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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困惑 ...

  •   第五章
      阴历八月十二,御花园。

      这一日距安若溪离开宁王府正满半月。

      水榭亭台边上,雕栏画栋的栏杆上此时正懒懒趴着一人,淡紫色的罗衫上用金丝线绣着祥云,将那本就倾长的身段映托得更加高大伟岸,莹白细指捏着根翠竹,有一搭没一搭的撩动着水面,一番涟漪未平一番涟漪又起,顶好看的一张脸,此时却写满了意兴阑珊,墨眸半眯半睁,平日里总是带着三分笑的嘴角也平了,眉梢也落了,远远一看竟像个蒙了一颗春心的闺中少女。

      “四哥,你快看看七哥吧,再不看怕是要死了,就看不着了。”

      亭子里边一张石桌,上面摆这些瓜果点心、琼浆玉露,平王边抿酒,边用眼睛瞄宁王,嘴里边可是一点也不怠慢,说着揶揄的话语。

      “去,谁要死了,老九,我看你是找打!”听平王这么一说,宁王也急了,扔了手里翠竹,回身作势就要打下去,一张不红不白的脸却有些微微泛红。

      “还能有谁,我们的蓝宁,宁王爷呗~是吧,若澈。”

      平王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安若澈倒也配合,随口就说:“相思成疾,也是会死人的。”

      这时再看宁王,原本跳着脚要理论,听到这一句“相思成疾”,一下子腿也软了、腰也松了,啪嗒往栏杆上一挂,又回到了那副少女怀春的死德性。

      “哦~相思?”被唤作“四哥”的男人听了这话也来了兴趣,“不知是哪家哪位这般倒霉,被我七弟看上了?”

      他家这七弟,长相好、身材好、文采也好,但是就有一点,性子不好。生性风流,一双桃花眼不知迷倒了多少男男女女,说好听点呢,是多情,说难听点就是滥情。

      “安若溪。”宁王也懒得挑他话里的毛病,一说到这名字,脑子里就浮现那绵软的感觉还有那人那张精致的小脸。

      “咳!”忙忙顺了口气“安若溪?那个安若溪?你不是……他……”

      这位被叫做“四哥”的男人,身上穿了一件黄橙橙的衣衫,用金丝银线在上头绣着祥龙在天的图案,看这身打扮就知道,他就是现在这蓝离国里的老大了,只是此时,平日里一副睿智凌厉的面孔,现在却被呛得眉眼口鼻都往一起凑,嘴里话都说不明白,只得手舞足蹈的比划来比划去,活脱脱一只热腾腾的大肉包。

      “对了,四哥你还不知道。”平王见他这般惊讶才想起来,这个假安若溪的事还没有和他说呢。

      “老九,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四哥,我现在还不明白,等我想明白了自会和你说,我自有分寸,你放心吧。”

      要是让他这个平日里做事一丝不苟的四哥知道了安若溪的事,怕是就没那么好玩了,他现在还没有弄明白那人的意图和自己这微微变化的心意,怎么能让事情就这么结束掉。

      蓝离王蓝落见他不愿多说,便也不再追问,他这个七弟性子虽然风流任性,可是办起事来却是一点也不马虎,可靠的很,深得他心。

      回廊那头,内务总管引着一精神矍铄的老头踏步而来,“老臣参见皇上”说罢低身行礼。“老臣参见宁王爷,参见平王爷,见过安小公子。”

      “刘大人此时入宫,是为何事?”看那天边,一抹晚霞红艳似火,已到了用晚宴的时候了。

      “回皇上,老臣前来是想说三日之后中秋赏月晚宴之事。”这位刘大人官拜礼部尚书,管的就是拜天祭祖、礼仪餐宴之事。

      “就按平时那样办就行了。”这些事虽然有一定的套路,可是在操办之前还是要先知会皇上,不然稍有个闪失就是掉脑袋的事,这礼部尚书倒是深谙为官之道。

      中秋赏月啊?要是和那人一起应该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刘大人,记得宴请安王。”宁王随口补上一句。

      安王?蓝落和礼部尚书听到这个称呼心里具是一颤。

      安王,这……自从五年前安王安若溪搬进宁王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过这个称号,自然这五年内的大大小小场合也没有将他算在内过,现在这宁王怎么特意去提起他来了?

      安王?七弟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称呼起那个安若溪来了?看老九和若澈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到底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呢?七弟,我倒想看看这事会成个什么样子。

      这半个月来,谁知道他蓝宁过得有多苦,派去彻查的冥墨回来禀报,在那崖底里里外外查了三圈,连根鸟毛都没有放过,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那这安若溪怎么会一下子就像变个人似的了,变坏了也就罢了,偏偏变的这般妩媚动人,真是快气死他了。

      他是日也想、夜也想,对这安若溪的突然改变他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可是,越想不明白,他就越想,越想,他就越想那人,越想那人,他就越想不明白,就这么宁王就把自己想进了牛角尖里。

      以前,见了安若溪那小院,他可真是退避三舍,现在,这脚就跟不受控制似的,溜溜达达的每天都要转上它两三遍,一踏进那卧室看着那床,他就想起安若溪受伤晕迷的那几日,是不是那个时候的他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他了呢?

      看见小荷,他就想起八角亭内的事,招了小荷盘问,小荷吓得跪地直说不知道。小荷说那日见公子醒来之后她就隐隐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不对劲,亭内之所以帮公子,也是因为她看见公子向她求救的目光一时心软才说的,真的没有什么阴谋,也不是什么同党。

      要说小荷心软,他信。这小荷也是那人在的时候,唯一一个不蔑视厌恶,一心照顾帮助那人的人,再看小荷吓得腿都瘫软在地,这样的人也确实没胆量当什么奸细。

      这些日子来,他是卯足了劲要把这事弄明白,可是,越弄,他就越泄力,到最后,干脆不论是喝那甘甜的山泉水还是那苦涩茗香的碧螺春,是那甜润可口的果酒还是那口味绵纯的琼浆玉露,喝到嘴里都是一股子清淡中微微漾着甘甜的味道,和那该死的安若溪嘴唇上一样的味道。

      更可气的是那一日,他去醉意楼喝酒,想要换个环境,换换心情,找他那蓝颜知己,醉意楼的头牌小倌——醉心好好温存温存,忘了那烦心的事,谁想到,这酒也喝了、衣也脱了、床也上了、前戏也做完了,就差那最后一下就可以攻城略地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开口就喊“若溪”,结果可想而知,一向自诩情场高手的宁王爷,第一次被人踹下了床。自那以后,这醉心还和他闹起来脾气,怎么说,都不见了。

      他蓝宁从小到大哪受过这样的委屈啊,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这心里也不知是气多一点还是其他的什么多一点,终于,忍了这半个月,他宁王爷实在是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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