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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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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成长就是这样一件事,有着疏离,有着孤独,有着遗忘。但你必须忍住疼痛步步往前。我一直没有告诉他这样一件事,在回家列车上想起他时,汽车正穿过一座大桥,桥下江面宽阔。太阳照射其上,金光万丈。我们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正如那灿烂的波光,我坐在车上,看着那桥那江那光芒渐渐远去。我知道岁月也将从我们身上轧轧碾过,一去不回……
步入重点高中的第一天,阳光明媚,王瑾萱抱着书本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经过第二组第三排的位子时,无意中撇到一个米奇封面的卡通本。那时,瑾萱迷恋米奇到一定程度。于是心里忖度着是谁的呢?也一样喜欢米奇。
第二天,墙上贴出了新的座位表,人群拥挤。瑾萱并不急着看,心想,反正等下人散了再看也不急,位子都在这,又不会跑。正想着呢,一个风风火火的女孩跑过来说:“你是王瑾萱吧,我是你的新同桌,我们在第三排。”瑾萱越过人群朝那位子的方向一看,一个穿着黑白相间外套的男生正拿着书包准备坐在第四排。瑾萱把书本挪到了班主任的制定座位。回头一瞥,那本米奇卡通本赫然出现在眼前。原来,“米奇”叫李晟睿,就是她的后桌……
刘若英唱道:“那一年,最难的习题,也不过短短的几行笔迹”。李晟睿的成绩很好,尤其是理科。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晚自习,李晟睿经常不好好学习,却一个劲打游戏。但理科却出奇的好。多年后,瑾萱才发觉,李晟睿其实是个很有计划的人,要是打游戏,那说明他的作业一定安排好了。只因某次巧合,提到他打游戏的事,他依然可以说出上个星期在那个老师的自习上,打了多长时间的游戏。物理,对于大多数高中女生来说,都是一门棘手的学科。纵是英语很好的瑾萱也难逃此劫,偏科偏的厉害的要命。于是,很多情况,瑾萱不得不偏过头去请教那位理科人才——李晟睿。
而李晟睿才不像小说中的那种风度男生,通常,他总是一边念叨,这得浪费我多少脑细胞,多少草稿纸,多少时间。一边说着题目,凑巧的话,还能听到一两声“笨!”的声音。但若是瑾萱没听懂,李晟睿还是会不厌其烦的讲解的。
李晟睿总是喜欢位子之间大大的,于是把瑾萱的位子挤的仅容得刚坐下间隙,还把一双长腿越过界地伸到她的凳子下面,还大大咧咧地晃来晃去,让她坐在凳子上有晕车的感觉;老是用笔头戳她的背;晚自习不顾怕冷的瑾萱,把电扇开到最大。对于这些,瑾萱一般都是默默忍受的,但有时,也不甘欺压,站起来反抗,却被李晟睿反咬一口,在班里放肆的大叫“弑父……”,惨叫声就这样充斥于班里,班里好事的男生便开始起哄,低调的瑾萱哪受得了集体注目礼。便只好作罢。有时候,李晟睿会换一种方式,要知道,男生和女生的力气哪里是可以抗衡的,于是瑾萱的胳膊就这样被李晟睿扯着,任他上下挥舞,做广播体操的伸展运动。
期中考试考完,瑾萱的成成绩依旧停滞不前,要死不活的挂在中等水平,面对着哪一张满是红色的物理试卷,瑾萱深探一口气,把试卷压在胳膊下面,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胳膊里,为什么呢,物理就是这么烂。即使是在班里,强忍着难过,眼泪还是在眼眶打转了,被身后圆珠笔一敲,瑾萱生生的把眼泪给还回去了,“干嘛!”语气冲的要命,却还有一丝鼻音。“眼睛红红的,哭了?不就是考试么?把试卷拿来我看下。”瑾萱当然死活不干,考的那么丢人。“那这样吧,你错了哪几题,告诉我,今天课间操给你讲。”瑾萱没吱声,“哎,理科不是看出来的,不懂一定要搞清楚,你听到没?”后面还是扒拉扒拉的说话声,瑾萱知道,这种人,要是你不表个态,他得罗嗦死。“知道啦!”“你这人,给你讲题态度还这样,要不是看你心情不好……”看我心情不好,怎样?瑾萱心里嘀咕。可面子上还是“哦……这样啊……那我是不是还要多谢你啊?”“那必须的。”瑾萱翻了他一个白眼。懒得跟他罗嗦。
期中之后是学校每年五月隆重的文艺庆典,槿萱高一的那一年正逢学校校庆,重点高中的五十周年,向来是注重门面功夫的。当和平鸽一齐朝天空飞去,烟花扬起。校园里个个都是笑脸洋溢的。在这时候大家心里都是高兴地,只有瑾萱还是笼罩物理老师和她的谈话中,是啊,怎么就学不好呢。正想着,李晟睿不知又从哪冒出来,把手在他面前晃晃,“嘿!大白天的游魂呢?”这人真烦!老是这样神出鬼没的,“活动结束一起回去吧,我今天没骑车。”“干嘛?”“有事。”“哦。”“真是的,玩什么神秘,有事现在说不行么?”瑾萱又在腹中嘀咕。还没等活动结束,好好地艳阳天忽然变起了脸,下起了倾盆大雨。瑾萱边跑边想:这季节的鬼天气就是这个样子,学校怎么也不安排好。正跑着,撞到一人。“对不起……”还没说出口,抬头一看,又是他……“这么大雨,不知道带伞啊?!”“我怎么知道会下雨……”瑾萱小声嘀咕。“一起吧,伞又不大,感冒了就怪你了。”“关我什么事,我又没让你和我一起。”两人边吵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哎!下个月的英语竞赛,你参加不?”“一个班就三个名额,轮不到我吧……我干嘛参加?”“参加吧,要是考得好,对接下来分班有好处的。我交物理作业的时候在办公室帮你和英语老师说了,她说可以帮你加个名额。”李晟睿是物理课代表,肯定是昨天英语课老师说完这事结束后他去办公室的。“你为什么要帮我?”“帮你?我是看你英语还好,不考浪费!谁帮你了,再说了,要是期末考的不好,分到一个不好的班,你不得又哭哭啼啼的。”“你……”瑾萱被噎的没话。
自那以后,不难发现,两人的关系竟也渐渐有所改善,似乎一片和谐。而少年情愫,就是在这些个一来二去中逐渐产生。
年少的时候,自尊心顶着一片天。对于这些,年少的瑾萱依旧自卑,那一年,瑾萱面对李晟睿,虽是爱慕,却也自卑到骨子里。
然而,世事往往都不是尽善尽美的。一次晚自习下课,瑾萱正在埋头做题,门口的同学朝里喊了一声:“王瑾萱,有人找。”于是瑾萱放下正在奋斗的理科题,朝门口走去,却听到李晟睿的冷冷地声音:“哟,看不出,还有别的班同学找啊,还是男生啊。”瑾萱厌恶的朝他一瞥,隐约还能看到他嘴角一丝冷冷地笑意。瑾萱懒得理他,朝门口走去。是初中同学,印象里并不是很熟。手里却拿着一个信封,只低头朝瑾萱说了声,“给你的。”便转身就走。不顾身后茫然的瑾萱。瑾萱把信封折叠了下,攥在手里。默默地走进教室,“呦,还收情书了?!快拿来给我看看。”瑾萱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这种人,越和他吵越来劲。你晾着他,自然就歇了。果然,没再听到李晟睿吱声。瑾萱把那封信放在书包里,便转过身继续做题。晚自习放学时,李晟睿嘴角似乎噙着意思冷冷地笑意,对着瑾萱,“每一次看到你,我总是紧张的说不出话。”瑾萱上下扫了他一眼,心里想,又发什么神经,还说不出话,鬼才信呢。
回家后,瑾萱打开书包,把信展开,看了第一段,脸色便不对劲了,那句话,是信里的,他先看了……血液突突的往脑子里涌,这人怎么可以这样!!!不经过别人同意就看别人的信!怎么遇到了这样的人,平时忍忍就算了,竟然偷偷地把她书包拿走,看了别人写的信。成绩好怎么了?聪明怎么了?就可以这样欺负人么?想到平时那些委屈,瑾萱便抑制不住趴在桌子上默默流泪。决心再也不要和这种人来往。第二天,不管李晟睿如何踢她的椅子,如何骚扰。瑾萱统统没有理睬,倒是同桌受不了他的恃强凌弱,为瑾萱打抱不平了。任他道歉,瑾萱也没再和他有其他交集,遇到难题,虽是惧怕,但也都是硬着头皮去问老师。那时已接近期末,很快就到高二了,分了文理科,虽说瑾萱也选了理科,但以李晟睿的分数,肯定是在重点班了,而瑾萱以中等成绩被分在了一个普通的理科班。
告别高一的自卑女孩,在理科班里,瑾萱渐渐开朗,遇到难题,周围的同学都很热心,老师们也很和蔼,同学们讨论了不会,就一起去办公室请教老师,耳边再没有冷嘲热讽的讲解过程了。瑾萱也渐渐学会了如何去微笑,也渐渐和同学们打成一片。在学习氛围浓郁的环境下,瑾萱的成绩也稳步上升,高考时,发挥的不错,也步入了一所不错的大学。
大学里的瑾萱,开始参加各色各样的活动,闲来无事,便在午后坐在学校的图书馆里静静阅读。慢慢的,当初唯唯诺诺的女生也变得伶牙俐齿。也可以在几千人大礼堂侃侃而谈,也可以在形形色色的人面前收放自如。照镜子时,蓦然发现原来那个面黄肌瘦的小女生竟然也变得明眸皓齿。
周末时闲来无聊登录网站,偶然发现,新传的相册里竟然有李晟睿的评论?也是,并不奇怪,虽然没联系方式,但毕竟曾经同班,网络的好处就是有介绍间接好友这个功能。李晟睿评论道“还是家乡女孩好看啊……”,还是一如既往的语气,瑾萱顿了顿,那些陈年旧事,早就随风而逝了吧,再也不是那个斤斤计较的自卑女生了。看了下他的资料,点了回复“难道北京女孩不好看?”。以他的成绩,是该在那个优秀的城市的。但又和我有何关系呢。正想着,好友申请过来了。瑾萱想想,毕竟曾经还是同学,何必显得自己如此小气?加了后,几句话不到,便聊到了感情生活上,经过几年的磨练,瑾萱是何等聪明的女生。他的意思,瑾萱何尝不是心中有数,几句客套之后,便以社团有事的借口下线。
不是孤傲,亦不是怨恨,只因时光是个强大而神奇的礼物,让我们慢慢成熟,而成熟最大的好处就是以前得不到的东西,现在不想要了。瑾萱在日记里写道:“我至始至终都明白,我注定不是他的安琪儿,不是他的女主角。如果一定要讲注定,那他就是我的路人甲,我是他的路人乙,即使欢喜,也会相隔天涯。”这些,李晟睿不懂。年少的他们,都不懂如何去爱。
而青春,犹如隔岸观火,忧而不伤,曾忧心忡忡以为会殃及良久的灼热。也许,到头来,终究只是轻描淡写的皮外伤。时光,是个强大的礼物,那些伤不了我们的,只会使我们更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