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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策箜的秘密 ...

  •   我眼见着池铭的身形微晃,终是颓然得垂下了头,声音闷闷的,道,“你好好在这呆着吧。”遂捻决消失在我眼前。

      余下怔怔的我,无语凝噎。

      霍空他,怎么了?

      却是无暇多想,不知是不是天帝特地通融,我百年后回归东林山,竟又是与中天吉日相隔不远。如今的东林山没了往日的模样,却仍旧是为了我与天帝的会面,忙碌得操办着。心头虽还有无数的念想,此时也不得不按下。

      然则,惹我操心的人,还不止霍空一人。

      那日,我将将睡下,便听到了白天阁外的异动,竟似是有人在低泣。

      我合衣起身,躲在白天阁结界外的不是别人,却正是策篌。许是东林山百年无日无月的缘故,策篌较我跳海之时,竟是又小了几分,瞧着只像个七八岁的孩子。

      “策篌?”我望着他抽泣的身形,“你,怎么了?”

      策篌一见是我,更是放开了泪闸,哭得惊天动地,“姐姐,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姐姐。”

      策篌一遍遍的叫我,我听得心疼,遂破了结界,把策篌抱进了屋里。又哭了许多事,策篌终是吸了吸鼻子,望着我道,“姐姐,你,你可曾在人间,见过策箜?”

      被这么一问,我才猛地想起,“策箜人呢?怎么不见他?”

      策篌的大眼一颤,我恍然觉得有些熟悉,他低了头,道,“看来,策箜是无缘与姐姐相见了。”

      我只觉着这中间似有蹊跷,忙问道,“策篌,你说个清楚。策箜他到底怎么了?”

      策篌刚止住的泪将将又要落下,却咬了咬牙,道,“不行,我不能说,我答应了策箜不能告诉姐姐的。”

      “策箜到底怎么了?”我提了声调,“你赶紧告诉我,策箜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策篌许是不曾想我会动怒,眨巴了眼睛,吞吞吐吐得道,“策箜,策箜他……”

      “别急,慢慢说。”我知策篌刚才或是被我吓到,忙抱他到榻上。

      策篌望着我,终是缓缓开口,“百年前,姐姐,姐姐你灵力反噬之后,被送出落雁谷。我们,我们兄弟二人,想去寻你,可那谷口的黑族早将我们记了个死,却是怎么也出不去。”

      “那天夜里,策箜,策箜他把我叫醒,说是他找到方法去救姐姐了。那时,我俩并不知姐姐已经跳进了虚无海。”策篌边说边惴惴不安得望着我。

      我扯了扯嘴角,“没事,姐姐早就不记得这些了。”

      策篌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听他这么说,自是欣喜万分,可是和他跑到谷口之后,却仍是看到守着满满的黑族。正当我觉得又要无功而返的时候,却见着策箜眼睁睁在我面前变了个模样。”

      “我吓了一跳,却见生成那模样的策箜,对我笑了笑,说,‘策篌,这是我好不容易才学会的法术,只能维持一小会。我要去救姐姐,你在这好好呆着。’然后就往谷口奔去。我生怕他出事,也跟在他后面。策箜到了谷口以后,被黑族的拦下,不知道他说了句什么,眼瞅着黑族就要跟他打作一团,我瞅着不对,赶紧跑了过去。”

      策箜咽了口口水,接着说,“结果,我一冲过去,黑族发现了我,又全部围到了我的身周。我来不及招架,却见着策箜竟是趁这个空档跑出了谷口。他传音要我在东林山好好呆着,他去找你了。如果没找到的话,要我不要告诉你,免得姐姐担心。”

      换了面容?

      策篌的话我还未及想通,他却急急的说,“知道姐姐是去了人间,我想着策箜也必是去人间寻姐姐去了。姐姐你真的没有见到过策箜吗?”

      我一时千头万绪,理不出个所以。便找了个理由,遣走了策篌,让他在白天阁的后院睡下了。

      那日我跳进虚无海前,一心只为求死。并不知道,越来虚无海竟连着人间,跳海不成竟是在人间被秦晓秦医生给拾了起来。

      策箜若是要去寻我,必也是跳进了虚无海,只是他飘去了哪,又被谁捡起,却是无从知晓。

      要说我在人间是否见过策箜,却一时下不了定论。若是策箜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自然是识得,可是按照策篌的话,策箜在出谷前竟是换了面容,或许这面容给带到了人间也说不准。

      兀自想着,竟是不觉入眠。

      梦中,竟是回到了秦晓的客厅,他正坐在沙发上读报。我想了想,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边上。

      “太才。”他抬头唤我。

      我愣了愣,问道,“你是霍空?”

      他笑了笑,反问我,“那不然,我是谁?”

      我虽知是梦,却仍是鬼使神差得依偎进他的怀里,“霍空,东林山没有你,好无聊。”

      他摸了摸我的头,“又使性子?”

      我抬头委屈得望着他,“哪里使性子了,我这次一定要向天帝改命。东林山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我一定会救它。”

      霍空温柔得望着我,“好,我等你。”

      他的话说到了我的心坎去,我亦展颜,再次扑进他的怀中。

      “啊,对了。”猛地思及策箜的事,便开口问道,“霍空,策篌说策箜换了面容到人间来寻我,你可有见过?”

      霍空怔了半晌,遂弹了下我的额头,“傻瓜,既是换了面容,我又怎能识得?”

      “你,你干吗弹我!”我捂着额头,不满道。

      倒是霍空似沉思了一会,道,“不过,你来这人间,识得你的人却是有一人。”

      我一惊,“你说梁粱?”

      霍空点了点头,“梁粱初次见你边说识得你。问及其他事却是支支吾吾,说不定是策箜化作的人形。”

      我忖了忖,觉得有理,“那,那他为何要瞒我?直说不就行了。”

      霍空亦皱了眉,道,“太才,你可知虚无海的由来?”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霍空为何提及了虚无海。从小不曾出谷的我,若不是两次叛逃,都不知有虚无海的存在。

      “虚无海自古便环绕在东林山周围,是为灵海,有庇护东林山灵力,与外界隔离之用。”霍空望着我,道,“那日你投海之时,是已然渡劫之神,虚无海自是伤不了你。可若是策箜亦跳入了虚无海,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

      我慌了神,忙问,“那,策箜会怎么样?”

      霍空见我紧张,抱紧了我,拍了拍我的背道,“莫紧张,虚无海不过是为了保护东林山而存在,至多就是抹了策箜关于东林山的记忆,并不会伤他。恐是策箜想着寻你的心太过执着,即使是没了东林山的记忆,却仍是将你认作救命恩人。”

      我舒出了气,却又愁上心头,“所以,梁粱就是策箜么?只不过被抹了东林山的记忆?”

      霍空点了点头,“或许是的。”

      所以梁粱后来的失忆并不是我造成的,不过是他没了东林山的记忆。思及此,我不由欣喜,望着霍空道,“太好了,策箜没事。”

      霍空莞尔,拍了拍我,道,“好了,快回东林山吧。百年一遇的中天吉日,这次可休得再胡闹了。”

      我还欲说些什么,却见着霍空的身形在我眼前模糊。我慌了神,两手想去抓住他,却一下惊醒过来。

      而眼前正担忧得望着我的人,正是策篌。

      “姐姐,你没事吧?”

      原来,是梦……

      也难怪,呵呵,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

      我缓了口气,道,“没事,姐姐没事。”

      策篌仍旧揪着脸,道,“姐姐,你一直在说什么‘梁粱’,他是谁?”

      我揉了揉头,思及方才梦里的场景,朝策篌莞尔道,“策篌,姐姐在人间或许真的遇到了策箜呢。”

      “什么?真的么?”策篌两只眼睛瞪得大大,道,“策箜,策箜他寻到姐姐了么?”

      我伸了个懒腰,下了床,东林山现下终日漆黑,我每日也不知睡到何时。头也是混混沉沉的。

      “恩,策箜在人间过得很好呢。”

      策篌的脸笑开了花,“那就好,那就好。”

      我停了脚步,园子的花要就枯萎至死,我没了兴致,却听见策篌的声音闷闷得响起,“那,姐姐,策箜他,还能回东林山么?”

      我一惊,才想到,策篌竟是与策箜兄弟分离了近百年,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策篌或是见我神情不对,忙开口道,“姐姐,我,我就是问问。策箜只要寻到姐姐了,就是最好的了。回不回来没甚要紧的。姐姐不都说了么,策箜在人间过得很好,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我望着策篌微笑的脸,缓缓道,“策篌,对不起。”

      “姐姐,你千万别这么说。”策篌显见着是慌了神,“策箜想去寻你是他自己的意思,姐姐这么说,策箜要是知道,该伤心死了。”

      我心中好似打翻了什么东西,问道,“策篌,等东林山好起来以后,你想去人间么?”

      策篌楞了半晌,才缓缓道,“人间啊,有策箜去就够了。东林山就算是现在这样我都呆着了,就一直呆在这吧。”

      我望着策篌,半晌说不出话。

      百年,之于我只是一瞬,之于策篌却是日日夜夜的盼望,眼睁睁望着东林山的日益衰败。

      百年,策篌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为了几句口角便要动灵力的少年。百年,东林山早已不复往日。

      百年,只有我,还在原地不前。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策箜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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