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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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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镇一如既往的沉浸在一片热闹、祥和的气氛中。长乐未嫁们也一如既往地过着结婚之前过着的日子。戚大奸商仍然在同钱财打交道;薛太岁依然有事没事就教训人;应大夫依旧坐在必生堂的门前煎药;秦家大小姐还是在四处奔波押镖;而天下第一才女则守着她的“闲趣”书店无所事事。
一匹快马自街道上疾驶而过,马上的人拉住了缰绳,马儿倏地在“闲趣”书店前停了下来。不顾街上行人的叫骂声,马上的人翻身下了马,快步走进了店内。
“请问‘天下第一才女’卿未言卿姑娘在吗?”那人大声唤道。
闻声而出的卿未言快步走到了那人面前,露出了一个很有礼貌的笑容:“我就是卿未言,请问有什么事吗?”
“见过卿姑娘,我是替紫妃娘娘送信来的。”说着,那人自怀中拿出了一封信交到了卿未言的手中。
听到是司徒千矜的来信,卿未言迅速拆开信封读了起来。信的内容很简单,大概是说皇后娘娘要生日了,请卿未言作画一幅送给皇后娘娘。当然司徒千矜有说让她画什么,但除了这件事以外再无其他。
“娘娘希望姑娘能快些完成,奴才会等在这里。”那人说的,躬身一揖转身离去了,一句多话也没有。
而卿未言却皱着眉,捏皱了手中的信。深吸了一口气,卿未言快步往春知晓雨走去。
将司徒千矜的信仔细读了一遍后,戚忱笠放下了信,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一时间,没有人开口说话。
半晌后,奸商放下手中那杯没有喝一口的茶,轻声问道:“未言,你怎么想?”
“我自是不高兴的。”卿未言蹙眉说道,眉眼中露出了几分不悦,“司徒何曾讨好过他人?她竟然会这么拜托我…”
“你是不是觉得司徒在那宫里受了委屈?”戚忱笠又问道。
“若不是如此,她怎么会…”说着,卿未言轻叹了一口气,“连你奸商也要忌惮三分的司徒千矜居然会…想要讨好他人,我实在是不明白。”
沉吟了一会儿,戚忱笠冲卿未言淡淡一笑:“我看倒未必是司徒在宫里受了委屈。第一,除了阳天钦没有人能让她受委屈,既然她要讨好的人不是阳天钦那么她便不是受了委屈。第二,若她真的受了委屈断不会还写信一封让你作画,应该是早就从宫里逃出来了。所以…我认为她是另有打算。”
将戚忱笠这胸有成竹的猜测听在耳里,卿未言再度轻叹:“那她打算做什么?屈居于他人之下?这恐怕不是她司徒千矜会做的事。”
“那我就不知道了。”戚忱笠摇了摇头,微笑道:“明日我就上京,我会去皇宫里见她一趟,看看她的,你别担心。”
门突然被推开,薛裁扇和应小笃二人举步走了进来。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被两人吓了一跳的卿未言惊道。
“我们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了。”薛裁扇说道,伸手拿起了桌上的信。将信阅毕后,她又顺手交给了应小笃。
看完信的两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但都露出了有所盘算的神情。
“你们两个打算做什么?”大感不安的戚忱笠连忙问道。
“我们两个有手有脚有脑子,我们自有打算,反正我们不会任司徒千矜在那吃人不如骨头的皇宫里任人宰割的。”朗声说完这番话,薛裁扇同应小笃对望了一眼,两人都风一般地离开了。
卿未言起身欲追,却被戚忱笠一把拉住了。
“未言,别管她们,她们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你先按照司徒的要求把画画出来,之后的事我会考虑。我们六未嫁相依相持了这么多年,我们不会放司徒不管的。再困难的事也难不倒我们六个人,不是吗?”
见戚忱笠如此,点了点头,卿未言舒然一笑:“我明白了,我知道的。那我抓紧时间作画。”
“嗯,我去看看那两个笨蛋要做什么。”
冲对方点了点头,两人离开了春知晓雨,往未知的未来走去——谁让她们是相依相持了许久的知己呢?
抬头望着窗外飘着落叶的树,司徒千矜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不知不觉秋天都到了。她倒不是伤春悲秋的人,但待在这毫无生气的院子里,她也变得有些无精打采了。
她的贴身宫女绿翡举步走到了她的身边,向她禀告道:“娘娘,天下第一才女的画送来了。”
“这么快?”绿翡的话让她精神一震,起身坐了起来,“快让人送过来给我瞧瞧。”
“是。”
绿翡冲站在远处的人招了招手:“快些拿来给娘娘瞧瞧。”
闻言,远处捧着画的人举步走到了司徒千矜的面前。待到看清了捧着画的人后,司徒千矜又惊又喜,惊喜自脸上涌现后,她冲来人露出一个恬淡的笑容:“你来了?”
“奸商和柳分弈为我打通关节,我才能亲自送这幅画给你。”来人正是“天下第一才女”卿未言,“你看看这幅画。”
将这幅篇幅很大的画放在地上展开后,卿未言笑道:“百鸟朝凰,画的可好?”
“好,好得很,好漂亮的画。”盯着眼前这色彩斑斓、栩栩如生的画,司徒千矜很是高兴,“很适合做寿礼。”
“奸商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让你一并送给皇后娘娘。”说着,卿未言转身看住了绿翡,“麻烦叫那两位公公把东西拿过来。”
绿翡会意,冲站得远远的两个太监打了个手势。很快那两个太监便抱着一块被红布遮着的比一般牌匾还有大的东西搬到了司徒千矜的面前。
“这又是什么?”司徒千矜十分惊讶地问道。
“掀开来看看吧。”
看了一眼卿未言,司徒千矜伸手掀开了那块红布。红布下是一幅绣品——一幅百鸟朝凰的绣品。绣工十分精致,而绣品上的图案同卿未言的画一模一样。
“这是奸商请了绣娘谷映秀和谷映秀手底下十八个技艺高超的绣娘根据我的画花了两天一夜的功夫绣出来的。而我画这幅画画了一天两夜,所以这两样东西共花了三天三夜。然后我们快马加鞭送到了你这里。如何?你是否满意?”卿未言说着,脸上的表情是得意洋洋的。
“满意,再满意不过了,你们….你们真是让我惊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了,让我喜得…快要流泪了…”深吸了一口气,司徒千矜紧紧抱住了卿未言,“谢谢!”
“谢什么?”卿未言道,“奸商说了,虽然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但是既然要做我们就不要半吊子的做,要做的让人惊艳,让人心服口服。”
放开卿未言,司徒千矜扬起了独属于她的那个无比飞扬的笑容:“说得对,说得再对不过了。我司徒千矜家世虽然比不上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但是本事却不比她们小,而且….她们不是长乐镇六未嫁之一。”
说着,司徒千矜朗声笑了起来:“我绝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我知道你不会。”看到有人脸上的笑容如旧,那眉眼间的盛气未减丝毫,卿未言大感欣慰。冲司徒千矜笑了笑,卿未言在她耳边说道:“司徒,等到你站到了这只凤凰所站的位置,我会为你做一幅没有百鸟的画,因为你是这个世上唯一能在天子身边展翅飞翔的凤凰。”
“我记住了。”
说着,两人很有默契地相视而笑。
“对了,告诉你一件会让你更加高兴的事。”想到另外一件事,卿未言的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兴奋起来。
“什么事能更让我高兴?说来听听?”
“奸商花重金买下了京城东边一条街的店铺,打算将生意的重心暂时挪到京城来。”
“这不稀罕,京城可以赚的银子比在长乐镇要多了不知道多少倍,她会做这样的事并不稀奇。”
“当然还不止这样,这条街上将新开一下医馆,就开在回春堂的斜对面。这家医馆的名字叫做‘必生堂’,这家医馆的大夫名叫应小笃。”
深吸了一口气,司徒千矜如何也忍不住惊声尖叫:“啊!小笃也要来京城了吗?”
“不是要来,而是已经来了,医馆已经动手装修了。还不止如此,不久以后会有家叫做‘佐守武馆’的新武馆开在这条街上,这家武馆的教头就是秦祈舒”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祈舒怎么会….也来京城?”
“当然不是开玩笑,而裁扇也来了京城,现在被那个她新收的小弟魏离拐到了他在京城的家里,估计再过不了多久,裁扇就要被那魏离骗进门了。”说到这里,卿未言笑了,“至于我,我和我那夫君会在奸商买下的那条街上开家书店,以天下第一才女的名号开。”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这些家伙全都来京城了是吗?”至此,司徒千矜已热泪盈眶。
“哭什么?”为她拭干即将落下的泪水,卿未言笑道,“我们是长乐六未嫁,我们的孽缘会一直一直持续下去,一日未见你得到真正的幸福,我们就一日不会长乐。”
“为我如此…你们也真是蠢得可以。”
“谁让你是我们六未嫁中最大方的一个呢?而且…我们还指望着你一直帮我们压着奸商那股嚣张劲呢。”
“哈哈哈哈….你这么说奸商会伤心的。”
“她会么?”
“不会。哈哈哈哈….”
司徒千矜用力摇着头,用力笑着,笑到流下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