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悠悠向默然》白发成雪

4、第 4 章

　　大学生活仍然不紧不慢，虽然张凤儿不想记起，可是赵林儿的小诗自从那一天而来，更是走了持续化可发展之路，源源不绝向他心目中的金凤凰飞来。一律是嫩粉红的小纸片儿，令人感觉赏心又悦目，可惜张凤儿这两天大姨妈快来了心情不好，脸上始终不假辞色，众人一开始对情书很感兴趣，拿来总是轮着阅读一番点评一番，只是再大的兴趣也经不起如此大批量的折磨，每一次看着信里写的“温柔的笑容，淡然的眼神”大家都觉得这赵林抄的也太不靠谱，一点也不符合张凤儿泼辣的性子，到后来，谁也没兴趣再抢嫩粉红的信封来拜读了。
　　不过林子衿也看得出，其实张凤儿的心里还是暗暗喜悦的。哪个少女不怀春，即使是张凤儿这种表面大大咧咧的女生，内心其实也是粉红色的，因着平时不常羞涩，一羞涩起来估计更是天摇地动。赵林儿长得更是不差，五官清秀，虽性子略显忸怩，但是和张凤儿正好互补，林子衿和金慧一样，都十分看好这一对。
　　姚梅这两天因为家教，渐渐的更是看不到人影。她带教的初三小男生上次考试成绩突飞猛进，整整比他平时考的高了10分，他的父母像打了鸡血一样振奋，一点没怀疑是考题出简单的关系，只觉得请家教这个主意不仅好，还是十分的好，他们的宝贝儿子估计不仅考高中有望，说不定考个重点高中都有望。于是将姚梅的家教从一周两次改成了一周三次，从一周150更是涨到了250，因为知道姚梅过去路比较远，还包了晚上的晚饭，让她可以定定心心赶过去，估计他们儿子一旦明年高中考上，他们就会给姚梅塑个金身供起来。
　　林子衿最近百无聊赖，被金慧嗤笑人生无趣后，拿了很多社团活动的简章来翻阅。大二刚开学的时候轰轰烈烈组织了一大拨加入社团的活动。大一因为都不熟悉他们都没参加社团，不过到了大二心思立马活络起来，张凤儿和金慧报名参加的电影影评社十分的好，一个学期只交50便可正大光明看好几场电影，虽然只在学校影音室放映的疑似盗版片，但是对于物价飞涨的时代，算下来也是十分的超值。更何况影评这东西见仁见智，两人本就为着可以免费蹭电影看而去的，每次胡乱到网上找些评论上交，也倒令人挑不出话来。
　　林子衿对社团生活非常向往，之前兴致勃勃硬拉着姚梅一起去参加学校文学社的招募，令人郁闷的是他们虽然把姚梅招进去了，可惜林子衿自己却被涮下来了。后来又一个人再接再厉去应聘校广播台助理，可惜竞争激烈，四五十个美女扎堆去抢，最终人家招了个大一虎背熊腰的男生，原来包藏着让助理平时搬搬音响器材维护设备的险恶用心，导致林子衿想要参加社团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下去。
　　缓了一个多月，林子衿受伤的心总算恢复过来，不过热门的社团早就招满了人，剩下几个还在垂死挣扎，妄图在严冬来临之前再招几个候补人员充数，贴在宿舍下公告栏里的宣传贴还不算少，林子衿正在跆拳道社和周易文化交流社中摇摆不定，想着该投哪个好。
　　金慧走过来翻了翻劣质的广告宣传纸，摇了摇头，“林子衿你不该这么糟蹋自己。”
　　林子衿略一思索觉得很有道理，“那我两个一起报名吧。”
　　金慧一边拿出件黑色的风衣换上，一边说道，“别报了，跆拳道社一帮蛮夫，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哪行啊，还有那个交流啥的，都不知道是啥玩意儿？”
　　“这个不错的，不用交会费的，上面写着呢，入社免费……”林子衿扬了扬宣传纸。
　　“免费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改天姐姐我找人帮你开个后门，去个好点的地儿。我有事先走了哈。”
　　金慧一甩大波浪，扭着臀就走了。
　　寝室里又剩下了林子衿一个人，她下午没课，便把社团的宣传纸往书里一夹，往图书馆走去。

　　在图书馆看着书，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位置突然被人一拉，一双长脚大喇喇的伸了过来。一把低沉的嗓音响起，“同学，你坐了我的位子了。”
　　林子衿从书本里抬起头来，看到莫然一脸严肃的直视着她，手里横拿着一本《社会契约论》不紧不慢敲打着桌面。
　　张凤儿同学曾经指出，“林子衿是一个有强迫症的女人。”她的强迫症表现在，她只买一个牌子的餐巾纸，只在一个打饭师傅那里排队打饭，去大礼堂的时候，她只喜欢往左走左边的侧门。
　　放在今天，那就是，其实在图书馆，她只喜欢坐一个位子，那就是那天莫然坐的地方。
　　林子衿的解释是，这个位置最好，最安静，下午有阳光的话可以晒太阳也很舒服，另外对着门口，有人进出看的也很清楚。实在是待机而动十面埋伏近可攻退可守的最佳地点。
　　当然这些话林子衿用不着和莫然解释，她只用陈述事实就可以，“这里是图书馆，我先来的。”
　　“没事，让你坐好了。你在看什么？”莫然大大方方用了个“让”字，似乎这图书馆是他家开的是的。
　　林子衿不和他一般见识，把书的封面翻起来给他看，是一本大学英语。
　　“在看英语啊？”莫然点了点头，“这次四级考试你报名了吗？”
　　“报了。”林子衿皱了皱眉，“这里位置很多的，你为什么要坐这里？”
　　“这里是图书馆，爱坐哪里坐哪里。” 莫然往座位后靠了靠，“林子衿，你是不是讨厌我？”
　　“为什么这么说？”
　　“你总是对我冷冷的，说话又很直接。”
　　林子衿露齿一笑，露出了两只小兔牙，“对不起，我这人就是这样的，不是讨厌你的意思。”
　　她的一笑，便似眼前有春光乍放，莫然呆呆的看着她的笑颜，感觉周围突然很安静很安静，眼里只剩下她，耳中似乎都可以听到自己心脏突突的跳动声，他心中一动，不由自主的想伸手扶上她的脸颊，恍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果然把手伸了一半，连忙撤了回来，喃喃道，“原来是小兔子啊……”
　　上次在这里看到她的时候，他就觉得她很像一种动物，现在突然明白，她就像一只小兔子，洁白而又羞弱，风姿绰约，令人垂怜。
　　“你在看什么书？”林子衿没有发现他的怪异，把他手里的《社会契约论》拿了过去翻阅起来。原来是一本讲主权和民主的书，很奇怪，莫然这种人会喜欢看这种。
　　“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林子衿，你觉不觉得，我们都生活在牢笼里？”
　　林子衿挠了挠头，“是么？我不觉得哎。”她最讨厌的就是哲学，马克思那本书从本学期发下来就贡到现在，根本就是新书一本，心中暗暗加上一叹，果然和男生，话不投机半句多啊！
　　莫然淡然一笑，没有说什么。伸出两指去林子衿那里拎回自己的书，他的手指很修长，指节根根分明，指甲剪的很干净，拿书的时候小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她把手往回一缩，书就被他抽走了。
　　电话震动，莫然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是岳飞打来的，电话里声音嘈杂而急切。
　　挂了电话，莫然看了看林子衿纤细白净的小手，“岳飞他们好像出事了，走吧，一起去看看吧？”
　　“怎么了？”
　　“不晓得。看样子是和人冲突了，不知道闹的大不大。一起去吧，都是一个班的，有事也好照应一下。”
　　“好。”林子衿看了看时间，点了点头，反正也没什么心思再看书了。她把书合上，随着莫然一起走了出去。她长的并不高，大概只有1米6多一点，走在莫然身边感觉特别的纤弱，他大概有1米8了吧？莫然看上去并不胖，身材很匀称，腿的比例感觉特别长，走一步抵的上我两步了，林子衿暗暗腹诽，脚不知不觉慢了下来离的更远了。
　　莫然回头看了看她，缓下了脚步，等她走到身边时把她的书从她手里接了过去，“腿真短，还拿那么多书，跑的更慢了。”
　　林子衿看着他抽走了自己手里的书，一共只有两本，其实一点都不重，可是他一下子把书就这样抽走了，仿佛是那么自然的动作，林子衿望着走在她身前一步的颀长身影，脸微微一红，赶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