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友人,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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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留从满桌的文件里翻出电话“喂，哪位？”
“喂，刘留？我成夜，晚上我去你那。”快下班的时候，成夜想起好几天没见到莱恩就给刘留去了个电话。
“哦，好，要一起走吗？”刘留用脖子夹着电话，心不在焉的琢磨着写好的文案刚放哪了。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杂音，成夜再看看一桌子的资料“不了，我可能会晚点。”
“那好，晚上我等你。”刘留手也没停的在堆得乱七八糟的文件里继续翻找。
凭借丽苑3期广告的成功成夜获得了更多更好的发展机会，短短1年多时间里，他陆续与业界名家合作策划了不少有影响力的CASE，在广告界里崭露头角。成功的脚印满是辛劳的汗水，加班早已是家常便饭，成夜心疼莱恩就常托刘留照顾，有时忙起来一连几天都窝在公司赶工，刘留就时不时打着照顾莱恩的名号堂而煌之的登堂入室，久而久之就成了成夜公寓里的常客。
刘留打开门让成夜进来。“呶，你家宝贝在那。”驽驽嘴示意成夜莱恩躲在沙发垫子下，“这次的CASE很麻烦？”看着成夜满脸疲倦的搂着莱恩倒在沙发上，转身去倒了杯茶过来。“嗯”成夜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刘留靠着沙发滑坐地上，轻轻在成夜耳边说“很少看你累成这样，要不眯会吧。”轻抚着成夜的额头，看着闭眼沉沉睡去，悄悄把莱恩抱开，起身取了条毯子给他盖上。
给莱恩倒完牛奶，刘留靠着冰箱真楞神，成夜每次来都是领了莱恩就走，偶尔留下喝杯茶都难得，今天怎么会……是不是表示成夜终于接受我了，一想到这，浑身轻飘飘，心里高兴得直冒泡泡；蹲下身看着莱恩小小的舌头一探一探，碗里的牛奶一点点消失，淡金色的脑袋快要埋进碗里的样子自言自语 “莱恩，莱恩，小宝贝，你主人会爱上我的，对吧，对吧~！”，莱恩自顾自的舔着牛奶甩都不甩他一下。“喵~~~~喵~~~~”莱恩扬着脑袋大声吵着 “嘘，嘘，宝贝，不要叫，乖。”刘留抓起牛奶就往猫碗里添。
不一会满足的猫咪甩着尾巴踱回客厅，贴上成夜的肩窝团着打起呼噜。就见刘留拾掇拾掇客厅转身在成夜身前蹲下没一会突然冲回房间。刘留躲在被窝里把手贴住自己还在发烫的脸；想着刚才，用眼光巡过成夜沉睡的脸，静静的听着成夜均匀的呼吸，还轻触成夜的黑眼圈，用手掌摩挲过成夜的脸庞，又是一翻陶醉；要不是突然听到成夜低低的呻吟声，被吓得跑回来，就能碰到成夜的嘴唇了，还是有点失落；觉得脸上更热了。
“早”。成夜神清气爽的跟刘留打招呼。
“嗯，早”。想起昨晚的事，刘留不好意思的别开视线。
“莱恩我喂好了，还有，昨晚，谢谢。我先走了。”不等刘流回答成夜就开门走出去。大门合上的声音响起刘留才反应过来，大喊“等等，我也一起走。”追了出去。
随后的几天里两人照常在一起工作，吃饭。成夜一直都是神情自若，仿佛那晚留宿没发生过，倒是刘留常局促不安，手忙脚乱，也不敢再去找成夜了。
午休的时候刘留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打电话的人光问他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杨先的人，虽然听到这个名字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倒底在哪听过，也就没太留意。几天之后，在家又接到一通电话，声称要他支付3W赎金才能保证杨先的安全，否则要他后果自负，刘留觉得莫名其妙就把电话挂了，心里却直打鼓，绑票案怎么会跟自己扯上关系！这个据说叫杨先的人会是谁呢？没等他想明白，对方又来电了，犹豫了下还是按下通话键又马上按下录音键，万万没想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是那样熟悉就象深深刻在脑子里一样，他的脑子一下子轰的炸开，眼前模糊一片，对方具体说了什么他没听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盲音了。刘留焦急的在家里走来走去，几次拿起电话想报警又都放下，想不出办法憋的自己觉得都要发疯了，耙了几下头发冲出门去。
“成夜，你在家吗？我找你有点事。”刘留想来想去只有找成夜帮忙商量下拿个主意。
“我在，你过来吧。”
“我在你家楼下，现在上去可以吗？”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嗯？哦，好，你上来吧！”刚接到刘留电话还有些奇怪，现在成夜就有些惊诧了。
一脸铁青的刘留出现在门前，成夜吓得手忙脚乱的打开门把他让到软椅上坐下，又拿毛巾又倒热茶，看着他脸上现出了血色，才稍稍放心的拉把椅子坐到他跟前开始询问：
“说吧，怎么了？能让你半夜上我这事情肯定小不了。”
刘留断断续续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低头看着杯子上蒸腾的白雾，手里死紧死紧的撰着毛巾。
“报警吧。”半天成夜吁出一口气。
“不能报警，千万不能报警。”听到这话刘留喃喃的说出这么一句。
“为什么？这种事不报警我们自己能解决得了？”成夜很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
“不可以报警。一报警我就完了。”急得刘留噌的站起来直嚷嚷。
“你说清楚，什么叫报警你就完了？你跟那人是什么关系。”成夜也火了。
“不可以报警，不可以报警的，成夜，我怎么办，怎么办啊……”就看刘留说着说着开始神经质的绕着软椅转起了圈。
“你给我坐下来！”成夜一把扯过刘留按在软椅上“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你不说让我怎么帮你。”直勾勾的盯着刘留的眼睛想要从里面挖出所有的真相。
刘留挣开成夜按着的手，踉跄着跌坐在地上，喘着大气，抓过桌子上的茶一口灌了下去，背对成夜缓缓的开口“成夜，不管等下我说了什么，你能保证听完后我们还是好朋友，最起码你别讨厌我，行吗？”似乎不敢等成夜答腔，再深吸口气继续“被绑架的人叫杨宪，绑匪可能把名字听差了。他是我大学同学，高我1届，我们交往过，他是个双性恋，也就是现在的行话叫双插。我刚入大学那会什么都不懂，他在学校里是风云人物，人走到哪都挺招风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在外面也很吃得开。他常带着我出入酒吧迪厅，到处玩，就只觉得跟他在一起特别开心，也不觉得两个男人老粘在一起奇怪，还以为自己福份不浅，刚进学校就交了这么个让人羡慕的朋友。过了没多久他就对我表白说他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当时觉得本来就在一起玩也没考虑那么深就答应了。”刘留说到这顿了顿才又接下去说道“那个时候阅历少，他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刚开始处了有2个多月吧，对我一直挺好的。后来他在学校里得罪了人，被那人一状告到学校，说我们两是GAY，败坏风纪，要我们退学。他家里有钱有势简简单单就过了关，听说还把人家整个半死。我听他的话在学校里傻傻的等着，以为他一定会想办法捞我，没想到他不声不响的消失了半个多月才露面。我那个时候死的心都有了，要不是当时系里的李姐拉我一把，没让学校把我给退了，要不指不定现在什么样呢。”哆唆着伸出手抹了把脸“他回来后也没来找我，我憋着一口气跑遍了那些地方也没找到他，回来就躺倒了。临放假了他才让人带话，说他早不喜欢我了，让我以后别再找他，省得他烦。带话的小弟还挺横的告我杨宪早大半个月前就跟外经贸的校花打得火热，当初图新鲜才找的我。说起来他会让人给我带话，还是因为我以前一哥们看我这么疯找不落忍，才逼的杨宪让他给个准话。成夜，你知道吗，那哥们还是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认识的，就只见了2次。呵呵”凄凄的笑了2声伸手使劲堵住着自己的呜噎声，过了好半晌刘留才缓过劲来“成夜，还想再听下去吗？”轻轻的象是不是对自己念叨道“算了，今晚全告诉你吧，我怕以后我就是想对你说也没机会了。”闭了闭眼睛，使劲的想把眼里又要滚落的泪水眨掉“当时他把我放学校里不闻不问的时候，那么多人当面冲我吐口水，背地里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宿舍里的人折腾我，他闹失踪没给我半点消息，这些我都忍着，我信他会想办法，我等他捞我。到那天系里校里的领导把我拉到教导处要宣布退学令的时候我还盼着他，说实话念退学令那会我还一直在担心杨宪会不会出事了，想着要是被退学了我也没脸回家里，一脑门子就想着等找到他跟他在一起就什么都好了。是不是够可笑的！可惜等了半天来的不是他，是我直系学姐，她给我做的保让学校取消了退学令。成夜，你知道当时李姐拿什么给我做的保吗？李姐对那些老头子说，其实她一直在和我交往甚至已经同居了，只是怕在学校影响不好所以没公开。你知道吗？她是学校党支部书记马上就要推荐就业了，哈哈，她是拿自己的清白名声跟前途在替我做保啊！”转身激动的喊着，马上又转过身埋下头，压抑的声音再次传来“那时候等着盼着杨宪终于回了学校，却没见他来找我。我心里很失落，想想又觉得可能是他要避嫌，毕竟洗脱那个名不容易，也就忍着在学校里继续等他。过了一阵，他连学校都不来了，我就急得满世界打听他的消息，沿着我们常去的不常去的地方一处一处的找，可到底也没找到他人，那些哥们朋友没一个肯告诉我他在哪，连给他留消息都没人理我。那阵子跟疯了似的，谁劝都不听。找了些日子身子支不住就躺倒了，医院里躺了2个多月，全靠着李姐没白没黑的照顾才缓了过来。当时还真着死了也许能轻松些，可死了死了总得做个明白鬼，我就总想知道杨宪到底是怎么了，我们怎么就成这样了。临了出了院，李姐看不过去，也陪着我到他常去的地方守着。就这么又过了1个多月，李姐累病了，有人给我传话说杨宪有消息了，李姐那天是硬撑着陪我去的。再后来转过年来，李姐毕业出国工作，杨宪回了学校。他说还想让我跟他在一起过，我没同意，他就给我下药，拍了不少照片，威胁我说李姐不在了，现在也没人再护着我了，要是我不跟他，就把照片随便往学校一放，往校门口一洒，让我身败名裂。”说到这刘留又顿了顿，咬着牙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他能量太大，我试过好些办法都不行，反倒更引他注意，天天缠着我。后来呆在一起有1年多，我想了不少辙才把底片拿回来毁了。本来我底片没了我就自由了，还没等到我上火车就被他抓回去，折磨了我2天才得意的拿出一张照片告诉我，就算底片毁了，他手里还有洗出来的照片，对我守的更严实。那个时候我真彻底绝望，就想着什么时候死了就解脱了，就由着他闹腾。其实我能翻出他的手心也该谢谢他家老头子，杨宪的家里给他定了一门亲，说是中央一什么领导的女儿，他死活不同意结果被他老子抓回去软禁，过了没多久听说杨宪转学被他老子安排去了其他地方，我跟他也就断了。他底下的那票人被招回后我乘机翻遍他所有住的地方，终于让我找到剩下的照片，一把火烧了，因为我跟杨宪的事在道上闹的很大，家里知道后也就跟我断了，那几年上学的钱都是他掏的，他平时也给的也不少，就连后我转学到上海用的还是他以前给的钱，再后来毕业就进切特斯广告遇到了你。”
刘留一口气把他觉得自己最龌鹾最腌臜的都倒了出来，双手攥的紧紧的抱着自己，脑袋死死的埋在膝盖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滑，一滴滴不断落在地毯上泛出一片濡湿的印记，发泄着压抑许久的情绪。
成夜从一开始就静静的站在刘留身后仔细的倾听着，呼吸一再的停滞，从未体验过的情感在胸中不断的激荡，早已满脸泪痕却浑然不觉，一直无法为心中的感受找合适的言语形容，只能任凭这种冲击控制全身，只能象泥塑般僵硬的站立在那里无法动弹。
两个人间一跨步一伸手这样短的距离在这凝滞的空间里变得遥远得可怕，心与心的碰撞就象星球与星球的撞击，坚硬的外壳在剧烈的冲击中消失后，新的生命也就因此应运而生。
刘留渐渐止住泪，哏噎着抬起头望着窗外的霓虹灯光，幽幽的说着“我不知道杨宪手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照片，当年是他亲自弄的，具体洗了多少没人知道，我不能报警，不能冒这个险。还以为过去的就过去了，原来还是不行啊。”单手扶着桌子站起来看着成夜满脸的泪水，伸手轻轻的去抹“这是为我流的吗？谢谢。成夜，知道吗？我爱你。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爱上你了，那时候你对谁都冷着一张脸，满眼都是寂寞，我知道你也是有故事的人，就觉得你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冷漠，你只是不想和人接近。但我能看出来你跟我不一样，所以我一直缠着你只想让你能不觉得那么寂寞。但是现在，现在你都知道了，我们就不可能了。成夜，不要哭，我不疼。我也是男人，我不是GAY，虽然我和杨宪在一起过，但我没爱过他。我不敢奢望你能接受我的感情，我会在心里默默的爱你，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但起码，起码，请你不要讨厌我好吗？”说着说着眼前一片模糊，用力眨着眼睛想清清楚楚的再看看成夜，但却怎么也做不到，再也忍不住的趴在成夜身上嚎啕大哭。
成夜拼命的从这巨大的冲击中拿回自己身体的主导权，僵硬的双臂用力的把刘留哭软的身体按在胸膛上，双掌轻轻的拍打着刘留不停颤抖的背。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急得他只好泪湿的脸庞不断的触着刘留的脖子和侧脸。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留趴在成夜身上不动了，成夜贴着刘留的脸侧听着他低沉的呼吸，慢慢的把刘留移到房间里。
成夜坐在床边注视着刘留，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抬手拿着毛巾轻轻的擦拭掉他满脸的泪水。“哎，刘留，你怎么会这么傻，注定我不是能给你幸福的人。”成夜在心中默默的叹息，看着刘留又在睡梦中挣扎流泪，也忍不住心痛的再次滴下泪水，“其实我何尝不是跟你一样的傻，我们都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友人,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