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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自请入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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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祁王朝天邵十三年
正是寒冬腊月,少许的雪花阵阵飘落,随风打在姚千雪的肩上,眉眼上,继而慢慢的融成水珠,滴落。
她一身素衣,不施任何粉黛,飘然立于皇宫城外,抬头仰视着民间百姓所向往的美好生活,就在这高墙宫闱之内,血色墙颜,勾心斗角,多少的青春容颜苦等到老,最后化成一抹孤魂,姚千雪怔怔的看着,长呼一口气,蜷握玉指,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然双手执棍,用尽全力敲击“咚。咚”龙门鼓发出沉闷的声响,振荡人心。
“宣击鼓者觐见”,一句传一句“宣击鼓者觐见”
姚千雪不慌不忙的踏上一层层阶梯,看着前方,她很明白,走上去,她的人生就此改变,看着整个红墙粉砌,想起了一句话,一入宫门深似海,而她今天便要迈出入着宫门的第一步,只因她是将军的女儿,同时也不想辜负了一个逝去老人的心。
“民女姚千雪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姚千雪,千雪,千雪,花香殆尽遗千雪,俏梅绽放寒独秀,好名字,抬起头来”凌啸看着金銮殿上低俯的女子道。
姚千雪听着皇上的话,抬起头,不卑不亢的说:“皇上谬赞了”她看着高位上的凌啸,微微一怔,转瞬即逝,心下却想,看来民间的谣言也尽不虚假,就拿着当今皇上来,如外面的传言一样,有着姣好的面容,狭长的丹凤眼,刀削的脸庞,剑眉下的双瞳,深不见底,偌大的朝堂上,充满着一种冷峻压抑的氛围,浑身上下带着天子的气息,没有传说中的金色龙袍,随意的一件白色锦袍,却也遮不住他的天子之相。
“为何敲这龙门鼓”
姚千雪听着一声慵懒的话语传来,找回思绪,浅笑着说:“入宫为妃”殊不知那一浅笑,和那短短的四字在凌啸的心里留下了永不磨灭的记忆。
“大胆刁民,尽敢如此放肆,来人…………”高位上的凌啸还没有开口,福生已经抢先用他那兰花手指千雪道。
千雪冷眼看着一旁的福生,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很自然的开口:“恕民女多一句嘴,不知道这大祁是皇上当家还是你奴才管事”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老奴只是一时嘴块,皇上恕罪啊”砰砰砰的磕头声伴着话音从福生嘴里说出。
凌啸不动声色把这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想:好一个伶牙利齿的女子,然厌烦的摆摆手道:“滚下去”
“谢皇上不杀之恩,老奴这就滚”
听完这句话,姚千雪就看到福生真的从殿上滚了出去,滑稽可笑,但却因为皇上在场,不好发作,只好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
“不疼么”
突然传来的声音,姚千雪自是懂些礼数,不在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着皇上发话。
“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为妃”凌啸的眼神中带有一丝精明,似要把她看个透。
“皇上应该知道现在的情势吧,或是民女给皇上提个醒,陈丞相”说着千雪看着凌啸诧异的神色,回他一个倾城之笑。
皇上不愧是皇上,凌啸依旧稳坐如山,好似刚刚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他说“哦?那你又凭着什么身份来和朕谈呢”
千雪莞尔一笑,轻启朱唇:“不知将军之女这个身份够不够格呢”他安若泰山,那么她就比他更有自信。
凌啸听后,先是一怔,而后眼中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窃喜,故作镇定的说:“原来是姚爱卿之女,不得不说你很聪明,解决了朕的一大问题,不过朕却不喜欢太聪明的女子”其实凌啸早有意立将军之女为妃,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而不能立,而这原因的源头也正是要由这姚家千金来解。
“民女还有一个条件”千雪称着形式赶紧开口,她也要为她自己作些打算,而现在正是一个好的时机。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民女入宫为妃后,不用守宫中的规矩,在这宫中,倘若姚家出了什么事,只求皇上能网开一面,不开杀戮,而民女也会帮助皇上平衡陈丞相的势力以及盈妃,当皇上的大事已定后,民女会自行离开宫中,而在这些年中,皇上不得干涉民女的私生活,同时民女也不会干涉皇上的私生活”千雪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等着凌啸作答。
“你就这么有把握朕会立你为妃”凌啸看着殿上信心十足的女子,不禁问出了这一句。
“聪明人做聪明事,民女想信皇上是个圣君”千雪在心里偷笑,她就不信凌啸会承认自己不是圣君。
“别一口一个民女的叫了,听着朕心烦,你倒是会说话,你的条件准了”
千雪是一个懂得识识务的女子,便开口道:“谨遵皇上圣旨,也请皇上立个字据吧”
凌啸闻言,放下手中的折子,很随意的开口“怎么,怕朕食言?”
“有个凭证,还是比较安心”千雪如实回答,俗话说的好,伴君如伴虎,她不可能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凌啸没有多言,而是执笔写了一阵,落笔,盖章,然后由一个小太监奉上,姚千雪接过看了良久,没什么大碍才说:“既然如此,那民女告退”
千雪出了大殿,看着殿外的福生,淡笑一声,刚要走,便听他尖细的嗓子说:“不要以为麻雀可以变凤凰,麻雀永远只能是麻雀,哼”
千雪没有理会,径直而去,她相信过不了多久,她还会入宫,只怕到时的身份就不同了。
出了宫门,姚千雪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不知该往哪促足,良久,她决定先去白府躲躲,现在的她只期望她的父亲大人可以晚些知道,可终不如她愿,当她看见徐管家急急忙忙的走来时,她便像泄了气的皮球,垂着个脑袋,等候着发落。
姚千雪是个极其自信且聪明的女子,只是在这一生中她最怕两个人,一个是姚靖,也就是她的父亲大人,另一个则是白莹。他们两人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生起气来,绝对能把她震住,这也是她最无奈的事情。
“哎哟我的大小姐,快点和老奴回去,老爷正发火呢,你可得准备好了”徐管家边喘气边说,急忙拉姚千雪朝将军府的方向走。
“徐伯,大哥在不在”千雪停下脚步,眼中还带着一丝希望等着徐管家的回答。
“大少爷他今天一早就出门看生意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徐管家的话如同冰窖里的寒冰,一一砸在她的身上,但千雪仍是不死心又问:“那二哥在不在”声音明显有些低落。
“大小姐,你这次到底是闯什么祸了,二少爷竟和老爷站在同一战线,赶紧和老奴回府吧”
闻言,千雪现在有些后悔了,拍拍脑门,她当初怎么就头脑发热的入宫了,现在好了,自食其果,长叹一声,认命的和徐管家进了府邸。
将军府内,不像以往的热闹嘈杂,静谧的气息环绕四周,千雪不禁打了个冷战,果然刚抬起头,就看见姚靖一脸严肃,直视着她,千雪见状,极力讨好的走上前,温柔的叫了一声:“爹~~”
姚靖看着自己的女儿,低沉的浑厚的声音从嘴边传出:“和我过来”
千雪无奈的跟在姚将军的身后,一旁的姚硕向她耸耸肩,低声道:“这回二哥也没办法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千雪一脸惆怅的跟着姚靖进了屋,才发现,进的是祠堂,她一下就明白了,这次父亲一定很生气,因为往常只要是父亲非常生气之时,一定会来祠堂,还记得小时候,哥哥们不小心把娘亲生前留的东西烧掉之后,父亲罚他们在祠堂中跪了整整一天一夜才作罢。
“跪下”
突然传来声音,千雪诧异的看着一直疼爱自己的父亲,喊着:“爹……”
“跪下”
姚靖没有多言,依旧是冷冰冰的二字。
千雪只好听从,刚跪下,便听到一句落寞的声音响起,像是沉寂了千年,破壳而出一般,千雪静静的看着父亲的背影,突然发觉,那个背影瞬间变的沧桑,仿佛又过了多少个春秋。
“雪茹,我对不起你啊”
雪茹是千雪逝去的娘亲,但在千雪的记忆中,不曾有娘亲的印象,因为雪茹在千雪三岁时就过世了,而父亲对娘亲用情极深,所以一直都没有续弦。
一时之间,千雪不知如何开口,时间就这样静静的过着,不知何时,姚靖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无力:“刚刚在朝中皇上下旨要在三日后立你为梅妃,老夫就知道一定是你去了宫中,老夫多年南征北战,从先皇手中求得一圣旨,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因为我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成为政治的牺牲品,这也是你娘亲最大的夙愿,难道别人的三言两语,就把你劝服了,雪儿,你到底知不知道为父的辛苦,为父不想你的幸福就这样在宫中慌度,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用,在宫中,记住好好照顾自己,宫中不比自家,没有人会让着你”
说罢,独留千雪一人,千雪看着远去的背影,话在口中,却没有说出,只是两行清泪落下,形成一朵朵妖异的水花。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快起来”
千雪看着香儿,摇摇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喃喃道:“难道我真的做错了么,我只是不想让爹为难……”千雪想起了几个月前,有一位雍容的老妇人总是来府中不知在和父亲商议着什么,而每次商议过后,父亲总是一脸惆怅,但每次问发生什么事时,父亲总会摸摸她的脑袋,笑着说,没事,去玩吧,聪明如她,又怎会不知,父亲的苦衷,所以在又一次商议时,千雪提前躲在书房,想要一探究竟,可不知,这一探,也改变了她的命运,原来那个妇人是当今太后,她来的目的只是想让千雪入宫为妃,以抵制丞相的势力,因为父亲在先皇在世时,求了一道密旨,大致意思是:如若姚家的女儿不愿意为妃,不可强求,除非自请入宫,也正是因为这一道旨,太后不得不放下脸面来和父亲商议,劝千雪为妃,千雪躲在屏风后,不小心碰了一下,发出响动,被发现后,太后并无怪罪之意,要和千雪亲自沟通,屋内仅剩两人时,太后老泪纵横,跪下求着千雪,她说只有将军府中的势力才可和丞相相抗,希望千雪能帮皇上,也就是帮大祁,太后曾已死相逼,那时千雪只认为太后说的是玩笑话,可没有几天的光景,太后逝世的消息就传了出来,也就是从那时,千雪才会下定决心,自请入宫,不想辜负了一个为大祁奉献一生的好太后,同时也是一个为儿子着想的好娘亲,其实千雪很羡慕凌啸,他有一个爱他好母亲,这是千雪一直都奢求不来的爱。
在祠堂跪了整整一夜,期间,姚硕都来劝过千雪,只是千雪不想出去罢了,还有三天,就会入宫门,以梅妃的头衔,她也有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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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决定要娶姚将军之女吗?”昏暗的灯光下,一墨色的身影看着一旁的凌啸道,仔细看来,他们的眉眼竟出奇的相似。
“不然该怎么办,那老狐狸的势力可越来越大了,若不是那姚千雪自请入宫,恐怕我想立她为妃都不行”可能凌啸自己都没有发现,说起那姚千雪,他的眼中带着一抹不可察觉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