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一路跌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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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在初中之前不是个乖小孩，楼母要出摊，没时间管她，她就经常跟着隔壁那群小男孩胡闹，上树爬墙，掏鸟蛋，整天搞得一身脏兮兮的回来。楼母那时候出摊也很累，回到家收拾好，还要给她洗衣服，做饭，老多事。
在外面调皮，在学校自然也不安分。那时候楼夫人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放着好好的重点小学不读，偏偏让楼月和楼兰上一个小学，同一个班。楼兰那时候不是乖小孩，她知道她爸不要她了，跟着楼月她妈跑了，于是很不喜欢那个那个穿着花裙子，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学习成绩又好的小楼月。
小时候的孩子都是分的很清楚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像成绩好的会玩在一起，那些调皮捣蛋永远是一挂。楼兰有自知之明，她那是成绩中等偏下，才不去招惹那些个鼻子朝天，目中无人的好学生。
你不去招惹别人，不代表别人不来打扰你。楼月那时候长长的头发，人成绩又好又干净乖巧，在班上等于是众星捧月。可小孩子就爱攀比，可以攀比就要找对象，于是这一比，难免就会有摩擦，摩擦多了，于是干架。
那是XX小学六年级全体老师震惊的一场单方面群殴战争，那也是那一年里整个学校发生的最大的事。
六年级一班。以楼兰为首的调皮顽固分子，殴打那些所谓的好学生，其中楼月伤势最重。
这是XX中学校长室最人满为患的一次，六年一班的所有学生及其家长齐聚校长室。
“校长，我孩子都被打成这样了，你必须给个交代。”满满的人群分成两个阵营，一边的孩子挂着彩，眼睛红红的，有些受不住的还在小声啜泣。而另一边的小孩好好地站在那里，后面的家长则双手死死地护住自己的孩子。
“对呀！对呀！”听得这一声征讨，受伤孩子的父母连声附和，谁家的孩子不是家长心肝上的宝，被打成这样，哪个当父母的受的了。
这一边的家长只是护着自己的孩子，打人毕竟不对，他们也不作声。
“月月，我家月月了。”只见一穿着光鲜的女人心急如焚的冲了进来，一见自家女儿肿成猪头一样的脸，眼泪和怒火齐齐涌了出来：“谁打的？”
“楼兰，楼兰，是楼兰。”见有人出头，那些个不甘心被打的小孩子，齐齐的叫了出来。
“哼！”那女的冷哼一声，怒火中烧，冲过去对着楼兰的脸扇了过去。
没有预期的响声，那个巴掌硬生生的被人给截住了，站在楼兰身边的袁梅紧紧地抓住扑过来的手：“张燕，你还没资格打我的孩子。”
“啪！”的一声，只见一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厚实的大掌直接甩了楼兰一个嘴巴。
袁梅牙咬切齿的看着那男人，抓住张燕的那只手直接一甩，嘴里狠狠地吐出了三个字：“楼学军。”
被甩出去的张燕，哪里受得住风里来雨里去，每天劳作的袁梅的力道，直接的摔倒在了地上。而这边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的也楼兰，也没哭，牙齿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硬生生的把眼角的泪水给逼了回去。
“怎么打人，有这么大人动手打孩子的吗？”见孩子被打，这边的家长急了。
“怎么不行，你家那小混蛋还打我儿子。”
“你叫哪个小混蛋，要干架是吧！”
“真是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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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别吵了！”被晾在一边的校长终于起作用了，赶紧叫周围的几个老师扯住那几个义愤填膺的家长。
“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啪！”的一声响，楼学军直直的倒在地上，也不知楼兰从哪里摸来了一个大的烟灰缸，小小的身体撑着旁边人的身体，一跃而起，狠狠地把烟灰缸砸在了楼学军的额头上。
旁边的人见此情况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倒地的楼学军一阵晕眩，缓过来后捂着流血头强撑起自己身子，眼睛对上站在自己面前冰冷中带有恨意的眼眸，只听见那小嘴冰冷的一句：
你没资格资格打我。
楼学军伤害一个小女孩小小的自尊，同时也让她对她的父亲有了恨。
“楼局，你没事吧！”校长吓得脸色的白了。
“没事。”楼学军皱了皱眉，在校长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
“校长，你也看见了，你看着办？”张燕扶住楼学军，狠狠地看着对面的那群人。
“那就每人一份检讨书，再加上全校通报批评，以及当着全校师生当面道歉。”
校长话音刚落，这边受处分的孩子不同意了。
“为什么要我们道歉，不是他们说每次我们笨，当着面说我们比他们蠢，我们才不会打他们了。”
“就是，哪个愿意理他们，就爱跟老师打小报告。”
“不就是学习成绩好一点吗？她跳舞还没我一半了。”
“就是就是，体育也没我好。”
••••••
“校长，你看，还不知悔改。既然他们也知道自己学习成绩不好，那就直接取消升学考试资格吧！。”
“楼夫人，这也太重了吧！”校长讪讪的看着张燕，这人他可得罪不起，可这样的处罚对于这些孩子来说也实在太重了。
“重吗？”张燕反问校长。
校长退到一边不说话，这种情况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楼夫人，孩子们是犯了些错，可这惩罚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打人的那一方出来了个家长，恭敬的陪着笑。他们不得不低头，胳膊扭不过大腿，民还能跟官斗。
“那也是。”张燕的口气突然松了一点，可这女人变脸就像翻书一样，这面色缓和还没一秒钟，张燕的脸又回到了当初咄咄逼人的样子：“不近人情？那他们还同学了，下手这么狠。”
那陪着笑的家长这时也只能哈着身子，在旁边陪着。他瞧着那边另外的那些家长，估摸着也是随着楼家走，楼家怎么办，他们就跟着怎么办。
“楼局长，打伤人确实是我们这些孩子们的错。医药费我们肯定会负责。至于惩处嘛，我们都觉得校长刚才的建议很好。”张燕那边是块烧红了的用铁板，又硬又烫手。袁梅估摸了一下，就只能从楼学军这里下手了，希望他能顾念着楼兰是她女儿，这事就就此作罢。
袁梅说完，推了推女儿，斥骂道：“做错了事，快道歉。”
其他父母见袁梅这样，连连也把自己孩子推了出来。
“对不起。”
校长见孩子们都低头认错，赶紧出来做和事佬。
“楼局，你看孩子们都道歉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校长绕过张燕，他可不想去踢那块铁板。
楼学军捂着头，看了一眼倔强的怒视着自己楼兰，心下一软，松口道：“••••••”
“怎么能算？”张燕打断楼学军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这事就这么算了，也不是不行。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既然这孩子没父亲教，那么就是母亲的过错。”张燕手指着袁梅，脸上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楼兰作为打人的带头者，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只要你跪下来道个歉，医药费也不用出了，通告批评也不用了，这件事就此作罢。”
张燕一步一步的逼近袁梅。你当年甩了我一个嘴巴！这一次，你不跪也得跪。
有些知晓内情的人，已经知晓这事已经上升到私人恩怨了，连忙护住自己的孩子躲到了一边。而不清楚事情始末的人都震惊楼夫人的这个要求。
“好，我答应。”袁梅长长的舒了口气，挫败的垂下了自己的眼眸。这就是现实，只要明天还要生活，女儿还要读书，她就不得不想它低头。她舒缓的那口气只是给自己一个缓冲，尊严在生活面前，算得上什么。
“妈••••••”
小楼兰忍着眼泪，看着跪下去的母亲。就算再难，她也没见母亲这样过。母亲推着小吃车，躲过城管，斗过流氓。在家里扛过煤气，修过电闸。这是她犯的错，为什么要母亲来承担。
“对不起。”
楼兰变了，用一夜长大来形容事情过后的楼兰，是最恰当不过了。
她不在瞎混了，身上的衣服每天回去也是很干净的，成绩也看着慢慢地赶了上来，老师都说楼兰变得沉稳了，而与此同时，六年级一班的学习整体水平也上来了，因为淘气的孩子沉稳了，不爱学习的孩童也知道认真了。
“谢谢你能讲给我听。”夜念琛从背后抱住楼兰，企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的心。他不敢去触碰那满是伤痛的泪痕，因为它们已经垂落，冰凉的滴到了他的手上。人们都知道她一夜长大，可知十几岁的孩童要一夜长大，是要经历多大的磨难与打击。
“也没事，人总要长大的。”楼兰故作轻松：“其实那样还蛮好的，人有动力了，学习成绩也好了，就是因为这样我还在大庭广众下羞辱过楼学军了。”夜念琛真的很好，楼兰靠在他身上，这是一个妻子对丈夫的依靠，可惜她不爱他，他也不爱她。
小学毕业后，经过自己的努力，楼兰卡着重点中学的线上了初中，于是从那以后，楼兰就没让出过年级第一的宝座。
那是楼兰高二时，学校举行期中考试表彰大会。学校的常规是理科生年级一百名上大红榜，并且前二十粘贴相片，并请家长到学校。文科生则是年级前五十名上大红榜，前十名粘贴照片，并请家长。学校一向重理轻文，可这一次一反常态，据说是为了鼓励文科生，于是改为了前二十名粘贴照片，并请家长。
楼兰本来觉得没什么，可后来定代表讲话的时候，楼兰在家长代表那一栏看见了楼学军。楼月这一次考试，挤进了文科前二十名。这是一个新面孔。
学生代表讲话雷打不动有一个楼兰，站在主席台上，楼兰扫了一眼坐在下面的家长，楼学军来了。楼兰露出一个微笑，眼睛温柔的看着今天笑的很灿烂的楼母，把早就准备好的台词稿给收进了口袋里。
“今天我妈在下面。”楼兰笑着看着下面的同学们，虽然这样的机会，但楼母是第一次来，而且还是楼兰求着母亲出席。
“我很开心，她的独立与勇敢给了我很好的榜样。我的成绩不是一直都这么好的，我相信那些从XX小学一起冲过来的同学都知道，我们也曾成绩不好，也曾是老师心中的坏学生，但我们凭着自己的努力过来了。同学们，我们的高考之战不远了，这场战斗我们只能靠自己，胜利的果实也只能靠我们自己摘取。”
楼兰定了定神，接着说道：“今天，楼局长也来了。其实我很崇拜楼局长，为此还收集了楼局长的一些资料。楼局长从一个农村小伙，凭着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的局长之外，他的拼搏，他的独立奋斗使我们学习的榜样。”
“最后我还要说一句。”楼兰看着自己的母亲，“谢谢我的老师们，谢谢学校的教导。妈，你把我教的很好。”
楼兰慢慢地走下主席台，她看见了，那几个偷偷捂住嘴笑的领导。
楼学军，外表的装修也掩盖不了你内在真实的现实。吃软饭，就是吃软饭。
成长的代价同时也需要内心的强大。夜念琛拥着楼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很久很久。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一路跌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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