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悠悠向默然》白发成雪

9、第 9 章

　　林子衿同学还在那里一脸茫然七想八想，莫然已经缓缓的往前走去，他的脚步放的很轻，眼睛一动不动的目视着前方小路。
　　也许是因为有些晚了，这个时刻居然没有什么人经过，整条道路都静悄悄的。林子衿此时也被这静谧的气氛感染了，她闭口不言，耳朵里隐隐听到了转角弄堂里传来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她跟在莫然的身后，越往前走声音越清楚。只听一个男的声音：“哎呦这妹子长的还真不赖，不过你男朋友不怎么样嘛，还不如我呢？怎么样啊妹妹，哥哥长的也不错啊，考虑考虑吧？”
　　另外一个男人笑的有些放肆，“就你那熊样，人家美女会看上你？别开玩笑了！”
　　“我长的怎么了？有人还说我长的像刘翔呢？”
　　“刘翔有啥用啊？人家刘翔长的也不咋样，除非你是费翔还差不多~”
　　“哟，仔细一看这小子还真有点像刘翔嘿……”有几个声音嘻嘻哈哈的。
　　“你干嘛啊？”在几个低沉的男声里，一个女孩的声音带着呜咽。
　　“呀”林子衿看清了情况，惊讶的叫了出来。
　　原本人烟稀少的弄堂里，有一对男女被围在中间，旁边是四五个长的很高大的男生。那围在中间的，可不是刚刚看到的，他们的班长和身边的美女么！
　　林子衿的这声低呼在这寂静的夜晚，旁边的莫然听到了，那离了十几米的几个人也听到了，一个背对着他们的男生转头看来，脸上凶悍的表情看的林子衿小心肝一抖。
　　这一不小心就撞破了他们的好事，不知道是抢劫还是耍流氓呢，唉大意了，这旁边也是个没钱的，不会来抢我的吧，到底是抢劫呢还是耍流氓呢，这么多人……林子衿心里暗暗叫苦，一手把手中的小包捏的死紧。
　　还在那里七上八下的想着，一双手拉住了她的手。一双安定的、温暖的手。
　　莫然就这样拉着脑中一片空白的林子衿，施施然走了过去。
　　“从这条路上经过的人，说多也不多，说少呢，其实也不少。”莫然开口道。走到一堆人旁边站定，眼光扫了一圈。
　　班长彭博旁边的小美女，吓的早已眼泪都出来了，此时正双手都挽住彭博，像一个树袋熊一样抓紧着他。
　　彭博大约1米75左右，白净斯文，人长的其实也不矮，不过肩膀狭窄，有点弱不禁风的感觉，此时他惨白的脸庞上很明显的写着，他其实也好不了多少。
　　再反观那流氓团伙的几位，各个都是1米8以上，外套敞开着，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莫然不动声色的看过去，在一个熟悉的身影那里停了几秒，嘴角勾起。
　　那转过身来的男青年，剃了一个板寸头，年纪也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他看到过来的也不过是一男一女，便放下心来，又调笑起来，“哟，兄弟们，又来一条肥鱼哟。”
　　旁边一个男的把头凑到板寸头旁边，“哟，这小妹妹也不错嘛~这大学生素质就是高，长的都很水灵啊，哥哥这回可要左拥右抱了啊哈哈。”一边说话还一边表情猥琐的搓手。
　　彭博身边的美女一听这话，终于忍不住哭起来。林子衿一看，这男的长的马脸一样，听声音估计就是之前自称像刘翔的那个了。
　　莫然的脸沉了下来，还没等他开口，旁边的林子衿向他身边跨了一步，都几乎贴到了他的身体，声音清脆的在弄堂里回响，“刚刚好像听到谁说长的像刘翔哦，这位哥哥，我觉得你其他地方都不太像，只有一个地方像。”看到那人眼光发亮，林子衿顿了顿，补充道，“就是那满脸的青春痘像。”
　　莫然首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都能感觉到身边人的腿肚子在发颤，说话的声音倒是一点都不抖，还敢说出这么气人的话来。
　　自称哥哥的那个男的，气的马脸拉的更长了，他扒开身边的朋友，狠狠瞪着林子衿，似乎想要马上跑过来揍她一顿。
　　林子衿心里直打鼓，对方五人，都是一脸流氓样，他们这一方，两男两女，她是没什么战斗力的，那班长的女朋友早哭的缩在班长怀里了，她偷偷看了一眼莫然，他的侧脸在黑暗中显得那么轻松自在，而他的手又是那么温暖，从他身上传来一种奇异的力量平静了她的内心。
　　“莫哥，你不是一直说你是跆拳道黑带嘛，现在你看这些坏人你打不打的过啊？”林子衿捏着嗓子，故作天真的问旁边的莫然。
　　“小姑娘，你男朋友骗你的呢，谁不知道……”不知道谁在那里说话，莫然一个眼刀扫过去，眼神凌厉的让对方都吓了一跳，话都没有说完整。
　　“唉，黑带也没有用啊，要知道学校里不让随便打架，被学校知道记过就麻烦了。不过要是谁想来试试的话，我要为了自卫把人揍了可不能算，你们要为我作证哦。”莫然做作的甩了甩前刘海，转过头对着林子衿说道，边说还边向她调皮的挤了挤眼睛。
　　林子衿被莫然的秋波雷的浑身都不自在，若不是流氓在前，她估计早就跑了。现在她只能撇开头，假装严肃的看向远方，唔……咦这人挺眼熟的么，她又看了一眼那几个五大三粗的混混一眼，唔，其实我是不认得的，混混还是不要多看的好，万一罪犯知道我记住他们长相了，肯定会杀人灭口的，她一边七想八想，一边还微微点头，除了莫然，其他人都不知道，她早就神游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行了，这里也没啥好玩的，兄弟们我们走了。”过了一会儿那板寸突然发话。
　　“走？不该拿的东西还是留下来的好。”莫然发话了，口气还是那么轻松自在。
　　板寸也不多话，使了个眼色，旁边的马脸怨毒的看了一眼莫然，掏出了一个皮夹子扔给彭博。
　　几个人很快走了个干净，小弄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彭博对着他们两个尴尬的笑了笑，声音还带着惊魂不定，“今天谢谢你们了。那……那几个人实在太凶了。”
　　“你们怎么样？”林子衿看了眼在彭博旁边的小美女。
　　“还好，这是我朋友肖萌，就刚刚那个男的拉了她一下，所以现在可能还有点不舒服。”彭博解释道，他犹疑了一下，又问道，“能不能等一会，我们一起走？”
　　莫然点了点头，“我们到前面等你们。”
　　林子衿就这样被莫然拉着往前走，直走了五、六米才停住。这时候她才想起来，两个人手还拉着呢！一想到这，林子衿猛然一甩，就把莫然的手甩掉了，甩完了还下意识的在裙子上擦了擦手……
　　擦完了手抬头一看，莫然的脸在昏暗的夜晚里，黑云密布的，被甩开的家伙阴阴的开口，“我还没嫌弃你一手的汗呢……林子衿你莫不是嫌弃我？”
　　“我就擦擦手，这不刚刚害怕么。”
　　“现在人家走了就不怕了？就可以过河拆桥了？”
　　“也不能说是过河拆桥吧？我这是回头是岸。你刚才拉我手干嘛？”
　　“拉你干嘛？我怕你腿软，吓的坐到地上去，就兔子胆，还敢蒙那些社会青年，你命不要了？”
　　“命当然要了，不过越是要命，就越要表现的不在乎，你看他们不是就怕了？”
　　“怕你？是那两个大四的怕传出去倒是真的。”
　　“大四的？”林子衿挠了挠头，“是我们学校大四的？哪两个？”
　　莫然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就站在后面的那两个？你不是认出来了，我看你盯着人家看了好久。”
　　“哦，那人是有点眼熟，不过我没见过。”林子衿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怪不得他们后来在咬耳朵，原来他以为我们把他认出来了。”
　　“我就琢磨着你想其他的了，我看你那时候腿都不抖了。也许是因为当时你笑的挺寒碜人的，所以人家吓走了。”
　　林子衿摸了摸脸，“我还没碰到过这种欺凌弱小的事情，还能笑不错了。”
　　“我上次远远看到过这帮人一回，他们就是堵在这抢别人的钱包，看到人来就跑了，专挑软柿子捏，你说我会跆拳道倒满机灵的~真的打架这帮人估计也怕，动静大了对谁都不好。”
　　“要真打架，你打的过么？”林子衿现在想想有些后怕。
　　“当然……是打不过的。他们是五个人好不好，每人揍一拳我就躺在那了。”
　　两人正说着，彭博和肖萌慢慢的走了过来，肖萌的脸色还是很不好，也不说话，彭博歉意的笑了笑，四人结伴回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