惊动了，跑出来问怎么回事。

　　“喔，慎一郎的孙女啊。”妖怪突然出现在夏目肩上，看着多轨语气透着欣喜。这时院墙上翻上来两只妖怪，一唱一搭的聊起慎一郎。

　　夏目把妖怪们的话转达给多轨，告诉她妖怪们都很喜欢她爷爷，惹得肩上那只妖怪恼羞成怒不停捶打他的脸。多轨看着夏目，很努力的看，她好想看见爷爷的朋友的样子。

　　“我说，别叙旧了，和服妖怪已经找回左手和右脚，你们都没一点紧张感吗？”小怪觉得他们聊得差不多了，屋子里还有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得解决，再不把话题拉回正轨，他们能聊到妖怪把他们全吃掉！

　　“哦，对了对了，我就是感觉封印破了才来看看的。那个叫神乐的家伙终于出来了吗？”

　　“你们要去对付神乐吗？听说它的右手烂了，左脚在阁楼上，还有个脑袋不知道在哪里。”

　　院墙上的妖怪你一言我一语把和服妖怪老底都掀了，小怪分配任务，能见鬼的夏目负责去找妖怪，其他人接应。

　　夏目爬上阁楼，和服妖怪已经拿到左脚，他们不知道头的位置，不能去下一个地方守株待兔，只有满屋子转。

　　“危险！”小怪跳起扑向夏目，但为时已晚，一道白影把夏目卷走，小怪循着气味追去。

　　“夏目！”

　　“夏目君！被妖怪抓走了吗？”多轨咬牙，“如果可以看见妖怪……对，可以看见！”

　　“什么？”田沼一愣，“是阵吗？”

　　“对！可以让妖怪显形的阵！必须从认识爷爷的妖怪那里知道什么……”多轨扭头跑回房间。

　　“多轨！”田沼忙追她，脚下一绊撞上个肉团子样的东西。“猫咪先生？！”

　　“嗯～很晚了还没回，所以来看看。夏目出什么事了？”猫咪老师的肚子还是很大，比以往大很多。

　　“好像被妖怪抓走了，小怪追过去了，不用担心。多轨想用让妖怪显形的阵问问认识她爷爷的妖怪们。”

　　夏目说那些妖怪和慎一郎感情很好，如果拜托的话，一定可以！

　　“妖怪桑，拜托了，借助力量给我们。夏目君去哪里了，请告诉我！”多轨将阵画在纸上，恳请。田沼和猫咪老师进来，打断她。

　　“多轨，猫咪老师来了，去后院看看吧。”田沼刚才试着感觉了一下，从后院传来妖怪的气息，猫咪老师也说那里有夏目的味道。

　　“知道了。”多轨无法，放弃阵与田沼跑出去。

　　“为什么不进阵里？”猫咪老师问就在房间里的妖怪们。

　　“没有那个义务，和人类牵扯上关系没有好结果。”

　　猫咪老师没说话，转身走了。

　　后院中，夏目晕倒在墙角，和服妖怪提着斧头一刀劈下。

　　“喂，起来，不起来右臂就要被砍了哦。”

　　小怪冲出来一头撞上和服妖怪。

　　“神乐的头靠一只手拔不出来，所以想吃掉你吸收力量。”夏目肩上的妖怪趁机对惊醒的夏目说。

　　妖怪的头就在院子里，卡在灯柱上。小怪撞飞神乐就没再下一步攻击，因为斑叫嚣着快速飞了过来。

　　“不许对我的甜点，出手！”斑与神乐在院中追逐，不慎一头撞上透明的结界，晕乎乎掉下来。

　　“猫咪老师！”夏目焦急大喊。

　　“是结界。”小怪注视着院中布有结界的地方。

　　“到处是不完整的结界，看来是叫慎一郎的家伙边看边学做出来的吧。所以才说半吊子却很有天分啊。”斑全是泛起白光，再次跃起化作一道白影追赶神乐。

　　“夏目！小怪！”田沼和多轨跑出来，田沼冲来就关心夏目，把小怪搁第二位。

　　“半吊子，危险！别过来！”忽略掉心里的别扭，小怪朝田沼两人大喝。

　　“这里就交给我！”斑追赶着神乐正撞在他们之间的地面上，飘起几许尘烟，斑飞身再追。

　　“呀咧呀咧。”

　　“真是的。”

　　“好的，就那样压制住！”

　　庭院里的妖怪们跑上去扯住神乐和服，斑上来张口咬住它的上身。

　　“等等！老师！”夏目说话的瞬间，光芒大作，他又晕过去。

　　夏目做了一个梦，梦里多轨的爷爷缠绵病榻，妖怪们忧心忡忡，做了传闻能治病的“听诊器”胡乱敲他额头，希望他能好起来。后来慎一郎还是去了，多轨在葬礼上哭得很伤心。妖怪们也不开心。没有他的日子，好无聊，好寂寞。

　　“夏目，夏目。”耳边是猫咪老师的声音，夏目睁开眼，招财猫软软的脸贴在他脸颊边。

　　猫咪老师说神乐被它扔到很远不碍事的地方，夏目松口气。他最后做的梦，是妖怪的记忆。夏目除见鬼外有个能力：接触后可以在萌中看到妖怪的记忆。

　　“院墙上的妖怪帮了很大忙。”夏目说。

　　“谢谢了。”多轨顺着夏目的目光向妖怪们道谢。

　　妖怪们微笑。以后都不会再来了哦。

　　“再见，慎一郎的孙女。”多轨身边，摊着画有妖怪显形阵的那张纸，一直站在夏目肩头的妖怪站在上面，对多轨说出唯一一句话。多轨转身时它已经走了。

　　两人两宠物踏上回家的路，夏目怀里抱着招财猫，田沼怀里抱着小怪，画面无比之和谐温馨。

　　“田沼，为什么，想要看见妖怪呢？多轨的爷爷是，多轨是，你也是。明明看见妖怪不会有好事。”夏目迟疑再三，还是问出口。

　　“多轨爷爷大概是太想成为阴阳师吧，看不见妖怪，力量会弱些。其实有很多阴阳师根本就看不见妖怪，但是他们其他方面工作能力很强，例如占卜相面。”田沼直觉的就这么说了，他自己能有多了解阴阳师，说不定比多轨的爷爷知道的还少。“多轨则受她爷爷影响太深，想要看见妖怪吧。”

　　“明明看得见妖怪的我想过如果看不见就好了，你们却渴望看见。人还真是奇怪呢。”夏目叹息。

　　“不想看见妖怪的话，可以封印起来。”小怪低着头，轻声说。

　　“诶？”夏目看向小怪。怀里的猫咪老师也是一愣。

　　“虽然这家伙现在还非常不成熟，孱弱，但是总有一天会成长为超越晴明的大阴阳师，以他的力量可以封印你身上的妖力，变成一个普通人。”

　　“喂喂，前面半句是怎么回事！”田沼轻戳小怪的脑袋。

　　“很好，那样的话我不用等到夏目死就可以拿走友人帐了。”

　　“猫咪老师。”夏目无奈。别扭的猫咪老师总把这话挂在嘴边，如果它真这么想的话，一开始就不会做出要做他保镖直到他死去换取友人帐的约定。

　　“半吊子，看不见也没关系，在那之前，我来替你看着妖怪世界，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就好。”小怪爬上田沼肩膀，长长的尾巴抚上田沼脸颊，温暖的感觉一如往昔。

　　过去？好像有谁的手，热热的，低声告诉他不要怕。

　　田沼晃了神。脑海里浮现褪色的画面，这不是属于田沼要的记忆，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