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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黎明,美丽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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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绝境,我反而慢慢地镇定了下来。
屋里那个人半天都没有动静,不知是在干什么,不过天大的事不过一个死,不如拼力搏一把。房里所有窗户都安了防盗栏杆,只有卧室里的被我嫌弃拆掉,如果还想逃跑,就必须回到那个房间里。
我定了定神,先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穿了一条裤子和一件外套,然后去厨房找了一把水果刀,用左手拿着,屏息靠近大开着门的卧室。
黑漆漆的门里似乎有着嗜血的猛兽,张开大口等着我自投罗网。我的手心渐渐被冷汗浸湿,把水果刀换到右手,然后心一横,就走了进去。
已经是黎明,屋子里有了淡淡的光,我眼睛在屋子内迅速的一扫,紧张的神经几乎都要断掉了。但是足足一分钟过去,我都没有等到预想中的攻击。
一个男人,身上穿着一件和下面紧身裤极其不搭的黑色套头运动衫,脏兮兮的,正无力地面朝下躺在门边。
我手里的水果刀一下子掉在地上,叮当地转了几下,然后像我面前的这个男人一样悄无声息的躺在了那里。
我的下巴几乎掉了下来。
不会吧。。。
难道我不知不觉地成为了一个绝世高手,或者拥有了什么牛X的古老的血统,今天临危终于发挥了真正地威力,随随便便的一伸手,一巴掌就把人拍死了?
我看了看脸朝下侧倒在地上的“尸体”,踢了踢,没反应。我蹲下身,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很微弱,但是明显还有,原来是昏了。我心里想你这大半夜的跑我家里来搞恐怖袭击,我还没昏呢你昏什么。手下不停,又把他的上衣扒了下来。
本来睡的好好的,虽然做了个噩梦,但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现在都快五点了,这人折腾了我半宿,又烧了我一张床(这事当然得算在他头上),我们梁子结大了。虽然我这个心地善良悲天悯人的大善人不会要他以命抵命,但是哼哼,如果他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那可就对不起了,精神损失费。
衣服刚一脱下来,我就倒抽了一口冷气。
原来刚才我闻到的那股血腥的气味不是别的,正是从这个人身上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口散发出来的!伤口的形状极其恐怖,小的数不胜数,大的几乎能从撕裂的肌肉里面看到骨头,如果换做别人,弄出这么一身伤,就算不是缺血倒地,就算疼也疼死了,他到底干了什么啊?
我费力的把他的身子翻过来,就这么一小会他的血在地上已经流成湖泊了,我虽然不晕血,但是也不希望自己的家里血流成河。
他的头发有些长了,略微遮住了半张脸,我去浴室拿了毛巾给他擦洗伤口,随手拨开他额前的乱发,毛巾刚凑上去,顿时愣了。
黎明已过,微光从窗外淡淡地洒进来,照在他的脸上。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原来这男人有一张相当好看的脸蛋。睫毛又长又密,眼睛的形状非常漂亮,他的鼻梁挺直,淡色的嘴唇有些苍白,平添了一分性感。
我有那么一瞬间几乎手足无措,人类对于美丽事物的抵抗力向来底下,这是最本源的劣根性,我当然也不能免俗。但是脑子里突然转出了一个我十分尊敬的长辈曾经告诫过我的一句话,让我终于勉强回了神,继续手中的动作。
做事情,要分得清轻重缓急。
我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把他身上能露出来的地方的伤口都擦洗干净(我必须要强调那是他所有能够露出来的地方。)。看起来这个人的身体恢复能力非常好,这些伤显然是不久之前受的,但是有一些轻浅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结成了一个个血枷。
我去书桌旁边拿了医药箱,先给他比较深的伤口上了外面十块钱一瓶卖的云南白药,然后用纱布一圈一圈的把他缠成木乃伊。我没有什么照顾人的经验,照顾伤员的次数更是少得可怜,所以我并不指望这样绑一圈就能把这个男人包扎的妥妥帖帖,只要死不了就好了。
毕竟他可不是我的什么救命恩人,一个小时前这兄弟还尽出杀招来着。
所以理所当然的,当我完成了我的木乃伊工艺品时,就顺便拿了两个手铐把这个工艺品拷在了暖器的铁管上。
好吧,现在天还没亮,屋子里这个美丽的男人还只是微弱的呼吸着,并没有醒来。所以我有时间来慢慢地介绍一下我自己。
我叫南陵,是一个有着大好青春年华的高二学生——就是很普通很普通的那种。成绩不好不坏,个子不高不矮,性格算得上是有那么一丁点的没心没肺,唯一的特长是没有特长,长相仅能说是清秀,所谓清秀,就是那种洗把脸换个发型能令人突然惊艳一把,然后过几天就又消匿于人群的人民大众。
我很平凡,从某一个角度来说。
我很不平凡,从另一个角度来说。
首先,我有一个家族,据我的爷爷说传到我这一代已经是第九千九百九十九代的庞大古老历史悠久的家族。
人数,二。
人员,我,我的爷爷。
如您所见,就这么一个被我的爷爷用力吹也吹不出来美好家底的家族,也就更不要指望我去为它抛头颅,洒热血,再去争个霸,再去弄个什么家族复出手记之类的计划了。我一直都是欢快地做我的平凡地小高中生,胸无大志地准备随随便便读一个大学,熬到毕业之后背上包去看看这个世界的所有角落,这就是我的全部梦想。
但是,这不是我爷爷的梦想。
他希望我做一些“符合这个家族这个姓氏”的事情,总之,就是要干出一番事业来,不管是杀人放火搞恐怖袭击还是穿上红内裤拯救地球,最后一定要让南氏这个名号响当当。这么些年来,我们祖孙俩就这件事扯皮,扯啊扯啊的我已经很习惯了,也就随他怎么高兴怎么说了。
其次。我是一名符咒师。
不是给人看家里环境看墓地风水的那种,不是在街上摆摊给人掐指算面相的那种,不是烧香拜佛给你护身符开光的那种,更不是做丧事时跳大神的那种。。。
以前,符咒师是作为一种隐于大众实现之外的战斗职业而存在的。
而现在,它当然是个鸡肋,要打仗,飞机大炮很先进很美好。要暗杀,那么多□□007又不是吃素的,所以它于我的作用,不过是晚上回家的时候有点保障。。。就像刚才,这男人如果身手不是这么好的话,我这四五道火龙符下去,就算是铁打的也残了。
天色越发的明亮起来。
这个美丽的男人看起来还要再晕一会,我索性从幸存下来的衣柜里抱出一床新被子,在被烧的半残的床边打了个地铺,准备再补个觉。
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
再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我翻了个身,一睁眼,迎面就是一双漆黑的眼睛近在咫尺。我吓的一个激灵,出了一身冷汗,差点就叫出了声来。定神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那个美丽的重伤的本来应该被我拷在远远的暖器那边的男人。
“你要死啊!”我的怒气攀升到了一个顶点,把被子一摔,冲他大叫。这混蛋有必要每次出场方式都这么震撼吗!不知道这岁数的女生都怕鬼啊!!
“我不要。”
“。。。”
我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这人不会是个傻子吧?傻子很可怕,傻子杀人不犯法,身手很好的傻子最可怕。
“你。。。你怎么离我这么近。”
“看着你。”(注意,他说的是一声的“看”,看管的看,而不是四声的注视的“看”。)
“。。。你怎么过来的,我记着我把你铐住了吧?”
“一挣就开。”
“。。。”好吧,很好很强大,我就是个二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