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吸血鬼]血色醉人》天已冥

5、Vampire 05

　　林凡坐回餐桌前，脑袋变得空空的，失了神一样舔去嘴角残留的血。
　　她想起了刚才伊果说的安娜，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迅速跑到了顶层，幸好德古拉城堡一直阴冷，安娜的尸体几乎没什么变化，依旧栩栩如生，只是瞳仁已经像是蒙了一层烟雾，像玻璃一样。
　　一个银色的十字架躺在安娜的胸口，林凡伸手就把十字架扯了下来，她惊异于十字架竟然对她没有影响。她隐约记得德古拉也不怕十字架，杀死德古拉的方法有两种：斩下他的脑袋，或者用木桩钉穿他的心脏，林凡怎么可能杀他呢，只是同理可推，这也是可以致她于死地的两种方法，还有就是如果德古拉死的话，她也会死。
　　“小主人？”伊果恭敬地站在她的身后。
　　林凡将十字架塞进口袋里，示意伊果可以把安娜的尸体搬走了。

　　伊果是个很仲诚很勤劳的仆人，他的长相可以吓哭小孩，他说话的声音也像指甲划过玻璃，他的衣服像是泡在水里几百年，他整个人都像是披上了一层苔藓，阴冷潮湿。
　　处理完尸体后，他开始打扫城堡，德古拉给他下了命令，让他把城堡里里外外打扫干净，添置正常房屋应该有的正常家具，但是林凡很怀疑伊果知不知什么是家具。
　　事实是，伊果确实购置了很多家具，而且都品味非凡，林凡甚至忍不住夸奖了他，伊果甚至是去伦敦下了订单，由船只运来了所有的东西。
　　这同样让林凡觉得神奇，伊果这个样子竟然有人敢跟他做生意了。
　　连着一个月的时间，城堡里人来人往，但是人一天比一天少，工人们人心惶惶，德古拉不得不去警告他的三个新娘要节食，可以等到完工之后一起享用。
　　林凡见到那三个新娘就立刻转道，她们也不敢随便转到林凡身边来。三个新娘依旧延续了上一代新娘的风格，一个黑发绿眸，一个金发蓝眸，一个红发紫眸，同样的妖娆。
　　三个新娘经常待的地方是城堡的一层，那里彩色的玻璃遮住了阳光，一到夜晚就黑暗一片。一圈廊柱环绕出直径十米有余的圆台，圆台上铺着柔软的兽毛地毯，廊柱上伸出一个个火把，可以把整个一楼大厅变得灯火通明。墙边并排放着三具棺材，墙壁上镶嵌着一个棺材一样的东西，是曾经德古拉和他的三个新娘孕育后代的地方。
　　林凡在转过一层之后开始探寻整个城堡，她要保持忙碌拒绝胡思乱想。城堡的二层就是客厅，会客室，三楼是客房以及德古拉的书房，他曾经还是一个人类的时候，就拥有这座城堡，这座城堡是在继承爵位时一同继承的，同时继承的还有这视野范围内的土地，这里的人民都是他的人民，他在这里是一个贵族，就像一个国王一样，只是他的不正常已经众所周知，所以他在辖区人民心中是撒旦一样的存在。
　　四层是德古拉的睡房，当然只要将棺材装饰的华丽就可以了。林凡的房间就不一样了，她还是让伊果给她准备了一张床，棺材也是不可或缺的。四层最南边是一个在晴天可以洒满阳光的房间，站在窗边就可以看到深不见底的悬崖，城堡是建立在悬崖边的。
　　整栋城堡中间都是空的，由螺旋式的阶梯一直延伸到顶部，在一层仰起头就可以看见哥特式的镂空穹顶，透过穹顶就可以看见天空。
　　这还是只是主城堡，主堡的两边各有一座塔楼，中间由天桥连接着，伊果就住在塔楼的门房里，他看守着城堡，既是管家也是门卫。

　　林凡转遍城堡所有的房间就花了将近一周，因为她天未亮就要回到棺材里睡觉，但是晚上她也想睡觉，这让德古拉烦恼过，他女儿的生活习性太奇怪了。其实林凡只是做人做习惯了而已，习惯是强大的。
　　再后来，林凡白天不再睡觉了，从一个平凡的人，变成了一个拥有强大力量和不死之身的吸血鬼，她如果说她不兴奋不沾沾自喜，那绝对是骗人的。她只是会很矛盾觉得一切都很虚假，所以她经常坐在窗前时，在难得的晴天里，抚摸着从窗口溜进来的几米阳光，灼痛愈合灼痛愈合，速度也一天一天的加快了，她依旧只喝德古拉的血，这让她的力量增长的更加迅速。

　　德古拉一时间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竟然除了共进晚餐就再没有打扰过她，但是还是会索要晚安吻早安吻，就连林凡在咬他脖子的时候，他都会心不在焉。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林凡对现在自由自在的状态非常满意，但是又总会突然闲得发慌。
　　她在一个白天终于闲得快吐了，跳出棺材走进了地牢。
　　范海辛看到她时已经没有当时的愤怒神情了，他沉默的像一块石头一样，几乎要与墙壁融为一体。
　　“伊果有给你送饭吗？”林凡问，这个问题很蠢，如果一个月没吃饭，范海辛还能活着吗，“饭菜还不错吧？”她又问，她简直想把自己咬死了。
　　范海辛看着女孩尴尬的表情嘴角勾了一下，但是他又想起这个女孩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德古拉的女儿肯定也是个吸血恶魔。
　　“你想怎么样？”范海辛问，他的嗓音低沉干燥，一个月没说话的人，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听起来话都说不顺的感觉。
　　“只是随便聊聊，你不用紧张，我不会咬你的，”林凡说着突然露出狡黠的微笑，补充道：“现在还不会咬。”
　　范海辛挑起一边的眉毛看着她，眼中露出审视的情绪。
　　林凡却只是倚在牢房冰冷的栅栏上，歪着脑袋促狭的看着范海辛。
　　范海辛在她的注视下，有些不自然地往后退了点躲进黑暗之中，他的衣服在变成狼人的时候就已经支离破碎了，现在更是衣不蔽体了。
　　林凡一点都不在意，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我想出去转转，这里是叫特么什么尼亚的？”。
　　“特兰西瓦尼亚。”他回答道。
　　“我还没出过城堡呢。”
　　这在范海辛听来就有些像是自言自语了，他不需要做出应答。
　　林凡在牢房边上转了一圈，突然看到一个铁窗户，地窖里的窗户有什么意义呢？她哗的一下就给拉开了，虽然已经生锈了，窗户边缘已经因为铁锈的包裹几乎粘合在一起，但是对于现在力气很大的林凡来说，也只是小菜一碟。
　　她没有想到打开之后会带来一阵灼痛，阳光从窗□□进来，在地面上打出了四方形的影子。
　　范海辛眯着眼睛，长期在黑暗之中他已经不适应光明了，阳光在他的眼中变得刺眼的白，女孩脸上的皮肤迅速分解，漂浮在空气中像烟雾一样，她迅速退到了阴影之中。她一声不吭，就像她并没受伤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她真的可以感受到什么是疼痛吗？他想。
　　事实上，林凡疼的都快流泪了，但是她知道自己没事，只是被烧了一下而已，很快就会恢复过来，她不知道这个城堡的地窖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上，悬崖边上岩层有些脱落了。
　　她定定的看着地上的阳光，阳光止步在牢房门口，不管是什么时辰都应该是照射不到牢房里的。
　　“你应该多晒晒太阳，”她对范海辛说，“现在是冬天，你不穿衣服不冷吗？”
　　范海辛无力的翻了个白眼，不是他不想穿是没得穿好不好，不过他虽然冷但是也没有到冻死的地步，这真的很奇怪。
　　“阳光真好，我要去睡觉了，明天见。”她刚说完，阳光就消失了，云层再次遮住了太阳。林凡叹了口气，川索菲尼亚的云层真的好厚啊，很适合吸血鬼居住。她动手把铁窗户塞回了原位，外面似乎要下雪了，窗户开着的话，范海辛真的会冻死的，“你等我一下。”
　　尾音未落，女孩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他眨了两次眼，女孩就又回来了，他看清了她停下时，头发落回肩膀上的瞬间。
　　“没有衣服，只有毯子。”她从牢笼缝隙中塞了进去，落在地面上，离范海辛能够到的范围还是差了一些，她想进去递给他，可是……
　　她看着范海辛，范海辛的目光也从高眉骨打下的阴影中回望着她，他的眼睛在只有火把摇曳的灯光下闪着危险的光。
　　“我进去的话，你会想尽办法杀我吗？”
　　范海辛摇摇头，但是他明显就是蓄势待发，背部的肌肉都紧绷了，像一头狼。
　　“切~”林凡心情突然愉快起来，“骗人！”
　　范海辛愣了一下，女孩的脸上露出狡猾的笑。
　　“我有一个东西要给你。”她把手臂伸进牢房里，范海辛动了一下，她摊开手掌，一条链子从她的掌心悄然滑落，银质的十字架吊坠垂了下来。
　　是安娜的项链。
　　范海辛只瞥了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冲了过来，再一次被铁链拉住了。
　　“不要太冲动，会爆血管的，好啦好啦，我会给你的，我现在进去把毯子递给你，你不要吓我。你要是吓我的话，我就不给你了。”她说着翻转着手掌，一只半个巴掌大的蝙蝠就出现在了她的掌心，小蝙蝠叼起了十字架倒挂在了屋顶上。
　　林凡向前走了一步，一条腿穿过了牢房，先前移的身体也分解组合，就像是自动的行走，只是身影变得斑驳琐碎，然后她完整地站在了牢房里。。
　　她捡起地上的毯子，往前走了一步又跨了一步，伸手把毯子递给范海辛，他却不接，只是看着叼着十字架的小蝙蝠有些出神，林凡也放心下来，干脆又向前走了一步，把毯子向范海辛扔了过去。
　　只是这心里一放松，她就失算了，哗啦一声，她的脖子落在了范海辛的手中，她还想故技重施来逃脱，可是似乎脖子是一个不可断裂的重要地带，她做不到。
　　“你不想要安娜的坠子了吗？”她哑着嗓子问。
　　范海辛掐着她的脖子沿着墙壁把她提了起来，“先给我！让它飞过来。”他贴近林凡的脸，凑到她的耳边咬牙切齿道：“给我！”一个字一个字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粗重的喘息全都喷在了林凡的脖子上，林凡不禁撇过头去，却看到范海辛的另一只手臂因为被铁链牵扯正以一种扭曲的方式蹩在身后。
　　她沉默的看着他，他的头发都湿了，冷汗也从额际滑落下来。
　　“天哪，你真的很想要，是不是？”林凡呵呵笑起来，她内心里那一小点点邪恶的种子终于发芽了，放松下来，手也搭上了他的胸口，稍微用力就推开了范海辛不坚定的手掌，自己落在了地面上。
　　范海辛抱着手臂跪在了地上。
　　林凡心里有些不忍，但是她不是医生不会接骨，也不是心理医生，不能让范海辛对她敞开心扉，她只得退出了牢房，给他点实质的安慰，“我说了我会给你的，这本来就是要给你的，我要个陌生人的十字架干什么，我是吸血鬼，你不知道吸血鬼不信上帝的么。”她默默吐槽了一番，把十字架扔到了范海辛的脚边。
　　范海辛迅速把十字架抓在了手里，像是害怕林凡再抢走一样。
　　他眼中的警惕和抗拒，让林凡有些难以承受，“……和你聊天很愉快，明天见。”
　　不管怎样，她的情绪也不再那么紧绷了，面对范海辛远比面对德古拉轻松，虽然前者的心里一直在算计怎么杀死她，后者却在努力探寻爱她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