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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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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沈湛还会害我吗?”苗笛问。
“我也不相信他会害你,但他和你在一起,或许有他的企图,你小心一些。”
陈度收了电话,问:“要不要回去,你来决定吧?”
“当然回去。”苗笛回答。
到了茶艺馆,苗笛下车,让陈度先回去。陈度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正如张烁所说,不管如何,沈湛不会如苗笛如何。
在阳台看见,沈湛早已下楼来接。沈湛脸上的担忧是如此真实,苗笛突然有些迷惑,张烁自然不会骗人,那么事实到底是怎样的呢?
“如果可以,我打算瞒你一辈子的,苗笛。”沈湛一开口,就将事实撕开了一道口子。苗笛慢慢坐下来,沈湛有什么瞒着自己的?
“王显其实和你父亲有一些交集,俩人曾共事过几年。后来王显染上毒瘾,暗地里也搞一些小范围内的毒品交易。有一次,王显被人连钱带毒品给骗了,他毒瘾发作跑到你家……”
杀害自己双亲的凶手是个毒贩,这在之前苗笛确实不知道,但之前路上张烁已经告诉了苗笛,所以现在苗笛听来并不惊讶。
“毒手是毒贩,但你父母是完全清白的,知道吗,苗笛。”
“你想说的是这些吗?”苗笛说,“我没事。”
苗笛的反应让沈湛有些吃惊,陈小安明明说过苗笛受的伤很轻,最晚第二天便可恢复,如果苗笛还没有恢复的话,反映应该更强烈更直接才是,而不是如现在这般冷静。
“苗笛——”沈湛深深地看着她。
“我没事。”苗笛想就这样同沈湛隔着一个身位的距离坐着,整个人却不听使唤,慢慢靠在他身上。或许,如果自己的双亲真和毒品有什么关系,苗笛也不会觉得害怕,毕竟那些都是逝去的,况且是十二年前,双亲的摸样都有些模糊了。让苗笛害怕的是,如果沈湛真和父母的死有关系,自己又该怎么办?
“沈湛,我们去乡下姑奶奶家吧,我不想呆在这。”
这个姑奶奶,是从苗笛妈妈这边算,所以这里苗笛和沈湛是平辈。姑奶奶在的乡下,十分偏僻,去年才通了公路。
姑奶奶今年八十有七,腿脚都还灵便,只是记性着实差了。沈湛和苗笛自告诉公路下来,上了柏油路,又上了土路,再转山路,才到姑奶奶家在的县城。在城市里没觉得什么,山里已经落雪了,而且越往里越大。天擦黑时,一个接近九十度的拐弯,沈湛忙把车子停了,路太滑,不能再往前走了。
“翻过这座山就是,走过去吧。”沈湛将随身用的东西背着,另一只手拉着苗笛。雪深,风大,路滑,天黑,往前看看不到一点亮光,偶尔只能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一两声狗叫。某一瞬间,苗笛想,就算沈湛和那件案子有关系,那又怎样呢?
“沈湛,你说我们之间有秘密吗?”苗笛突然发问。
“每个人都会有秘密的。”沈湛回答,这么漆黑的夜晚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况且我比你多活了十九年,一定会有很多秘密的。”
“那有没有关于我的秘密?”苗笛又问。
这次,沈湛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苗笛的手,说小心脚下,前面是一段下坡路。
晚上八点多到的村里,俩人都冻得鼻尖红红的,其实不冷,一路走来浑身都热乎乎的。住的地方都有,两间石头房,外间一张床,里间一张床,姑奶奶住在主屋的炕上,本来想让苗笛跟她挤一挤,暖和,但又怕年轻人爱干净。
石屋的外间其实是厨房,有做饭的小火炉,沈湛把火炉搬到里屋去了。临睡前,沈湛将里外间的门敞开了一个缺口,说:“烧煤的炉子得通通气,不然会一氧化碳中毒的。”苗笛本来就想留个口,这样外间也能通热。
昨天走了一天的路,苗笛睡得熟,模糊中感觉沈湛进来将炉子搬走了,不一会飘过来米香,肚子饿了咕咕叫,只能起床。
吃饭的时候,姑奶奶突然问:“你们俩定日子没有啊?”这乡里的土话苗笛听不太明白,就看沈湛,沈湛低头吃饭。姑奶奶拿筷子敲沈湛面前的碟子:“小沈啊,我问你话呢,你们什么时候办喜事啊?”苗笛呛了一下,看来姑奶奶不仅是记性差,还有点糊涂了。
这时,院子里有人大叫:“沈哥,我把车给你拉回来了!”车子停在巷子口,只能停那了。在山里也算稀罕玩意,一群小孩围着转。沈湛从车子后备箱里拿出糖果分给他们,这些孩子蹦蹦跳跳去找自己大人,家长们拎着他们的后衣领过来,按着辈分有叫沈湛叔叔的又叫大伯的。
晚上,沈湛被同辈几个兄弟叫过去喝酒,可是从太阳刚落一直喝到天黑透。七八点鈡,村子里只有鸡叫和狗叫声,还有哪家的小娃娃啼哭声。苗笛听见木头门哐当一声,应该是沈湛回来了,忙出去看。门是开着的,人呢?苗笛拿手电一照,沈湛坐在门外面,一身酒气,喝醉了。姑奶奶在主屋问是不是沈湛回来了,沈湛还应了一声,一点没有醉态,刚应完这一声,人又坐下了。
沈湛躺在床上一声不吭,也不吐,也不多话,老实的躺着,还知道拖鞋。苗笛的手机在响,是张烁。苗笛走到石屋门口接电话。
“现在方便吗?”张烁知道苗笛跟沈湛一起去了乡下,虽然不赞同,但沈湛对苗笛,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嗯。”
“没事了,不过不是我多心,沈湛确实有问题。”张烁的前一句话让人安心,后一句又提起了心。
“沈湛以前的工作挺特殊,是做情报工作的,王显就是他手里的一条线索。当年通过王显摸出来的那条毒品线是要缴获的,沈湛建议可以等一等,或许能引出幕后更大的卖家,但没想到王显就……后来沈湛受伤,也就退了。这些我都是从厅里的刘白哪里知道的,当时你父母的案子就是他接手的,他与沈湛也是多年相识。据刘白说,沈湛一直很愧疚……苗笛……你在听吗?”
“谢谢你,张哥,我知道了。”
“现在我能理解沈湛,这种事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口的。”
“张哥,就当做你没说过这件事吧。”
“好。他在一边吗?”
“嗯。”
“那挂了。”
“嗯。”
苗笛挂了电话,沈湛已经从床上起来了,靠着里外间的那堵墙看着苗笛。
“要喝点水吗?”苗笛问。
“嗯。”
苗笛去倒水,有听见沈湛在背后叫她。
“怎么了?”
“苗笛,我们一起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