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话聊斋》十八拍

5、酒虫（二）

　　“诶呀，小刘来了！我还捉摸着你这是不来了呢！看来你是不闻着酒味不来，酒坛子一开，你才来呀！”王老头今日嫁闺女，心情格外高兴。
　　“呵呵，咋能不来呢，路上有事儿耽搁了……”大肚男腼腆的抓了抓头发，回头想要找灰袍男，却发现那男子已经言笑晏晏地和一桌人喝上了，肚中的酒味不觉竟有些泛酸。
　　“嘿！啥也别说了，今儿个可是我闺女大喜的日子！来，咱爷俩儿先喝一坛子！”王老头一掌把大肚男掳到桌上拼酒。
　　“……哎！”
　　灰袍男借着酒杯的遮挡，斜眼看着憨态可掬的胖子满面春色的被新人敬酒，说说笑笑间小小的酒窝在红润的脸庞上起起伏伏，细长的眼睛里隐隐约约蒙了一层水色，呵，醉态可人呐！这胖子，胖则胖矣，却也憨态可爱；嗜酒甚，不理家事却也殷实宽裕，也算得是这个小村庄的一个奇人。灰袍男饮酒半醉，恍惚间心潮涌动。虽然这儿不过是个小庄子，但姑娘们却也都生得水灵白嫩。王老头的闺女更是村子里公认的小美人儿，小家碧玉模样，这样混乱的婚礼上还能好模好样地敬酒也是能耐！难怪……难怪刘小胖子喜欢她……
　　“呼呼，好酒！好酒！没想到这小小的庄子里竟有这般美妙的酒水！妙啊！”病酒狂呼过瘾。澄！香！醇！柔！绵！爽！最最主要的是，这女儿红混着各种酒味儿，百酒相混，爽快的勾魂摄魄！病酒仰着脖子想要更多酒水的淋滤。
　　灰袍男看到大肚男一杯一杯喝酒像喝水一样往肚子里灌，心里不由一阵恼怒，直蒸得方才喝下的酒浆腾腾的变成热汗从脑门上冒了出来。眼见大肚男喝的胡天海地人鬼不知，灰袍男终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按着众人歪歪斜斜的肩膀走了过去，一把夺过大肚男手里的酒杯，声音嘶哑道：“刘铭，别再喝了，我们回家吧。”
　　刘铭猛地被夺了酒杯，也不恼，只笑嘻嘻地对着灰袍男流口水打酒嗝：“咯……贺兰西？……我还没喝够呐！咯……你……怎么了？”
　　贺兰西也不解释，转身向王老头打了个招呼，拖着刘铭往外走。
　　这一场酒席从黄昏闹腾到银月初上，且不说两人都是海量，单凭两人去找酒喝的主观能动性，个把时辰就喝了个酣畅淋漓肚胀腿软头昏脑胀实在是小意思。待贺兰西拖拖拉拉把刘铭牵回家，咳，已经到了三更天了……因为中途被小胖子扑倒在地搂着小睡了一会儿。
　　酒意正浓，月色迷人，小风凑趣儿地吹，所以大肚男惬意地打了个酒嗝，伸了个懒腰，顺着旁边的支撑体倒了下去，呼呼大睡去也。贺兰西支撑不住，被带倒在地，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直到半夜憋尿憋醒，这才发现两人都在村里的小路上躺着，赶紧把刘铭拍打了半醒，半扶半拖历尽艰险衣襟湿透的回家。勉强把两人收拾干净后，贺兰西已然累得半死，胡乱拿出一瓶酒小酌一两口，便直接脱了衣服搂着刘铭胖乎乎软嫩嫩香甜甜的大肚子酣然入睡。
　　“呵……果真酒香醉人呀！今日从早喝到晚，你也不管自己身体是否吃得消，只一个劲儿地喂=惯着我喝酒，你呀，对我太好了……呵呵，真是，我知道你顾念我，但也要为自己着想。不过，这酒香勾煞人也，让我好不嘴馋！好想喝啊！”病酒碎碎念着，软着身体往外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