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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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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知何时放亮的,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了的,顾惜朝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外袍,这才发现自己周身冻的冰冷,连手指都不灵活了,正在这时,小厮端来了洗漱的热水。
“姑爷!”
“有劳了。”
“小的下去了!”顾惜朝将双手没入水中,纤细的双手泛着紫气,冰凉的手浸到温热的水中,冷热相激,顾惜朝不由得打了个好大的寒战,人也清醒了许多。
自己竟然又梦到了八岁那年的事情!顾惜朝苦笑了一声,估计是母亲又再骂我废物了!是啊,本是想在京城闯出一番事业后,再去认爹的,现在呢,爹成了岳父,妹妹成了夫人,还好有那个黄金麟!不过,娘啊娘,您的性子还是太急了啊!
顾惜朝突然听到了有人靠近的声音,仔细辨别发现是傅晚晴,随即放松下来,连忙梳洗了一下。果然不一会儿傅晚晴就叩响了他的房门。
“惜朝?你起来了吗?”
“啊,晚晴啊,我已经起来了,你进来吧!”
傅晚晴推门进来,冲顾惜朝甜甜的一笑,将门掩住,坐在了他的身边。顾惜朝温柔地握住她的手,道:“晚晴,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事?”
“惜朝,表哥前天晚上是酒后发狂,你不要放在心上,别再置气了,好吗?”
生气?我还要感谢一下他吧,给我这么绝佳的理由!看着傅晚晴温柔如水的眸子,顾惜朝觉得自己的心也暖了起来,伸出手在傅晚晴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傅晚晴一惊,捂着额头,疑惑地看着顾惜朝。
“傻丫头,那是你表哥,我怎么会跟他生气啊!”
傅晚晴脸上瞬时升起两片绯红,看着顾惜朝的笑自是觉得碍眼,竟也伸出手掐在了他那张俊脸上道:“好啊,敢取笑我!”
顾惜朝识趣地讨饶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为夫错了,都是惜朝的错,怎么就惹到我这宝贵的夫人了呢?”
“你。疯子!”傅晚晴自然不舍得下狠手,见顾惜朝求饶时也不忘取笑自己,手虽然是松开了,但是一双秀目狠狠地瞪了顾惜朝一眼,顾惜朝赔笑地拱了拱手,傅晚晴笑了起来,顾惜朝也笑了起来。
“你总是又办法让我开心!”
“这是自然!”
两人相视都露出会心的笑容,但是这种温馨的气氛没有维持多久,就听到了婢女的传唤。
“小姐,相爷让您去用早膳!”
“恩,我知道了。”
“相爷让姑爷先去一趟老爷书房!”
“我爹说是什么事情了吗?”
“回小姐,奴婢不知!”
顾惜朝阻止了傅晚晴继续发问,道:“晚晴,你先去吃吧,我去见了岳父自然和岳父一起去了!”
“可是……”
“别可是了,这如果饿着我们金贵的大小姐就罪过了啊!”
傅晚晴见有下人在,这人也不妨油嘴滑舌,在他腿上掐了一下,这才随下人离开。
顾惜朝虽然同傅晚晴成婚,但见傅宗书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他竟然主动要见自己,想到能和自己的父亲单独相处,顾惜朝心中升腾起一种名叫期待的情感。
顾惜朝站在傅宗书的书房外,不由得紧张了起来,顾惜朝暗骂了自己一声废物。但还是细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将《七略》小心地贴着胸口放好,才朗声道:“相爷!”
“惜朝啊!进来吧!”
顾惜朝推门进来,看到傅宗书正站在桌案旁,审视着什么,走进才发现是一张芙蓉图,“相爷!”
“自家人就别多礼了!惜朝你来看,这幅画怎么样啊?”
顾惜朝仔细审视了一番,道:“这幅芙蓉虽然工笔精细,严谨,画风华丽,精湛,但是却因为如此少了几分自在,芙蓉少了几分神韵。”
“唉,你也这样觉得?”
“是。”
“皇帝也这么说,说老夫的画再不如以前了,没了‘灵’,只留下了个虚无的‘壳’!哼!”傅宗书冷哼一声,将画一揉挥在了地上。
“相爷,我……”
“无妨,老夫岂是那种容不得别人说实话之人!”
顾惜朝抱拳对傅宗书施了一礼道:“相爷胸怀自然博大,惜朝佩服不已!”
这种吹嘘的话傅宗书自是听惯了,相比起其他人,顾惜朝这个马屁拍的可是没什么技术,傅宗书有些不耐烦,但是脸上却看不出,依旧平静地道:“老夫听金麟说,他那晚吃醉了酒耍酒疯搅了你和晚晴的洞房?”
“回相爷,确有此事。”
“惜朝啊,你也别生气,晚晴是金麟表妹,身为相爷之女,太后的义女,自小就受到万人的宠爱,你的身份……”
看到傅宗书难以掩饰的不屑,顾惜朝感觉周身一冷,不过随即释然,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实在可笑!
“惜朝知道自己的身份低微,黄大人虽是酒后之言,却字字珠玑,惜朝不敢有怒,惜朝会努力建功立业直到配得起晚晴为止!”
傅宗书拍了拍顾惜朝的肩膀,顾惜朝自己都没有料到,傅宗书近乎敷衍应付的动作,一股暖流随着自己的肩膀蔓延了全身,可是肩膀上的热度一闪而逝,还未等他回味,就消失无踪了。
“相爷!”
“金麟,进来进来,站那儿干什么?”
“是!”黄金麟只是瞥了一眼顾惜朝,就不在理会他,走到了相爷面前,看到地上被揉成团的画,就弯腰拿了起来,展开道,“好画啊,相爷为何要毁了它呢?”
“什么好画,皇帝,连顾惜朝都说是幅没有灵魂的画,留它作甚!”
黄金麟将画放在桌案上,仔细展平道:“在皇帝眼中自是他的最好了,以我看啊,估计是他自认为没有相爷您技巧好,才挑了什么灵啊,魂啊的说的!”
“恩?”傅宗书作势地瞪了黄金麟一眼。
“哟,这我是又说错话了,果真是个粗人,没有像顾惜朝那样的文采不会说话。您和皇帝的画啊,是各有所长,不能相比的,这回对了吧!”
“哼!”傅宗书虽然冷哼,但是脸上不加掩饰的笑意无不显示出他心中的喜悦。顾惜朝呆呆地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两人,自己当真是个笑话,是个废物啊,连奉承都不会的废物啊!
“我等会儿让下人去送去裱了,相爷也该去吃饭了晚晴都等着呢!”
“哦,是啊,是啊!呵呵呵!惜朝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顾惜朝再次对傅宗书弓腰施礼,但这次却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惊慌失措,“惜朝,花费四年时间著成了这本兵法布阵的书,还望相爷一览!”
“是吗?拿出来老夫看看!”
顾惜朝心中一喜,连忙将怀中的《七略》双手奉上,傅宗书接过此书,却并没有看,对顾惜朝道:“你先去陪晚晴吧,老夫和金麟一会儿就到!”
“……是!”顾惜朝冲傅宗书和黄金麟告了退后,离开了。傅宗书将《七略》随手扔给了黄金麟道:“顾惜朝倒是有些才干,你回去抽空看看吧!”
“是!”黄金麟将书放入袖中,这时傅宗书已经将目光又投在了那幅被自己揉坏的芙蓉图上,伸手抚着上面的褶皱……
“哼,笑话!金麟啊,现在就去把画给老夫裱了去!”说完傅宗书就负手离开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