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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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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公子可喜欢奴家侍候么?
软的脚趾发木的声音随着热气吹到耳朵边,腿上猛的沉了下,脖子也被搂住,脸埋在一片温香中莫梢云才好像略有回神,他朝着那片温香一口咬上去,温香娇笑着骂坏死了收回了重量,莫梢云看着女子纤腰上纹的一朵黑莲笑道:你躲什么啊?
女子穿了外衣遮起那朵莲花:不躲还不知道你要怎么弄人家!
你怕我那我就走了。莫梢云起身就朝门口走,女子嘤咛了声扑到他怀里,莫梢云哈哈一笑扭身端起女子下巴就是一口,随后松开手回到桌边:我方才一直在走神。
你是一直在走神。女子过去把外衣给他披上:想什么那么入迷?
你呗。
说真的。
我又想出一首曲子来,我弹给你听。莫梢云心不在焉,衣物系好依旧不整,他也不在意的走到房内的古筝旁坐下,抬头看看女子一笑指着对面的蒲包:来,小莲,你坐这里来听。
唤作小莲的女子对着镜子收拾好自己才缓缓走过去坐好。
我刚想到一种方法,也不知成不成。莫梢云指尖微颤,古筝便出来一种微弱的音色,小莲眼睛猛然张大,只见指尖骤转,微弱拐了个软弯飞至云霄,莫梢云看着对面人的脸庞微微笑,低头专心将方才脑中的音色一一连续起来,琴音不断从窗口流溢出去,这船楼内竟渐渐静了下来,船楼外灯笼搞怪,柔光洒在对面的房瓦上,随风幻变着形状,像是飘起的绸缎,莫梢云弹琴的时候一直看着那段摸不到的绸子,直至一曲罢了才收了神看对面人的一双凤眼:如何?对面小莲仿似才出了口气,一句话都还没说,门口一群人声吵闹起来,几乎都是这楼里的女子,叫闹着让莫梢云教与自己,莫梢云托着下巴看着她们也不回应,因为很快老鸨便挥着味道最重的香烈手帕,叱责着姑娘们不去接客跑到花魁房门偷懒,又说即便要学也是花魁小莲先学,还轮不到你们呢!姑娘们跺跺脚又吵闹着妈妈偏心散开去,小莲错过说话的机会听着门外的闲语便不张口了。
莫梢云过了会儿才看着一张冷脸的小莲:我教给你,我只教给你。小莲身子微微晃了两下,没憋住扑哧笑了出来。
老鸨推门走了进来,小莲又恢复了一脸漠然:妈妈,我说了今晚不接客。
老鸨凑过来:好闺女你当然说啦,可来了个妈妈都挡不住的大客户,本来人家点名要了花魁,可闺女你好福气啊,方才莫少爷这首曲子,人家现在就想见见这弹琴的人!
莫梢云扑哧一声笑起来:妈妈我可不是你船楼的姑娘啊,还得替你去接客啊。
老鸨不顾人家闪躲硬贴到莫梢云旁边:莫公子就当是帮老妈子,哦不,帮我家小莲的忙吧,这客人位高的很,得罪不起,若你不去,我只好把小莲送去。
莫梢云摇头:想我当年辞官便是看不惯贪官佞臣扰乱朝纲目中无人,如今你却要我去给他们弹琴取悦,真是笑话。
老鸨说:公子一直留恋在我家花魁房内,坊间早已传遍了莫公子的一往情深,这对于你来说还不就是一场小忙?
小莲愣了下便摇摇头:妈妈就说公子已经回去了就好了。
莫梢云冷笑了下,扭头对小莲说:我去取纸笔把曲子写给你。小莲又一愣,莫梢云回头要走又扭了回来:等我。小莲这才露了笑脸点头。
老鸨叹了口气悠悠跟了出去:小莲,听妈妈一句劝,男人可信不得,方才你也看到了,他连为你去替人家弹个曲子都不愿意,我这去回信,若不行还是得你替他去。老鸨没听到回信,回头看到小莲正站在窗边远望,不禁又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莫梢云并不知道方才回头那一眼便是他与小莲此生的最后一眼,只是径自跑到一楼取了纸笔坐在靠门的桌旁写着曲谱,他写的专心甚至还谱了词,全然没注意到身后有人一直看着他的进展,直至写完长吁口气回头才被吓了一跳。
那是个衣着一看就不菲的中年人,见莫梢云回头连忙抱拳:只是看公子专心不忍打扰,没想竟然吓到你了。
莫梢云回礼:哪里,是我不该占这里。
不不。那人摆手:错本在我,座位是公子先占的,我也不该偷看,只是公子写的这首当真是好曲子啊。
这位公子谬赞了。
公子当的起,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不敢当,何况当下这境地,也尊不得了。
哈哈。那人大笑:在下翟复地,边域的一个跑马的商人,专做些女红胭脂,自然多流连些烟花柳巷了。
莫梢云哎呀了声:那我可真是冒犯了,在下莫梢云,就是当地尊不得的客,写写曲词牌子博姑娘们嬉笑,叨扰客官还请见谅。
翟复地指着桌上的纸张:若这般词曲还叫叨扰,那天下的歌曲都是魔音无异啦。
莫梢云顿了会儿:翟公子可精通音律?
翟复地点头:是有此好,可精通却算不上。
莫梢云说:这词曲本是莫某送人所用,全是临时起意,曲子也甚是粗劣,想请翟兄听一下替我找找其中差错。
翟复地立刻点点头:这本是翟某的不情之请,正不知如何开口的好,莫公子有此一说当然在所不辞。
莫梢云笑了笑:太好了,等我去借琴。
这倒不必麻烦了。翟复地挥手叫来手下耳语两句,没一会儿手下便取来一个长包交给莫梢云。
莫梢云打开布包看了一眼便苦笑:这等好琴随身携带就不怕路途折损?
翟复地抿着嘴唇:就此一好,实在是没有办法。
莫梢云将琴放与琴桌上,便有姑娘叫莫公子要弹琴啦,于是房内的人都凑了过来,莫梢云看了眼翟复地,翟复地似乎并没怎么介意,他便凝神认真弹琴,第一个音最为难拿捏,这琴音空灵,比小莲的筝更似人口柔声,这头一音出来房内连呼吸声都停顿了,可偏赶此时人声中却爆出来一个哇的轻呼,乐曲断掉顿时消散,莫梢云抬头看去,众人也看去,人群里有个年少模样的人红着脸捂着嘴,大眼不停转动着躲避众人的眼神,看起来慌张的再找地缝。
莫梢云微微笑着:来。少年人如蒙大赦般捂着嘴一步跳到莫梢云旁边,莫梢云指了下身旁:坐吧。
少年人犹豫了下还是坐了过去,翟复地看着他:小兄弟可懂音律?
少年人摇摇头,翟复地问:那你方才打断是因为何事?
少年人又摇头:我不是故意打断的,我只是觉得好听而已,我没因为何时,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翟复地笑了:小兄弟尊姓大名?
少年人摇摇头又点点头:叫我小池就好了。
莫梢云歪下嘴笑笑:那小池兄弟便静心听吧。
小池点头犹如捣蒜一般,莫梢云又是一笑,指尖在琴弦轻颤音色从新开始,这次小池屏息听着一眨不眨的看着莫梢云,后者注意到也看回来,轻轻念词:青丝竹简缠不出朝落余晖,金缕玉带裹不来彩云流连,池雨紫天纷飞,灯灭,烛息,君可怜我,不知归途何来不知几番黄泉仍不见君归还。
莫梢云指尖最后一挑收了音,众人都长出口气,扭头却见小池还在那憋着,不禁觉得有趣,便拖着下巴斜靠在桌上跟他大眼瞪小眼。
众人看着这景低声笑着,但很快便被声尖利打破,莫梢云惊的一抖,抬头看看楼上,再回头小池竟飞也似的朝着二楼飞奔过去。
诶?莫梢云连忙追了上去,他这一动一屋子的人都跟了过去。
翟复地对身边人说跟上去看看,又扭头对另一个人说把琴收了准备启程,一会儿给莫公子留我手书请他来京城时做客。
手下应了声是便各自忙活去了,翟复地则独自走出了门,门口守候的属下递上马绳,翟复地摇摇头,管事的凑过来:老爷您要遛弯?
翟复地点点头:让那算命的道士给算计了,多走了这许多路,却谁也没看到。
管事的说:也许在后面就有了,还有三天的路才回京城呢。
翟复地看看他:你倒是对那道士印象好得很。
管事的笑了:印象好的不是您么?不然怎么会就绕这远路?
翟复地叹了口气:听了首好曲子也算不虚此行了。管事的刚要说话,翟复地挥手拦住:我自己去遛遛。
躲开这些人翟复地独自沿着街道遛弯,眼看就要走出镇子才收了步,刚要回头走却见镇外的暮霭里慢慢走着一个人:这么晚还要入镇?
那人腿似乎有点瘸着,走的极慢不说还摇晃的厉害,手里抱着一个长布包,一看便是裹着一柄长剑,翟复地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魔障,就好奇的一直看着暮霭中这个人从若隐若现蹭到清晰可见,待到可见了他才明白自己中了什么邪,他冲出镇门朝着那人跑去:任衍!他如此大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