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花惹草乱三国》小炮灰

48、除夕之夜

　　“大叔，这场雪什么时候才会停呢？”
　　许都司空府中，那一袭青衣的女子站在窗前伸出皓腕，任由那雪花落在自己的掌心中。
　　一个温暖的怀抱从后面轻轻拥住了她，温热的男子气息扑到她的脖间，她面色有些微热地轻轻躲了开去。
　　“小乔，你今天就嫁给我好么？”身后男子的吻如同雪花般轻轻落在她的颈间，声音低沉而温柔。
　　“你不怪我放走刘备么？”顾清乔慢慢回过头，看向那个睥睨天下的一代明主。
　　曹操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她面前散落的额发捋到耳后道：“你到底欠了多少人？只是以后，不要再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偿还了。”
　　“大叔。”
　　“嗯？”
　　“好。”
　　“嗯？”
　　“我说好。”
　　“嗯。”

　　除夕之夜，大雪纷扬，司空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常。
　　“听说奉孝不仅心思诡奇，还能白话成赋，文采风流。今日岁除，主公刚挫刘备又娶新夫人，可谓三喜临门，不如就请奉孝赋诗一首，何如？”开口的正是荀攸，他轻抚胡须笑道。
　　厅内坐了十余人，皆是曹营主要将领和谋臣，主座上曹操一袭绯红锦衣，意气风发。他的身旁坐着淡施脂粉、一身红衣的顾清乔，那红色映得她清丽白皙的脸分外动人，眉目却只是淡淡的。
　　郭嘉坐于左侧第二位，闻言后轻笑道：“在主公面前，嘉怎及风流二字。主公大喜之日，我可不能抢了风头。”
　　“哈哈，不妨，奉孝，你就随意赋一首吧。免得公达总以为我偏着谁。”曹操却是豪爽一笑，不觉抓住身边美人的玉手。
　　郭嘉看那主座之上的女子眉眼无波，眼神似是一黯，随即又回复清亮道：“既然如此。嘉就献丑了。千里冰封，万里雪疆。黄河内外，惟余莽莽。自乱日起，极目苍茫。群雄割据，硝土尘扬。然明公起，义勇刺莽。意气风发，威震一方。群英豪集，四海八荒。征战数年，初定封疆。天下归心，屡添良将。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巾帼英雄，偏爱武装。鬼斧神工，绝世名匠。美人如遇，英雄情长。岁除之夕，红袖添香。天赐良缘，且共佳酿。今宵同醉，不诉离伤。”
　　那一身蓝衣的男子静静地看着座上一对新人，眼神愈发深邃起来。座上的红衣女子微微颤抖着，却始终没有抬起头来去看那蓝色的身影。她若是肯看一眼，便会发现，那个曾令自己心痛难耐的睿智男子眼中，早已波澜涌动、情不能已。
　　半晌，席间掌声雷动，曹操笑着举起酒杯道：“好一个天赐良缘，且共佳酿。今宵同醉，不诉离伤。孤今夜便与众人同醉，不醉无归。”
　　郭嘉轻笑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酣耳热之际，众人才笑着让顾清乔把曹操扶进内室。等到喧嚣渐尽，曹操也早就醉倒在她身上。
　　“大叔，你醉成这样，就先睡一觉吧。”顾清乔拖着那个高大沉重的男子，把他放到床上。正欲起身，那男子却突然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倒在自己身上。
　　“小乔，别走。”那一向霸道的男子带着酒意的气息扑上自己的脸面，顾清乔身体有些僵硬地躺在他怀中，一时手足无措。
　　烛光微动，一身红衣亮得刺眼。曹操一个翻身，便将身上女子压到身下，伸手去解她身上衣带。他一只手紧紧搂住怀中女子的细腰，另一只手则伸入松散的衣物中，只觉触手滑腻温热，那具诱人的身体轻轻颤抖着，他轻柔的吻便像雨点般落了下来。
　　“大叔？”看着曹操居然伏在自己身上沉沉睡了过去，顾清乔心中长吁了一口气，将他搬了下来，安顿他睡好后才把自己的衣服整好，轻轻地出了门。
　　虽然早就想好了要嫁给曹操，可是到了最后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心中，还是想着那个清瘦的男子。顾清乔在夜色中走着，偌大的司空府中住了许多将才名士，今夜酒醉尽兴之后应该都早已睡熟了吧。
　　下了好几天的雪此刻稍微停了一会儿，她一脚深一脚浅踩在雪地之中，不觉双脚已经浸湿，冰凉彻骨。两年前的那个雪夜，她为了寻找郭帅徒步在雪地中找了一夜，那时的她虽伤心却不至心神俱寂。而如今，他的离开，却让自己心灰意冷，了无生趣。那份感情，竟然已经这么深了么？
　　顾清乔正失神地站着，却听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连忙转身道：“谁？”
　　夜色中，那人似乎愣了半晌，熟悉的声音才响起：“乔儿。”
　　顾清乔一怔，那个清瘦的身影已经靠近了些。她不禁低下头去，白皑皑的雪地里一袭蓝色的衣袍映入眼帘。
　　“你怎么会在这里？”许久，郭嘉清冷的声音又响起。
　　“那我应该在哪里？主公身边么？”顾清乔轻笑一声，语气中的嘲笑却不知是对谁而发。
　　那男子却似未听出敌意，只是低柔地说道：“其实，你穿红色的衣服，很美。”
　　顾清乔一愣，抬起了头，但见眼前高瘦的男子脸上微有酒意熏染出的红晕，眸子里也似蒙上了一层云雾般令人看不真切。
　　“你醉了。”
　　“对，我醉了，才会走过来跟你说话。我醉了，才敢来看你。”那蓝衣男子又走近了一些，手轻轻抚上她清冷的面庞，低低开口道：“你的眼睛，真美。”
　　顾清乔身体猛地震颤了一下，继而一把打掉自己脸上的手怒吼道：“我是顾清乔，不是什么月儿，这是我的眼睛，我顾清乔的眼睛。”
　　“乔儿。”郭嘉看着那个突然开始低声哭泣起来的女子，不自觉地将她搂入怀中，紧紧地抱着仿佛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胸中一样。这一刻，他突然想放纵一次，不去管那命运，不去管他们此时的身份，就这样抱着怀中的女子，一直抱着。
　　“你究竟想我怎么样？不要我的是你，现在来找我的也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么？”那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郭嘉似是突然酒醒了一些，眉目中也恢复清明，略微一怔将她轻轻放开。
　　“对不起。”
　　“呵呵，你是不是很喜欢我这双眼睛？因为长得像她？”顾清乔停了哭泣，喃喃问道。
　　“对不起。”
　　“呵呵。”雪夜中，那一身红衣的女子笑得异样凄美，慢慢后退着，最终转身而去。
　　良久，那落寞的男子才缓缓开口道：“乔儿，我的心中，是你。希望你幸福。”
　　只可惜，这一句话，她再也听不到了。
　　世间的错过误会，是否都是因为那一句希望你幸福呢？如若真心相爱，为何不肯由自己用尽全力去给所爱之人幸福，难道放手，真的是所谓的成全么？若是他知道这一夜，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他是否，还会放开怀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