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时光纪年》星蓝深蓝

6、第六章

　　如光全身舒展地感受着许久不见的热风。
　　人生的一大快事不就是在经历了种种苦难后后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么，她以前还从来没有这种超乎解脱般的感受呢。

　　她肖如光的前半段人生是颓废的懒惰的消极的，从来没有认真地去做某件事情，从来没有认真的去爱一个人。

　　爱一个人，对于如光来说，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周围几乎没有男性生物的存在，而她自己也看了太多分离与永恒的心酸情史，那些被各种欲望给染成五颜六色的爱情，那些被时间给消磨成平淡如水的爱情，她都看过，每一个都不乏眼泪和血泪，每一个都不乏背叛和忠诚，那些她都可以全部当成是故事来看待，因为那些爱情或激烈或长久。
　　那些故事都是有血有肉的真实的存在，每一个都是被现实覆盖成一块灰色的卡纸，肖如光的世界里，从来不缺乏这些凄美动人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

　　苏霍姆林斯基一篇文章里面说到，“‘爱情，它高于上帝。这是人类永恒的美和力量。人类世代交替，我们每个人都不免变成一抔黄土，但爱情却成为人类种族的生命力永不衰败的纽带。物生存、繁殖、传宗接代，但只有人才能够爱。同样，从人本身来说，只有能以人的方式去爱的人，才成为真正的人。如果不善待爱情，便不能提高到人类美这一高度，就是说它不仅仅是能够成为人、但尚未成为真正的人的一种生物罢了。’”

　　以前的她可以说是不懂的爱，那么现在对于幸村精市的感情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她很想逃避，但那不是她的作风，她不喜欢解决问题，但这不代表她不能解决问题。

　　爱情啊，这种东西真是让如光头疼胃疼各种疼。

　　如光站在便利店里面吹着暖气，佯装着在挑东西，心里却在计算着怎样磨时间。
　　一边发着呆一边慢慢的移动。
　　微微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商品架上花花绿绿的东西，但是神思却不知飞到哪个星系了。
　　直到从膝盖处传来的钝钝的酸痛和从腰腹传来的麻痹才让如光回过神来，揉揉膝盖和腰腹，用手盖住嘴打了一个呵欠，直起身来，却不经意间撞到了年轻的售货员小姐理解的眼光。
　　如光心下一愣，顺着售货员的目光望了过去，正好是她所站的位置的前面。
　　‘48小时’
　　那个商品的包装盒上是这么写的，如光眼皮一跳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继续往上看，在往上。

　　天啊！这…这…这是…
　　避孕药！
　　喂，便利店为啥会有这种东西啊。

　　如光无力了，真的无力了，多半那个售货员跟阿棉一样动不动就喜欢把她们以前看到的八点档的内容往她身上套。
　　喂喂，真的不是啊。真的不是这样啊。

　　如光心里涌起一股酸涩的感觉连带着嘴巴里面舌尖上也泛着酸。
　　真的委屈。
　　真的好委屈。
　　明明不是这样的。
　　明明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为什么发生了啊？

　　如光不清楚这种委屈感到底是因为被售货员一脸暧昧的归类为跟日本女生一样开放大胆而失掉贞洁的女生，还是因为她的心意无法被告知而变成尘埃沾染指尖。

　　如光曾经很喜欢很喜欢过一句话，但是她终究不懂。
　　“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欢喜的，并且在那里开出一朵花。”
　　而先在她也许开始懂了，只是她不够洒脱罢了。

　　暗恋会不会是全世界最卑微的情感，低到尘埃里去了。
　　就像是在盆内缓缓绽放的水仙，洁白的看不出一点端倪，只要如光自己知道就好，幸村精市大可不必知道，她错综复杂犹如掌纹一般的喜欢。

　　如果可以，她能不能丢掉跟幸村精市有关的所有的回忆。那么这样是不是就能不去喜欢了，那么这样是不是能回到最初，那个没心没肺的自己呢。

　　因为明白，所以放开。
　　她希望的是他们一切安好。

　　阿棉曾经问过如光，“如果有一个人比你好了不知多少倍并且她跟你喜欢的人感情很好那你会怎么样？”

　　“观看。祝福吧。”

　　如光是这样答道的。
　　她不喜欢插足别人的感情，这样更会显得她的卑劣和丑陋，即使心不甘。也不希望被千夫所指。
　　童话里阻扰王子和公主天长地久永远幸福的过下去的女人最后的结局没有一个是能得到善终的，王子只能和公主而不是巫婆。
　　她在他们的世界里就是巫婆，她不希望被讨厌，那么只能讨好公主殿下了。
　　即使她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如光，你太天真了。”
　　阿棉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没有任何感情是坚贞不破的，没有任何事物是天长地久的。人们所说的坚贞不破，天长地久都是相对的，不是一定的。”
　　“如光，你的喜欢只能是单方面的。”
　　那时候透过窗帘照进来的暖黄色阳光清楚的折射出了阿棉目光里的悠长久远。

　　而如光一直知道，她的喜欢是一封被灰尘掩盖住的无效信，永远都寄不出去。
　　幸村精市的报箱收不到她的感情。
　　她已经习惯了，把自己放低一点再低一点，以为这样便可以无所谓喜欢与否。即算是现在，也依然如此。

　　“你没事吧。”耳边蓦地传来一个声音，带有少女特有的软绵绵却高调的声音。
　　如光转过头来，一看，正是那个售货员。
　　“那个，你也别太伤心了啊，现在的男人～嗯…都是这么随便的啦～额咳咳，我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嗯，我也大概能知道一些，你狠点心下来就算再怎么不舍你也要知道为这种男人一点都不值得的。哎呀，怎么说呢，这个世界上两条腿的青蛙是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是一抓一大把的么，别伤心了～”那个售货员一脸诚恳地说道，这倒让如光有点不知所措了。

　　还好她是啥都听得懂时光者。
　　阿棉，不知道她现在还过的好吗。
　　如光想到这儿不觉的有些怀念。

　　“那男的技术很好么？干嘛那么念念不舍的表情。”售货员小姐瞪大了眼睛看着如光一脸怀念。
　　如光闻言脸色爆红。
　　难道日本女生全是自来熟？
　　难道日本女生全是那么开放的？

　　虽然如光活了那么多年了，可是她还是很纯情的妹子一个啊。

　　而那厢有胸无脑的售货员则误把恼怒当成害羞，所以继续在一边煽风点火的问道，“他的技术真的有那么好吗？你说一下说一下吧啊～”

　　混蛋，这种事情能说出口么！
　　不对不对，她压根就没有干过这档事好伐！

　　如光觉得她是跑错星系了，这里其实不是银河系不是地球不是日本吧。如光真的觉得如果她再不给她一个理由的话，她估计她会在脑袋里幻想联翩的。
　　上帝真的是公平的，给了她一个跟她的胸成反比的智商。

　　“你说错了，我是想来打工而已。”正好如光现在急于找一份工作来维持生计。
　　售货员小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然后拍了拍如光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原来你怕家长知道啊，没事没事，我可以帮你买的啦～”

　　她胡言乱语了，她比喻无能了，这个售货员到底有没有智商啊！

　　“爱纱，又在做什么没大脑的事了啊～”一个熟悉的女声从贴有工作重地的工作间里传了出来。

　　“阿…阿棉？！”
　　如光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颤抖地说道。

　　“唷，才几天不见就记不得本姑娘我的样子了哈～”标志性的向上翘起来的尾音，明明语气平静却端的让如光全身战栗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如光睁大眼睛问道。
　　她怎么会在这儿。
　　她不应该在这儿。
　　不管是什么理由导致的，阿棉她都不能在这儿的，到这儿，跟着她到这儿，可是死罪啊，是注定会死亡的啊，她自己一个人承受就可以了啊，真的不想，真的不想再让其他人跟自己一样，最后变成灰飞烟灭的尘埃。

　　“为什么，为什么你也会来啊，为什么。”如光克制不住从心底一波一波卷来的恐惧，眼神痛苦。
　　她不希望阿棉跟她一样，她酿下的苦果她一个人来吞就够了，别的人无从插足无从帮助。
　　说她胆小也好，自私也罢。她就是不希望身边的人消失然后徒留下她一个人伤春悲秋，她希望她能比她爱的人走的早些，这样伤心的就不会是她了。
　　她从心底里私心的希望，别人只用带给她快乐而无需附带伤感。
　　因为她总是如此的害怕伤心。
　　她肖如光的伤心只要幸村精市一个人就可以填满了。

　　像是被人掐住喉咙堵塞胸口的一般难受，阿棉的出现就是抽走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让如光面临崩溃。

　　“我说过的，有难同当的不是么。”阿棉微叹一口气弯下腰来抓住她的手。
　　如光咬紧下唇，眼里涂抹了层层水雾，花白了眼前那张关切担忧的面容，如光睁大眼睛想让眼泪回进体内却不料眼睛一酸涩，眼泪就掉了下来。快的令如光来不及挽回。
　　怎么这么就哭了呢？
　　还以为她已经忘了哭泣是怎样的了呢。
　　距离上一次哭泣很久远了，久远到关于‘哭泣’那一部分的记忆是一片荒芜。
　　哭泣的时候，眼眶会发酸，鼻子会堵塞的紧，喉咙里面是又干又哑的，虽然泪腺不停的分泌泪液，可是大脑皮层却是麻木的。没有任何感觉就只是哭。

　　“唔，阿棉你认识她啊，那正好，我们去打那个贱男一顿吧。”爱纱握拳激动地说道，而这一句话生生的将如光拉回理智，如光此刻刚想大哭的欲望全都被这句话给消失殆尽了。
　　如光无语地斜了爱纱一眼忍住内心的抽搐，望向阿棉说道。
　　“这个脑残，是你的打工之友？”

　　阿棉望了爱纱一眼，然后十分肯定的摇了摇头。
　　“不，怎么可能。”

　　“阿棉，你怎么能这么说，呜呜~”爱纱马上作泪眼朦胧状。
　　如光勾了勾嘴角，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少女的心情总是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变化无常，就像潮水一样来得快退得快。
　　少女的情事总是像一个被刷了一层蜜的咖啡糖，外面是甜的，里面却是苦的。

　　“真好。”如光不知怎的就这么说了，是的，我们都在一起，真好。
　　阿棉微楞，终是反应了过来，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是的，真好。”
　　爱纱疑惑地望了她们一眼，嘟起嘴拉不满的说道，“你们在说什么呢，那么神秘，听都听不懂啊。”

　　如光无奈，深深觉得自从遇见爱纱后她的耐力真的是越来越好了，虽然见的时间还是比较少。
　　怎么会有这么死蠢的人啊！

　　“没关系，理解就好。”阿棉咳嗽了一声然后将眼神扫向了爱纱那高耸的前面。

　　“你邪恶了。”如光默默地转过脸说道。

　　“喂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跟我说一下会死啊！”爱纱傲娇的抬起头十分不满的说道。

　　“不会死，会变蠢而已。”阿棉淡定地说道。

　　“喂！你！”爱纱气急败坏的指着阿棉喊叫道。

　　“如光，你来说说看，我说的对不。”阿棉看向如光，递了一个‘你要支持我’的表情过来。

　　“的确会变蠢的。被你传染的变蠢的。”如光肯定的说道，为了证明她所言不虚还竖起三指对天发誓。
　　因为被你们需要，才会有存在的价值。

　　“你————！”爱纱伤心欲绝地望着如光说道。

　　因为和你们一起，所以才从不会伤心。

　　而如光的害怕和心事就在三个人不断的扯淡和胡闹中给遗忘的七七八八了。

　　只要能够在一起，刀山火海都无所畏惧。

　　『国庆假期番外』

　　一年一次的国庆节是如光最爱的时候，国庆最好地方莫过于有七天的假期了，而极其幸运的是如光的生日在10月2号，多么有爱的诞辰日啊，连着国庆节注定是全天空闲的。
　　10月1号，无人到来。

　　10月2号。

　　这一天阿棉早早的到了如光家，笑得满面春风。
　　“如光，生日快乐～”翘起来的尾音充分的显示了主人的好心情而原本应该更为兴高采烈的人此刻却一脸颓容地伸乐个懒腰。

　　“怎么了，没睡好啊？”阿棉嘻笑地扯了扯如光的脸。
　　“死开点，你个死没良心的家伙，本姑娘昨天说要到你家睡你竟然不肯，天煞的，谁知道昨天隔壁邻居开始施工了啊，害得我根本就睡不着。”如光幽怨地望着阿棉。
　　“好啦好啦，抱歉了~你看你看，今天我带了你喜欢吃的巧克力哦~”阿棉一脸安慰小狗的表情安抚性的说道。
　　如光无语，白了阿棉一眼。

　　“啊拉啊拉，生气了啊，这样就生气了~好了好了，我自愿支付你一个月的巧克力的钱，这总行了吧~”阿棉首先举手投降。
　　“我听到了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如光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说道。
　　“是的是的~”阿棉满脸笑意地说到。
　　“哦，对了~跟你讲一件新鲜事哦~”阿棉突然郑重起来道。

　　“恩？”如光把耳朵探过去，颇为好奇。

　　“有一个女性时光者喜欢上了故事里面的人了，然后就喝了‘有求必应’去了那个世界把那个男的原有的轨迹捣乱了，啧啧，到最后那个男的还是没有喜欢上她，而那个女的，在最近被判了死刑了。”阿棉一脸可惜的模样说道。

　　“不会吧，那么傻缺？！为了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上的人？”如光咋舌道，难以置信。
　　有必要么，为了一个不必要的人那么奋不顾身。

　　真是傻的无可救药了。

　　爱情，有那么强大么。
　　强大到能把生死之于身外。
　　强大到能把恩怨抛之身外。

　　“算了，算了，不要像那种东西了~今天我带了蛋糕，是提拉米苏哦~”阿棉摇摇头，拎起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开心的说道。

　　“恩，是啊，吃蛋糕吧~呆会儿去唱歌怎么样啊~？”如光笑笑，不在去追究这种深层次她所无法知晓的东西。
　　“恩~好啊，你又要老一岁了呢~啊哈哈~”阿棉嘲笑道。
　　“滚蛋，时光者是没有年龄的阿混蛋，如果按你这么说本小姐得要多老了啊~！”如光笑着骂道。

　　“恩~我们永远这样子吧~”阿棉牵起如光的手，说道，夕阳美的灿烂。

　　“我没百合的倾向谢谢~”如光勾起嘴角说道。

　　“我有。” 阿棉开玩笑的说道。

　　“那你滚蛋吧~！”如光说道。

　　爱情，这种东西无所谓了。
　　死亡，这种东西离得远着。
　　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了，不是么？

　　“肖如光，第N岁生日快乐。”

　　夕阳下，两个女孩相视而笑。
　　夕阳晕染了勾起温柔的嘴角。

　　生日快乐。
　　永远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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