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二十四：越族遗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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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呼啸的山风从脸侧划过。
目及范围，浓荫匝地，繁花似锦，偶有蜂蝶翩翩起舞，虽没有父亲说得那般美妙绝伦，但比之外公所说“人间炼狱，”确实让人讶异。
战乱后还能留得此景，看来太子把它治理得不错。然而事实与我所想有不小出入，大娘告诉我，他们是在那场豪夺战中逃出来的难民，只是流离至此。蝴蝶谷处于齐越边境，此地却深入齐之腹地。
所以此地，就是我答应外公要找的地方！
但我并没有告诉她们我的身份，因为我确信自己是被良策送过来的，在我心里，外公想要寻找的人此刻应当是在过布衣生活，为何会与良策扯上关系，而在车上，那些人唤良策公子。这个称呼，当是对王的孩子。
反观身后景，几排简而不陋的小木屋参差有致，屋间更是栽满了青竹，遥遥处便可熏满竹香。
“大娘，您确是在涧边发现我的？”
“是，我一早醒来，就发现姑娘躺在那。”
我对大娘的话半信半疑，外公告诫我，乱世中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这里可有通向外面的出路？”大娘忽而面露困窘。
“有，是一条极其凶险逼仄的小道。此地位处天险，姑娘一人只怕难以攀援出去，谷中的男子皆已出门，姑娘不妨等他们回来，再让他们带你出谷，也好保得姑娘安全。”
大娘语重心长，我往四周看了看，的确像她说的那样，凭一己之力，只怕难以逃脱自然天险。
而且不知怎么回事，自醒来我就觉得四肢无力，心想应该是轿里的迷香过重所致。而且看样子大娘对我没有恶意，于是便决定在此安心度几日。
竹摇清影罩幽窗，日暮倚修竹；轻罗小扇扑流萤；卧看牵牛织女星。
这几小句，大抵就能描述我这几天的生活。有的时候，安逸自在得我都想永远留在这，然而我知道我不能。
嫣儿，良策，这两个人就像两根鱼刺一样时时卡住我的喉咙，他们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会不会对其它人不利？我却终日百思不得其解。
也不知怎么回事，大娘和谷中其它女人对我照顾得很周到，常给我送来药材，我的身体却似乎一日不如一日有力气。
带着一身郁噪，我气馁地倒在床上。忽然又想起了张曦留给我的食谱，现在仔细想来，那一页记录的佳肴，跟嫣儿还有一段渊源。
那日嫣儿获救，倒在良策怀里嘤嘤哭泣，张曦很是吃醋。居然把做出来的糕点里加了醋，吃起来酸不酸甜不甜，很不是滋味，张曦却还是把它写进了食谱，并注解了正确做法。那糕点看上去通体雪白，糕底却有许多粉红色的米粒状物质，乍一看像女子的朱砂泪，张曦说它就是为梨花带雨的嫣儿所生，并取名为“救命，”以纪嫣儿当日获救之幸。不过这带着朱砂泪的脸，到底是被张曦压在下面和盘子亲密接触。想到这，我就忍不住笑，愈发想念张曦，想念她唤我的一声声“小娘子。”
不对！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如果良策不是我所知的良策，他又和嫣儿渊源颇深，那他当日被嫣儿所劝去追张曦……想到这，我不禁一身寒战，那糕点的名字是救命，难道……张曦是在和我求救？
“大娘，大娘，我要立刻出谷。”
我冲进大娘房间，却惊讶地发现还有谷中其它女子在这，夜已经深了，她们却还在捣药，见我冲进来似乎都被吓了一跳。我瞥了一眼旁边堆积的东西，匆匆一眼便认出了两样，荸荠与草豆蔻。
“大娘，我刚做噩梦了，梦见家里着了火，所以才急于回家看看。”那些女人听见我这么说也像是松了口气。
“姑娘，只是个梦而已，稍安勿躁，男人们很快就回谷了。”我点点头，转身回房。
我在大学里学的是中医药，荸荠与草豆蔻，没有什么毒性，却是女子血虚忌食。一定还掺和了其他东西，怪不得我觉得身体越来越无力，一想到这，我的心就冷得发颤：我果然不是被大娘偶然所救。
接下来的几天，每每大娘端药给我，我总以各种理由推脱，尿急就用了好几次，然后再趁她不注意倒掉，每日仍装作恹恹无力。但我心知肚明，停止喝药后，体力恢复很快。
一天夜里，我正思忖着出谷之法，忽听见大娘的房间有动静。好奇心迫使我过去偷看，却发现房中空无一人，只有一扇开着的门，和一条漆黑的密道，过了不久就看见大娘从中走出，手中还提着一篮荸荠。我在这山中久居，这荸荠绝对是谷外之物。
我心想，天无绝人之路。又过了几日，夜深。我估摸着大娘已经睡熟，便悄悄潜入她房中。在黑暗中我很快就找到了那日她关门时所用机关。门开时有轻微的响动，我回头一瞅，大娘似乎没醒，便放心大胆地走入密道中。在我隐入密道以后，大娘房中的油灯被点亮了。
“这样好么？公子会不会怪罪？”谷中一女子问大娘。
“我们欠离蛛的实在太多，也该还给她女儿，何况是她自己发觉我们在限制她，也是她自己发现这密道，我们这几把老骨头怎么知道她逃了？”大娘眼神清亮，坚定无比。
“说的也是，我立刻回屋休息，明早好给公子报信。”
“嗯，后山的那位姑娘怎么样了？公子交待过了，要好生待她。”
“嗯，放心，她并无大碍。”
也不知走了多久，远处果然现出一丝微光。我满怀信心地走去，光却是从上面透出来，似乎有一个活动的阻隔物。我估摸着应该有个什么机关，于是把四周的石板都仔细摸了一遍。果不其然，天花板开了。费劲气力爬上去时，我顿时傻眼。
软幔轻纱，红烛罗帐，暧昧不明的灯光下充斥着旖旎春光，一男一女，.赤.身.裸.体，正呆呆地看着我这个不速之客。关键是，这个男人我认识，就是草包太子！只见他慢慢朝我爬来，眼里充满了惊异和满足。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别过来！”我把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虎视眈眈地死盯着他。他却不顾我叫唤，巨大的阴影覆盖了我，乍一看就快爬到我身上来了！然后……我像是一只被老鹰捉住的小鸡一样被他轻易拎起，迅速丢到床的另一边，我足足滚了两圈，一脸衰相，可恨的太子，居然浪费我表情。
正想破口大骂，却看见他意味深长地盯着那个漆黑的密道：
“原来是在这间屋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