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山河蝶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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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从九霄之外传来清亮诗号：“百世一闲琴，弦动不闻音。封乐百甲子，还君不了情。云山道甲·不了尘今日特为孽徒衣尘与红尘而来。”
语音落，一道蓝色人形幻影已经出现在灵堂内。登仙道教首幻影亲临，在场的众道子纷纷施礼。礼毕之后，幻影转向玉砌殿道：“颜非王，山人这厢有礼了。”
玉砌殿连忙摆手道：“学生不敢，哈！”心道，先生的师尊，岂不是我的师祖了，啧啧啧，大角色出场了，刚才还横眉怒目好似要拆了我颜非大军的野道士，现在倒是低眉顺眼的很。
不了尘道：“刚才颜非王的一番话山人都听到了，山人这两位不孝孽徒从小就跟着山人，哈！本想他们早日入道登仙，来山人之身边一叙天伦，可惜两个不孝子，一个比一个难管教，他们的理想，他们的志向，山比谁都要了解，道之真意无处不在，这次衣尘不幸殒命，是山人的过失，山人为人之师尊，却是不义没有亲至战场，救下徒弟。不义啊！大不义！”
反讽的话听的在场道子脸色一红，不了尘把罪责全部揽在自己身上，难道要废去这位道教创教人的功体么？
无名虽是不服，但此刻再也不能奈何屠红尘了。只能微微点了点头道：“颜非王这番言语，确实有理。屠红尘今日就看在颜非王为你豁命一论的面子上，饶你这回。无垢的衣冠冢你可是要多尽心，若有下次，本尊定不会再饶你。”
说着，微微像不了尘的幻影施礼，化光消失。在场的道长与不了尘、屠红尘、玉砌殿拜别之后，全数化光离开。
屠红尘同门的问罪，因为师尊亲至算是化险为夷。
人都走光了，却见不了尘气一沉。屠红尘深知师尊生气，跪倒在地。一边的玉砌殿也跟着屠红尘一起跪下。
不了尘道：“从小到大你师兄对你言听计从，为师更是偏袒于你，今日依旧是一如往常的偏袒，经历生死，看破万劫，为师不懂你们这两个孩子还在留恋这满是污秽，算计，战争的人间的何物呢？”
屠红尘凄凉一笑无言以对。
不了尘道：“罢了，你好自为之，为师不知还能救你几次。要是再来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当真是想气死为师么？”
然后冷冷看了一眼一边跪着的玉砌殿道：“好好对山人之徒儿。”随即幻影消失。玉砌殿皱着眉，紧紧拥过面色惨白，瘫软无力的屠红尘。此刻，屠红尘之哀伤，自责，谁都无法体会。
第二日清晨，玉砌殿带着两千轻骑，抱着谈衣尘的衣物背着谈衣尘的污垢琴，与屠红尘一起返回颜非皇陵厚葬。
白衣志气扬，血衣染沙场，寒风白骨冷，送君还故乡。
埋葬之时，屠红尘奏一曲琴音，哀声穿透天地，“师兄，若有来世，红尘愿意再做你的小妹。”此刻天降大雪，以雪作泪，似是谈衣尘的回应，花开花落，白衣如雪、血衣如火永流传。
夜里，玉砌殿来寻屠红尘。玉砌殿心知谈衣尘的去世，让屠红尘伤心不已，想带屠红尘四处走走，于是道：“先生明日可愿意和我一起出去走走？”
“恩？”屠红尘疑问的眼神看向玉砌殿。
玉砌殿轻轻一笑拉过屠红尘的手道：“这几日，我甚感内心疲倦。想找先生陪我出去走走，四月正是外出踏春的好季节，想和先生一起观我颜非的大好河山。”
屠红尘摇了摇头道：“战事初定，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明天他可能就要到颜非了。”“哦？就是先生说的那阵东风么？”玉砌殿问。
屠红尘点点头。然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道：“王要是真的想出去散心的话，我到是有个小东西可以让王放松一下心情。”
玉砌殿听到这话有点惊奇，问道：“是什么呢？”玉砌殿以为屠红尘要送自己一个什么神奇的小玩意。
只见屠红尘从腰间拿出一个红色香囊道：“红蝶幻境，是我师尊用道法所作，进入此中你不再是君王，而是另外一个人。就如庄周梦蝶一样，倒是能让你放松心情。境中千万年，世间一宿而已。”
玉砌殿问道：“师祖他怎么会给先生这个？”
屠红尘无奈笑道：“师尊造的幻境是千年前我小时候的往事，我十岁那年跟在师尊左右，十岁之前的记忆全无，父母亲人一个都不记得，原本我执着此事百余年，苦苦寻求却未果。现在已经看得很淡了，你若是不提起外出散心，我到是忘记这香囊了。”
玉砌殿拍手道：“好呀好呀！那我就和先生一起幻境里面看看先生的父母是谁，嘿嘿！然后再问些先生小时候顽劣的事情。”
屠红尘横了玉砌殿一眼，才点点头道：“那我们今晚早些休息，明日听到第一声鸡鸣的时候就会从幻境之中出来。”
玉砌殿点点头，迫不及待的拉着屠红尘一起躺在寝塌上。只见屠红尘手一扬，香囊竟然脱手而出，翩翩而飞，飞着飞着就化身为两只红蝶，只听屠红尘念道：“红蝶引路，山河为梦。前尘迷雾，为吾倾吐。”
两人缓缓闭上双眼，渐渐进入了红蝶幻境。
玉砌殿感觉自己跟着一只红蝶走在迷雾树林之中，虽有薄薄的曙光照着，走了好久依旧看不到前路。
自己则穿着平日外出时所穿的赤衣儒生服，腰中挂着八卦镜。
恩？怎会如此？玉砌殿心中疑问，明明记得八卦镜已经赠送给先生了，此刻为何又出现在自己身上。算了，反正是幻境。也不知道先生此刻再哪里。
走着走着就听前面人声喧哗，迷雾瞬间消散，自己竟然是走到树林的出口。远远观看，自己是身处一个小山庄前，却见前面的谷场上堆散着稻谷。哈！看来幻境里千年前的秋天。玉砌殿推着。
玉砌殿像围着的那群人走去，却见那群人围成一个圈，嘴里喊着，“妖怪”，“妖女”，“不祥”，“没人要”，“打死她”。
却见一个粗布麻衣的女子坐在柴上，衣服上有几个脚印，手上全是青紫色，嘴角更是有血溢出。玉砌殿这一看大吃一惊，惊呼一声“先生”。再看那人眉眼含冷，冷若寒冰，不是屠红尘又是谁呢。
玉砌殿赶忙推开人群跑上去，护着屠红尘，怒道：“大胆村夫，竟敢欺辱孤之先生！”围着的村民被突然冲出来的玉砌殿着实吓了一跳。玉砌殿喊完才发现，自己身处千年前，那个时候颜非王还没出生。啧啧啧，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还自称孤呢。
边想着边把屠红尘从柴堆上拉起来，护在身后道：“你们为什么要欺负她？”
为首的那个老者似乎是这个村子的村长，他站出道：“此女名草芥，明日是她二十五岁生辰之日，她还未曾嫁人，按我们村子的规矩，二十五岁未嫁人者要送去王宫祭拜日神和月神。”
“是啊是啊！”周围的人符合道。
玉砌殿冷哼一声道：“既然是祭奠的人，你们竟然这样折辱，若是日神月神怪罪，我看你们如何交代。”
村民被玉砌殿这一恐吓，吓得都不敢说话。
这时候有人在下面小声说：“她是妖女，不祥啊！”
玉砌殿问道：“妖女？不祥？为什么？”
村长来解释道：“此女言语不祥，她说东家死人，东家就死人。她说西家大火，西家就大火。今年播种的时候她说秋季收成不佳，果然秋天收成就差了。你说不是不祥是什么。”
玉砌殿心道，真是一群山野村夫，这不就是传说之中的天命之人么。要是找来辅佐孤之江山，哈哈哈。。。咳咳咳，这是幻境啊，还是千年前，自己想多了。
玉砌殿道：“哈！不祥也该死么？我界律法可有这条规定？”一语下去，又是一片鸦雀无声。玉砌殿又是一阵得意。
村长道：“外乡人，我劝你别管这桩闲事，反正到明日没有人娶她，我们就会把她送到官家了。她现在已经是半截身躯埋在土里的人了。”
“哈哈哈哈哈！”玉砌殿笑得意气奋发，接下来惊人的举动和话语，吓坏了周围的村民还有这位名为草芥的女子。
只见玉砌殿托抱起受伤的草芥道：“如果，没人爱、没人娶也是死罪，那今日我玉...今日我玉
非欢娶这位草芥姑娘为妻，从此之后这位姑娘由我来爱，我来疼。哼哼哼，你们要是再敢欺负她，别要怪我手下无情。”说着流气十足，大摇大摆的抱着草芥离开了。
半路上草芥开口了“快放我下来。”玉砌殿连忙放草芥下来，问道：“姑娘可认识屠红尘么？”草芥摇摇头道：“从未听闻。”
玉砌殿挠了挠头道：“如果我说，姑娘你长的十分眼熟，我们似乎在哪里见过。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老土？”
草芥用手掩口竟是笑了，道：“跟我来吧，我家就在前面。”于是玉砌殿跟着草芥来到不远处的茅草小屋前。草芥正忙着煮水给玉砌殿，玉砌殿仔细看着草芥，边看边摇头表示惊讶，心道：世界上真有长得这么像的人么？
去听这位草芥姑娘冷哼一声，竟是把泡的茶水倒了。玉砌殿一愣。草芥道：“如果你起色心的话，我劝你消了这个打算，首先我是妖女，第二我是医者，一针扎入你的眼睛还是很容易。”说着竟是拿起了针灸而用的银针。
“噗！”看草芥严肃的样子宛如屠红尘一般，玉砌殿想笑又不敢笑，以至于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原来草芥竟然误会自己是登徒子了。玉砌殿摆着手道：“草芥姑娘你误会了，我误入此地。看到不平之事就拔刀相助了，而且我是女子，并没有起什么色心。如果你是先生的话我可能会有色心。”最后那句如果说的非常小声。
草芥这才仔细打量玉砌殿，细皮嫩肉，面容清秀，虽是身着男装，确是无喉结。草芥这才放下心来，道一声抱歉，又重新泡了一杯茶递给玉砌殿。
玉砌殿道：“姑娘可以告诉我这是哪一界，哪一城呢？现在王是谁？”
草芥道：“这是赤界，颜非第二代城主掌权第十三年，我们的村庄所处庸州延陵郡。”
玉砌殿点点头道：“原来是恶龙大战才过十年，魔心大战前。唉！最动荡的时期，也不知道我会在这呆几天。”
草芥问：“玉姑娘，你不是赤界人么？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这...这...这。”玉砌殿无话可答，岔开话题道：“草芥姑娘还是别叫我玉姑娘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喊我，你还是叫我非欢吧。”
草芥点点头道：“你也不用唤我草芥姑娘，直呼我草芥即可。”
玉砌殿点点头，摸了摸身上的荷包，心道，幸亏银两还在。想到这儿玉砌殿道：“草芥，我出去采办些成亲的物品，你在家里等我。”说着要跨步出门，却被草芥拉住了。
草芥道：“两个女子成亲，甚是荒唐，而且你知道集市在哪里吗？”
玉砌殿道：“喂喂喂，我可是有心上人的。我如此委曲求全娶你，你却不领情。不然你要等着明天被送去官府吗？”
草芥无言，叹了口气道：“是我不对，多谢你了非欢。我们...我们一起去集市吧。”说到最后声音低不可闻。
玉砌殿知道佳人害羞，也不多言语了，大方的牵起草芥的手。心里猜测草芥是不是屠红尘，不管是外表还是性格，尤其是害羞，像极了屠红尘，只是不怎么明白，怎么到了幻境里先生的记忆全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八章 山河蝶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