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缠》子夜月

14、第十三章

　　一边走的同时两人还不断的攀谈，熟稔的完全不像刚认识的人，虽然净延并没有揭开斗笠，但慕容钦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这个人，似乎很了解他。

　　净延也不管慕容钦的惊讶，在他看来，他只是把自己了解的事情说了一些而已。当然，至于其实不实，这就要看他心情好不好了。

　　青叶走在两人身后，心里骂骂咧咧，他跟了少爷这么多年了，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开朗的样子呢。而且，更可恶的是，这家伙还是第一次见面，真是不可原谅！

　　似乎感觉到身后的敌意，净延微微停顿了一下，眯了眯眼，嘴角闪过一道嘲讽。

　　“净延兄，怎么了？”慕容钦眼里有些迷惑。

　　“走吧。”

　　而青叶却似乎是脱了一层皮，明明那人都没有回头，他竟然会觉得自己像被凶恶的野兽盯上了一样。惊魂未定的继续跟在两人身后，此时的他再也不敢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来到演武场，此时已经是武林大会的第三天了。场中的人自然不是才开始的那些所谓有为青年了，如今开赛的都是武林中饶有声望的前辈。事实上，他们才是武林大会的正主。前任武林盟主似乎是由于私人原因而没有到场，所以这次的武林盟主就要从这些人中选出来。

　　由于这次的武林大会并未向以前那般禁止非帮派人士入内，也就是说，就算不是任何帮派内的人物，也可以有机会成为这个武林的统率者，所以此时的演武场上完全就是龙蛇混杂，无论何人，都想要试一试。

　　当净延他们站在演武场门口时，向笛就看到了，只是他的目光开始全都集中在慕容钦身上。向笛本身就算是武林上的一流高手，虽然就冥紊楼的人这个招牌就让人对他又敬又畏了，但他隐藏的身手也不可否认的是他人对他忌惮的另一个原因。

　　而慕容钦，在向笛看来，绝对是属于高手一列。年纪轻轻就达到了许多武林人士一生也无法达到的先天境界，此子显然前途不可限量。

　　不过，欣赏归欣赏，但向笛是绝对不可能因为这是一个有所作为的人而对他予以另眼的。

　　当他的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净延时，突然怔了一怔，这个人，好熟悉。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奇怪，他对人不说过目不忘，但只要是见过一面，绝对会有印象的。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人应该是上谁。

　　“向场主？”对于向笛突然怔住，在他身边的慕容寒显然有些不解。他也看了那三个刚进来的人，可并没有什么不对啊。去掉那个显然是小厮的孩子不说，前面那两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咳咳，慕容家主，您请随意，向某有事，先请辞。”对于这诡异的熟悉感，向笛觉得他还是有必要一探究竟，他总觉得，要是他不过去，一定会后悔的。

　　“诶……”慕容寒还来不及多做询问，向笛便已经走出了许远。

　　“爹，怎么了？”刚看了一场比试了无趣味的慕容航一过来便发现自己一向波澜不惊的爹竟然一脸深思。

　　没有理会这个平日疼爱的儿子，慕容寒迈出了脚步。

　　“两位是来参赛的吗？”向笛的语气虽不算小心翼翼，但也算得上是恭敬有加。而这，对于一向不卑不亢对人冷淡的向场主来说自是让人觉得诡异非常。

　　“我和这位兄台只是慕名来观赛的。”慕容钦语气温和，丝毫没有任何受宠若惊的感觉。对于这个向场主，他倒是略有耳闻，只是从未见过其人而已。不过，这是不是有些奇怪？

　　向笛却似乎完全把注意力放在了慕容钦身边的净延身上，越近他就越觉得熟悉。其实这也不怪他，他也只见过净延一次，而且，前后两次的差异也实在有点大，而且，这次蓝苍也已经早已来了，所以净延身边基本没有可以让人认出他身份的标志。而向笛能够觉得熟悉，已经是他特殊天分的原因了。

　　“嗯。”知道向笛的疑惑，但净延并不打算要肯定的给他答案。不过，眼前此人的表现显然挺让他满意的，能够这么迅速的发现他，就算是现在的蓝苍，也只做得到这个地步。

　　“请，需要我给二位带路吗？”就算这个人不是主上，那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这句话显然让注意到这边的人都觉得一惊，今日这个向场主是不是太殷情了？纷纷以疑惑的目光看向净延等人，这几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不。”他可不喜欢那些粘人的目光，恶心。

　　所以说，虽然置身于人群中，但早已根深蒂固的习惯还是无法取缔的。

　　“那请二位自便。”对于被拒绝，向笛没有丝毫不悦，依然和颜悦色。这又让众人惊讶了一番，稍稍了解向笛一点的人都知道，这个人向来不喜他人拒绝自己的决定。

　　微微点了点头，净延拿出一条白丝帕，擦了擦手，这动作不明显，几乎没有人发觉。但向笛自然看到了，他瞳孔一缩，动作间更是恭敬。

　　与刚过来的两个男人擦身而过，净延特意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绕开了一点，再向前走去，仿佛这两人很脏一般。

　　而慕容钦，他则是面不改色的向前走，仿佛没有看到他们一般。青叶的脸色则是十分难看，仿佛看到鬼一样。

　　离开了人群聚集地，净延随意找了一个僻静而视野清晰的地方落脚。

　　“刚刚那两个……”视线看着比试场上，净延语气平淡的说道，一句话却不说完。

　　“不认识。”慕容钦语气同样淡然，他当然知道净延问的是哪两个人，不过，已经与他没有关系了。

　　“少爷……”青叶欲言又止，神色间有些急切。

　　“闭嘴。”慕容钦的语气从未如此严肃过，顿时让青叶噤若寒蝉，唯唯诺诺的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再不开口。

　　微微闭上眼，慕容钦脸上是端端的嘲讽之色，呵，早在他们把他扔到后山生死有命的时候，他就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时，他才五岁，五岁的孩子能够干什么？呵呵，真是讽刺，那还是他的亲生父母，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孩子，真是有趣。他一次又一次的在生死中挣扎的时候，多希望能够有一个人能够来看看他，可是没有，一次都没有，只有每天放在那破烂小屋门口的一小碗剩菜剩饭。他苟延残喘的时候，多希望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得到爹娘的安慰，哪怕只是一句不咸不淡的关心，可是这终究是奢望。他知道，他只有活下去，他只能活下去。

　　可笑的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竟然真的活了下来。直到，他遇见了他的师傅。

　　八岁的时候，师傅离开了。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可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为了更好的监视他，那个慕容寒竟然给了他一个小厮，虽然只有四五岁的样子，但好歹他是有一个伴了。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净延的声音让慕容钦从回忆中猛地惊醒，他竟然会在他人面前沉入思绪，这在他看来显然是一个致命的失误。

　　“怎么了？”见慕容钦眼里一闪而过的防备，净延状似疑惑的问到。这当然不是他不明白眼前此人在想什么，相反，他非常明白，这也是他们两相似的地方。尽管表面上可以和任何人成为至交，但心里却是对他人时刻充满了防备。看了眼规规矩矩地站在树旁的青叶，就算是平日信任至极的人也一样。

　　“让净延兄见笑了。”慕容钦赧然，他显然不会把自己的往事告诉净延，虽然挺对胃口，但他的确是防备着的。

　　“净延。”

　　“是，净延。”慕容钦当然知道净延的意思是让他喊他名字，所以自然的顺着喊了下去。可在叫了一声之后，他却猛地感觉到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那是一种猎物被他人觊觎时的危险之感。

　　“依你之见，这两个人，谁会胜？”没在纠缠于慕容钦的过去，净延把视线从新移回了赛场上。

　　此时正在比试的是一个壮汉和一个斯文男子，照目前来看，那壮汉显然占着先天性的优势，他以自己的力量把斯文男子压得死死的，那男子手上的剑都几乎被壮汉折断。

　　“那个瘦的。”虽然壮汉的优势明显，但慕容钦只看了一眼便把胜算压在了那斯文男子身上。

　　“哦？为何？”净延显然想要听听为何他如此猜测，虽然他自己也知道那个壮汉必输。

　　笃定的笑了笑，慕容钦微微向前站了站，与净延平行，“首先，那个壮汉虽然看起来十分占优势，但他从上场开始就使用的是蛮力，再过不久，他就会力竭。再者，那斯文男子，他虽然看起来危险，他的手上的剑也似乎差点被折断，但若我没看错的话，那是他制造出来的假象，只是为了让那壮汉放松警惕。三，那斯文男子直到现在还没被壮汉击中一下，壮汉已经气喘如牛了，而那斯文男子还气定神闲。最后，现在，那个斯文男子要发动攻击了。”

　　果然，在慕容钦话音刚落，那斯文男子迅速一闪身，仿若看够了猎物挣扎的雄狮一般，举起利齿就要把它吞入腹中。

　　在壮汉还未来得及反应，这个斯文男子的剑就已经搭在了他的肩上。这显然给人形成了巨大的落差，刚刚还在被玩弄的团团转的猎物角色此时完全被彻底翻转。

　　拍拍巴掌，“钦果然是慧眼。”净延仿佛很是高兴于慕容钦猜中了，语气中透露着兴奋。

　　“哪里，净延也是看出来了才问的我吧。”慕容钦可不会因为这么一句夸奖就忘形。

　　没有回答慕容钦的疑惑，净延只是笑，当然，各种斗笠的脸也没有人能够看到。

　　“二位在说什么呢？可否让小生也分享分享？”正当慕容钦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远远传来。

　　这是我今天全部的心血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