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漆祭离歌》潋墨离

4、第三章一一我帮你活下去！

　　瞳子把手放在我心口上，闭眼感受我的心声。
　　随后娥美微皱，她听见了某些声音：
　　‘你不是我的女儿！你就是个灾难！你永远都不要想我接受你！’
　　‘你看就是她，一个怪物…”
　　‘这个孩子真是不祥，克死了自己的母亲和弟弟…’
　　‘徐霖，不要和这个怪物玩…’
　　………
　　瞳子的神情有些难过，眼眸中着那一抹淡淡的哀伤，无法拭去。
　　瞳子的淡唇轻启。
　　“你一定很悲伤吧…”
　　“嗯，已经习惯了。”
　　“十七岁的你，就这么死去了，为什么？”
　　“……”
　　我轻开了几次口，却喉咙中无法发出半点声音，闭上了。
　　“无法说么？”
　　“嗯。”
　　“不想说的话就算了。”
　　“抱歉。”
　　“嗯…”
　　瞳子微笑着摇摇头。
　　“你有想过在这里干什么吗？不往生？”
　　“往生？不！我并不想往生，再身为人。”
　　“真是奇怪的想法，与你同龄的少女都想在往生得到幸福。”
　　“我并不想那样。”
　　“那你在这有什么事要做？”
　　“我想复活桔梗大人。”
　　“桔梗？那个几十年前死去的巫女！？”
　　“嗯，但仅靠我一人之力无法复活桔梗大人…”
　　“你想让我帮你？”
　　“不是…”
　　我摇摇头，推开了那滑门，夜风吹过，虽刺骨却使人清醒。
　　天空似染上乌漆般，不见光彩。
　　四月和风，樱花散落。
　　我伸出右手，一朵娇嫩的樱花落在我的手中。
　　“桔梗大人的灵魂得到了救赎，其实死去才是桔梗大人最好的归宿吧，那是桔梗大人自己的选择，我无权干预。”
　　玉指搌起樱花，慢慢的揉动，然后猛的一辗打开手掌，碎樱随着风飘散…
　　“人就如这花般，初被爱护，随后蹂躏，再来破坏，然后扔掉…”
　　不知是否在诉说自己一般，眼中有着那不易见的水珠，闪着那般耀眼的光芒。
　　“咳咳…”
　　瞳子的咳声引会了我那飘远的思绪。
　　“我将死了，对不起没能帮到你…”
　　“怎么会…”
　　我看见了：绿皮肤，青娃眼，鸟喙嘴，丑陋、矮小、似河童般的地狱勾魂使者，从空降下停在了瞳子身边，瞳子已经闭起了眼睛。
　　“死了么！？”
　　我像在问自己，也在问瞳子。纤指放在了地狱勾魂使者的额头上，地狱勾魂使者惨叫一声变化为烟了。
　　“瞳子…瞳子！”
　　我有些焦急的叫着，按理说地狱勾魂使者已死，瞳子会复活的。
　　“祭离…”
　　还是那清冷的女声，不同的是从我身后传来。我转过身。
　　“怎么会！？地狱勾魂使者明明已经死了…瞳子，为何你没有复活？”
　　我的声音有些呜咽，瞳子捧起我的脸，用手指擦拭那早已涟涟的泪水。
　　自己关心，想要守护的人的生命在我面前逝去，对死亡的恐惧袭向我，自己一直坚持的坚强瞬间崩溃、倒塌。我扑到瞳子怀里大声哭着。
　　“瞳子…为什么…为什么你无法复活…”
　　“被奈落的蛛丝玷污的的我，已无法复活了。”
　　“……”
　　“…抱歉。”
　　“没有，其实死去也是瞳子的选择么？”
　　“嗯，我已经累了。”
　　我已止住了哭泣，看着瞳子。
　　“现在的我的灵魂解脱了禁锢。”
　　“我帮你活下去！”
　　“什么！？”
　　“我帮你活下去，完成你的心愿一一杀了奈落！”
　　“巫女背负着太多的责任，你能忍受么？”
　　“嗯！一定！”
　　瞳子不再坚持，瞳子让我平躺在她身体的左边，手做着复杂而难的印结，随之我觉得自己像身处在空中，然后一下子坠落。我本能的起身，发现我已经在瞳子的身体中了。
　　“抱歉，没能救赎你…”
　　“没有，我其实十五年前就该死去了的，在与妖怪战斗的十五年里，我已经累了…”
　　“对不起…”
　　我睡在瞳子怀中，瞳子唱着那悲伤的歌遥。
　　“笼目，笼目，笼中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