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亚当》香**子

28、第 28 章

　　周扬醒来的时候，窗外阳光灿烂。
　　森林中没有鸟鸣。风穿过树叶，发出一阵沙沙声。
　　胃部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周扬用手摸摸肚子。他套上衣服，喊几声夏言，没听到回应。
　　大耳朵从被子的另一头钻出来，对他“喵呜”一声。
　　天气好，夏言出门去了。
　　周扬洗漱一番，把脸擦干净，找到饭桌上的早饭，看见夏言留下的便签，上面写着“我出去一下，冰箱里有吃的。”
　　周扬将蜂蜜涂在饼干上，咔嚓咔嚓吃掉。周扬把大耳朵放出去，让它自己觅食去。往日的时候，大耳朵会欢快地奔向密林。今天它一反常态，咪咪叫着，蹭周扬的腿，看来不想出去。
　　周扬把猫抱起来，抚摸一阵，去冰箱里翻东西给它吃。
　　冰箱里并排放着一列盒子，每个盒子里装着周扬一天的餐饭，一共放着七个。周扬心想，夏言还会带吃的东西回来，可以给猫吃一些。
　　周扬拿出一盒食物，喂给大耳朵吃。
　　周扬没感觉到什么异样，在基地度过愉快的一天。晚上，他看碟片等夏言回来，夏言却始终没露面。
　　周扬打个呵欠，最近他十分容易困倦。
　　周扬向窗外看一眼。
　　夜晚格外黑暗，一点萤火也没有。为了帮夏言顺利回家，周扬把基地门口的灯光保留，爬上床休息。
　　夜晚的森林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场蜕变正在发生，好像蛇在蜕皮。周扬沉入梦境中，紧闭着眼睛。
　　他什么也没听见。
　　大耳朵绿色的猫眼眨动两下，走到他枕边，趴下。

　　夏言一夜未归。
　　周扬心中诧异，他安慰自己：夏言不是普通的人类肉身，他无坚不摧，没什么好担心的。
　　周扬打开大门，人类的直觉让他发现环境似乎和之前有点不同。蕨草森林变得更茂盛，青翠欲滴。森林中浮动着轻纱一样的薄雾，空气中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到处都很安静，动物不知道躲在哪里。
　　周扬想一想，决定在家等。
　　一等就等了三天。
　　夏言失踪了，完全没消息。
　　食物也快吃完，周扬按捺不住，收拾行囊，出门探险。
　　大耳朵站在门边，目送他离开。
　　周扬穿着运动服，带着刀子、绳子和电子感应装置。
　　一路上，他启动电子感应器，试图找出夏言身上散发出来的微弱电子信息。绿色的苔藓上留下他的脚步，他向着森林深处走去。

　　电子感应器一直没有反应。
　　周扬并不着急，他怀着一种隐隐的恐惧与期待，缓步前行，去寻找这片森林的主人。
　　森林的主人是谁？
　　周扬不知道，但他相信这里有一个主人，就像荒野的牧神，在某处存在着。他们像客人一样来到这片森林，始终没有见过它的真面目。也许，在没有日光，没有星辰的夜里，它会带着罂粟的王冠，前来收割它的森林。
　　周扬小心的选择道路，走在光线充沛的地方。在金合欢之间，在绿色的嫩枝上寻找它。
　　一路上，周扬发现地上的青苔留下一道道痕迹，一些树干上留下了擦伤的痕迹，那么多条痕迹。
　　难道这里有什么猛兽？食肉动物？周扬心中惊疑不定，想起夏言之前与他说过的话。夏言说这里的食物链不完整，很奇怪，缺少了一环，也许它就在这里……
　　周扬吞一下口水，暗暗握拳，心想夏言的力量超过普通动物，不可能会遇险。
　　周扬继续往前走。

　　晨曦浸染森林，周围的香气越来越浓郁，植物越来越稀疏。周扬看到了一片绿色的蔓藤。蔓藤缠绕在树梢上，将树冠拉斜，充满力量。
　　如此粗硕有力的蔓藤，周扬暗自咋舌。这截子蔓藤特别绿，宽大的叶子飘然垂下，像一段段衣袖。
　　周扬顺着蔓藤，往前走去，发现前面几乎没有树木，全部被蔓藤拔光，扫平。地面上铺满了筋络一样的茎叶，堆积在一起。
　　枝叶纠结在一起，像无数触须。周扬小心地走在上面，好像走在一个巨兽身上，唯恐将它踩醒。
　　周扬一径走去，陆续发现八颗花朵，长在这株绿色的巨物身上，全部颓败了。这些花朵长得像睡莲，颜色是鲜红的，每个都很大。颓败后，花蒂上顶着残存的花瓣，中间流淌着红宝石一样的闪光。
　　一群萤虫围绕在周围，似乎在吮吸那花朵流出的血液。
　　周扬不敢靠近它们，继续往前走。

　　没有任何鸟雀在这里停留，只有叶片相互摩擦的声音。
　　周扬走到最深处，发现了最后一朵花。
　　这朵花比之前的都要大，合拢着，像一个小房子。蔓藤缠绕在上面，让它看起来像一颗巨型的心脏，上面布满血管，似乎正在轻轻搏动着。
　　周扬屏住呼吸，掏出电子感应器，发现上面有微弱的反应。
　　周扬拨开遮蔽，慢慢爬过去，用手摸住花瓣，凑近它，准备侦查一番，忽然听见有人说：“不要动它。”
　　周扬大吃一惊，随即高兴起来，这分明是夏言的声音，夏言在这个花苞子里！
　　“你在里面吗？夏言！”周扬急切地问。
　　夏言笑两声，声音隔一层，似乎有点虚弱：“我在里面。你最好别动它，免得它醒过来。”
　　原来是食人花？周扬醒悟过来，观察一下四周，花朵附近果然有散落的绒毛与血迹。
　　夏言在花苞里向他叙说几天前的遭遇。
　　三天前的夜里，夏言发现鸟雀被捕食的痕迹，追踪过去，与食人花相遇。食人花发现猎物后，想捕捉他。夏言不能被它吃掉，撕裂花朵，要杀死它，却发现这株巨物与森林的根脉相连。
　　“根脉？什么意思？”周扬插了一句。
　　“它是整个森林的根源。如果我杀死它，蕨草会枯萎的。”夏言说。
　　“为什么森林这样茂密，如此不同寻常？”夏言自问自答道，“因为它是食肉的。”
　　“它吃肉？”周扬咋舌道，“它的胃口不错。”
　　“是的。”夏言说，“森林吸引动物到来，供它们栖身，最终是为了吃掉。地面上的生物既被它养育，也被它捕食。”
　　“它会吃掉你吗？”周扬忧心忡忡。
　　夏言叹一口气，说：“我受伤了。我遇到它的时候，它一共开出九朵花，其中八朵可以打伤，最后一朵好像是不怕电的。我被它捉住，暂时出不来。”
　　周扬说：“现在怎么办？”
　　夏言：“我们不能杀死它。想办法让它睡熟一点……”
　　周扬点头，准备转身：“我回去拿安眠灵”
　　夏言忙道：“嘘——！”
　　周扬停步，笑道：“怎么，它会听到？会咬我？”
　　夏言沉吟片刻，说：“它不光咬人，它有眼睛和耳朵。”
　　周扬一阵莫名惊诧，环视四周。
　　夏言轻声说：“它好像有智力，不是一般的草木。你带上所有可以用的东西，千万小心。”

　　周扬奔回基地，先是取出安眠药剂，与水稀释在一起，装进瓶中，足够迷倒一头霸王龙。他找到火焰枪与□□，想一想，又跑进储藏室，想找一些武器。
　　周扬找到一把小巧的电锯。他简单收拾一番，变成一把宝剑。
　　周扬穿上耐高温隔静电的工作服，觉得还不够，又将基地的一块铁牌卸下来，做成一面盾牌，持在手上。
　　为了以防万一，他带上镇痛剂、纱布与一些必要的东西。

　　周扬收拾好后，飞奔而去。
　　去的时候，周扬发现，之前看见的花朵都消失了，只剩下一路的蔓藤。等他顺着蔓藤，到达目的地，发现了九朵花苞，一模一样，分不出哪一个是原来的。
　　周扬捏紧手中的剑，呼唤一声夏言。
　　某朵花发出回音：“我在这里。”
　　其余的也一同嗡嗡作响：“我在这里。”
　　周扬震惊，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