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张无忌同人）斜阳卧水，清泉映月》序清风

53、雨后的宁静

　　那两个人的声音，女音那个张无忌听出来了，男音那个他一时觉得耳熟，还没想起是谁的时候，门口已经出现了一男一女。
　　那女的身着红衣，但是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神情甚是担忧惶恐，正是喜儿；男的身穿鸦青色的长衫，白净面皮，那张总是笑眯眯的脸庞此刻是难得的紧张严肃，正是朱小茂！
　　几人打个照面，一股诡异至极的气氛顿时升起：张无忌是见到喜儿觉得别扭，喜儿是见到杨过觉得有点害怕，朱小茂是见到张无忌觉得无颜以对，连带着杨过见到张无忌也觉得抱歉。
　　“呃……”首先说话的是黄蓉，她问：“大家都怎么了？”
　　“啊——”喜儿突然大叫一声，扑到张无忌身前，抓住他的肩膀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惊喜地说：“你真的出来了？！！”
　　张无忌一怔，不着痕迹地摆脱她的双手道：“是啊，我出来了。”喜儿问：“那我爹呢？他没把你怎么样？！”
　　张无忌的瞳孔急剧地收缩了一下，尚未发话，杨过已经冷冷地道：“他已经死了！”
　　“死、死了？”喜儿立刻怔住。
　　“对，”杨过道，“我杀的。”
　　张无忌身子一僵，转过头去看杨过，发觉他也在看着自己，目光温和，带着宽慰人心的柔情，他心里一暖，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但喜儿这次却不像上次以为文千松死了的时候那么激动和愤恨了，她只是觉得心里陡然空了一块，有些伤感，有些惆怅，但这结果却并没有太出乎自己的意料。
　　她一直呆呆地看着张无忌，张无忌却一直不看她，低头盯着桌上的热粥，一言不发。
　　杨过觉得喜儿盯着张无忌的眼神很不对劲，有些不悦地打断她的注视说：“千姑娘，你要是想报仇的话就来找我。是我杀了你爹再将他的肝挖出来，然后硬逼着无忌吃下去的，跟无忌没关系。”
　　张无忌有些惊讶地看过去——难怪今天早上醒来时就觉得身体没那么难受了，原来杨过已经让他把解药吃了！
　　喜儿勉强笑了笑，对杨过道：“你放心罢，我已经看透那个人了，也不想认他做父亲了。”她又望向张无忌，看着他还包着纱布的右脸，心里道：“其实我最想说的是：太好了，你终于把毒解了……可是……可是……”
　　她的泪水不禁在眼眶里打转，却见其他人都看着她，黄蓉是若有所思，杨过是满脸不耐，朱小茂是有些好奇，只有张无忌，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赶紧眨巴眨巴眼睛把眼泪收了回去，问：“那杜玉兰那个恶毒的女人怎么样了？”
　　“她？”杨过不甚在意地道，“她跑了。”却见张无忌猛地攥紧了拳头，觉得有些异样，心里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未及捕捉，却听得喜儿道：“跑了？！”
　　杨过皱眉：“怎么？”
　　喜儿昨天跟杜玉兰走出院子之后就对她起防备了，果然，她又像以前一样对她撒毒粉。可她都已经上过两次当了，岂可再有第三次？因为她提前有了准备，又趁杜玉兰不注意服了碧心丸，所以她只吸入了一点点毒气，好让自己看起来有点中毒的迹象，瞒过了杜玉兰。
　　等杜玉兰走后，她马上爬起来去找杨过，找了一遍自己之前做过记号的地方，在向别人打听杨过的下落时恰好就打听到了朱小茂身上，于是他便把她带来了。
　　杜玉兰划伤张无忌的脸，再加上她对她使的种种狠毒手段，喜儿怎能不恨她？听杨过那不在乎的口气，急道：“杨过，你怎么能放走她？你难道不知道张无忌的脸就是她划伤的么？！”
　　杨过脸色微变，看向张无忌求证，张无忌无奈地点了点头，心想要是杨大哥知道她还劈断了同心结不知会怎样……对了，同心结！他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好像不知道掉哪儿了。
　　他暗地里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迟点再说罢。
　　杨过见张无忌在发呆，又看见他脸上的雪白的纱布，只觉得特别刺眼，心里暗道：“好你个杜玉兰，我没毁你的容，你倒把无忌的脸给毁了！要是让我再看到你你的脸就完了！！！”
　　他此时满心满眼里只有张无忌，至于自己以前对杜玉兰所做的承诺，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杨过对喜儿道：“原来如此，多谢姑娘告知。”
　　喜儿见杨过虽然言语平淡，但眼中恨意闪闪，知他已经将这个仇记在心上，只是不想在张无忌面前表现得太过愤怒以免惹得他不耐而已，她心里也就放下了一块大石，说：“不客气。”
　　黄蓉道：“好了，要说的事情都已经说完了罢？”对喜儿道：“千姑娘，我看你一身疲惫，不如先去沐个浴，然后再吃些东西如何？”
　　喜儿既见张无忌没事了，这才想起自己肚子真的很饿，于是点头道：“好罢。”
　　杨过对黄蓉道：“郭伯母，你带她去沐浴罢。我和小茂还有话要跟无忌解释。”
　　黄蓉点了点头，带着喜儿出去了。留下杨过和朱小茂两个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张无忌，房间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张无忌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对杨过笑了笑，说：“杨大哥，其实我本来也是想拿忽必烈来做借口的，你把朱兄弟他们叫来，只是刚好随了我的意啊。”
　　“无忌……”杨过看着张无忌温柔的笑脸只觉莫名地感动，要不是朱小茂在，他真想马上扑过去把他抱在怀里狠狠地亲一下！“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一类的词用在无忌身上真是一点都不违和啊！！！
　　张无忌似是有些受不了他那炽热而渴望的目光，只好偏转头来对朱小茂道：“朱兄弟，你也不用自责了。来，坐下一起用膳罢。”
　　瞬时间朱小茂的眼神也变得晶亮起来，马上笑道：“不不不，我已经用过了，谢谢大……呃，哥……”好险好险，看到如此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张无忌差点脱口而出叫“大嫂”了！
　　却见杨过似笑非笑地看了自己一眼，朱小茂急忙对张无忌道：“张大哥你真是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小茂我佩服佩服！对了，你也跟杨大哥一样叫我‘小茂’就行了，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着！就这样啦，你们慢用，我不打扰了。”
　　杨过和张无忌都点了点头，朱小茂抱了个拳就告辞了。
　　等朱小茂走后，张无忌一直淡淡地挂在脸上的笑容就没了，低头慢慢地喝粥。
　　杨过挑眉问：“不高兴？”
　　张无忌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他对他的事就这么敏感呢？
　　“因为吃了文千松的肝？”杨过又问。
　　张无忌继续无奈苦笑：不仅敏感，还很准确。用勺子将粥搅来拌去的，他说：“总感觉很像禽兽一样的行为。”
　　“呸！”杨过不屑，“他给你下那样的毒本来就不是人！”
　　张无忌“叮”地一声放下勺子说：“他不是，我是。”
　　杨过道：“你反正都把他杀了，再把他的肝吃了也没什么。”张无忌皱眉：“我当时想都没有想。”
　　杨过道：“反正你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味儿，过去了就过去了罢。”张无忌问:“那我当时是怎么吃的？”
　　杨过嘿嘿一笑：“你真想知道？”张无忌点了点头。杨过道：“那我就现场示范给你看。”
　　见张无忌不解，杨过笑着喝了一口蒜头姜片茶，侧身过去贴上了他的唇。
　　张无忌一愣，牙关已经被他撬开，那口微带辛辣的茶就灌了进来，他下意识地就吞了下去。
　　“怎么样？”杨过舔了舔他的嘴唇，似是还在回味姜片茶的味道。
　　张无忌愕然张大嘴巴：“那样岂不是、岂不是……”
　　“对啊。”杨过道，“所以你不用自责了，我都陪你一起吃了。做禽兽的话我也陪着你。”随即一笑，“你看，两野兽多般配。”
　　张无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说：“什么事到了你嘴里总归能是能扭曲一番。对了，你看到过我的同心结没有？”
　　杨过一听，脸色迅速变冷，从衣襟里拿出那枚同心结问道：“这是谁干的？”
　　张无忌伸指拨看了一下在杨过掌心的那枚同心结，神情惆怅，说：“杜姑娘。”
　　“妈的！”杨过忍不住直接骂了出来，“她还对你做过什么？！全都说出来！”
　　张无忌指尖一颤，收起那个同心结，犹豫了一下，说：“那个……那个药是……”
　　杨过道：“土焚么？我知道是她卖给文千松的。”却见张无忌一会儿抿唇，一会儿咬唇，一会儿咬牙切齿，心中又想起之前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讶然道：“文千松最后那个样子是喝了她的药？！”
　　见张无忌点了点头，杨过登时大怒，在心里边把杜玉兰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只恨不能即刻把杜玉兰找出来划花她的脸！
　　“杨大哥，”张无忌道，“你得再送我一个。”
　　听他这么一句，杨过登时熄了满腔怒火，换作了一腔柔情，说：“不知道那个还能不能缝好呢？”
　　张无忌弯了弯眼角，笑问：“你来缝？”
　　杨过心想：“这也没什么不可。”
　　“笃笃笃”，门口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张无忌一看，居然是李成勋，站起来道：“李兄弟，原来你也在这里！”
　　李成勋走进来，抱了个拳笑道：“张兄弟，见到你现在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张无忌抱拳道：“多谢关心。”李成勋道：“其实我来还有一件事。”张无忌问：“何事？”李成勋道：“昨日我去辨认了那文千松的尸体，发觉他正是挑拨少林和明教起争端，并且‘失手’杀死少林派弟子的那个人！”
　　“啊！”张无忌恍然大悟，忙问：“那《乾坤大挪移》找到了么？”
　　李成勋摇了摇头说：“没有。当初抢走《乾坤大挪移》那人用的是少林派的武功，而且比文千松的武功高很多。所以我觉得《乾坤大挪移》不是文千松拿的。”
　　张无忌点了点头：“也对，那这件事要继续追查。少林派那边有线索么？”
　　“我们昨天给少林派的大师送了信，让他们也派人来辨认文千松的尸体，估计中午，最迟今晚，他们就能到了，到时候我们再问问。”
　　“哦，那就好。”张无忌笑了笑，“现在大家能化解冤仇，自然最好不过了。”
　　李成勋也是松了一口气，说：“是啊。只是一日还未找到我教圣典，我就一日不得安生。”
　　张无忌安慰道：“没关系，相信倾我们明教和少林两派之力，很快就能找到的。”
　　李成勋点头，说：“事情说完了，我也就不打扰张兄弟休息了，先告辞了。”
　　张无忌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杨过对他点了点头，李成勋拱手作别。
　　见多余的人终于走光了，杨过催促张无忌道：“好了好了，快点吃东西罢，吃完了我给你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