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风筝》慢慢李

22、第 22 章

　　（22）

　　林枫也并不平静，或许他们本来就不搭，自从和顾小梦在一起后，林枫只感觉他的理智少之又少，她像一块糖，甜甜的黏黏的，总是喜欢围着他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阿枫，你喜不喜欢吃鱼啊？”

　　“阿枫，你看这个东西真可爱，以后我也要在咱们家放一个。”

　　“阿枫，你说咱俩都不会做饭，以后可怎么办啊？”

　　“阿枫，我等了你很久。”

　　“阿枫，你说句话吧，就一句好不好？要不我给你笑一个？”

　　“阿枫，你别不理人。”

　　“阿枫，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欢的是蓝灵还是我？”

　　“阿枫，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欢的是蓝灵还是我？”

　　其实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着，可是他不能回答，在脑子里莹莹绕绕不消散，最终理智全无，他想，他是愿意和她过一辈子的，小梦，再给我一个机会我愿意，我愿意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再考虑其他。

　　“滴、滴”

　　汽车的鸣笛声打断了林枫的思考，他不觉地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鸣笛的车是一辆香槟色的跑车，他不知道车是什么牌子的，林枫对车并没有研究，但是他知道一定价格不菲，而车上坐着的那个人，他认识，是仅有一面之缘的凌志宇。

　　虽然只有一面，但是他的那张脸，让人想忘记，太难。

　　“上车。”

　　林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凌志宇会找上自己，但是他并不害怕他，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面对，而且他想知道他到底想干嘛。这么多年他养成的第一个习惯，就是无论对手多么强大，他的第一反应都是面对。

　　“我想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找上你，但其实我很早就开始观察你了，你比我想像中的要优秀，只是还不够。”

　　林枫皱着眉，他不是没想过，只是有些不相信罢了。

　　凌志宇接着说：“把话说开了吧，我姓凌。”

　　凌志宇说话时总是似有若无的带着一点笑意，这种笑意却只会让人感觉到冷，林枫感觉仿佛自己被控制了般。

　　“你这些年所有的生活记录，小到每天吃什么喝什么，大到你念了那所高中，学习怎么样，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你的那点小心思，那个叫顾小梦的丫头不知道，我却都了解。”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林枫皱着眉头吼道，这个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可怕，他不但可以扒光了你的全部包括内心，甚至可以轻易的把一个人逼到崩溃的边缘。

　　凌志宇的笑意更浓，他拍了拍林枫的肩膀：“你知道我是不会害你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现在已经不适合战斗，而且你那个计划真的很幼稚，没有害到别人反而伤到自己，我亲爱的弟弟，每当我想到你要伤害顾小梦来达到低劣的复仇快感的时候，我就感觉我的弟弟既可爱又善良。果然是老头子捧在手心疼的啊！”

　　虽然在凌志宇早就说了了解他的一切，可是从别人嘴里说出自己的心思还是很不好受，林枫拉开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报复似的说：“不必叫的这么亲，爸爸他从来没有承认过你。”

　　凌志宇突然放声大笑，声音大到可以传到车外，林枫只感觉到震，震的耳朵有些疼，可是他还是听到了凌志宇后面说的话。

　　“起码，在这个时候，我姓凌，而你姓的却是林。”

　　当年出事后，那时妈妈还没有疯，她带着他去了国外，并且为掩人耳目改了名字，把凌，改成了林，连风都改成了枫叶的“枫”，再后来，妈妈说要带他回国，他不知道妈妈从哪里筹来的钱，但是多少都有对回归的期盼，像是走失在外的孩子，终于可以回家了。

　　可是他们刚回家不久，妈妈就被医院确认为间歇性精神病，每当犯病的时候，总是对他喊着：“阿枫，你爸爸是被人害死的，你爸爸是被人害死的。”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爸爸他并不是生病死的，以前他还小的时候，他问妈妈，“妈妈，爸爸在哪？”

　　妈妈总是回答说：“爸爸工作很忙，阿枫乖，爸爸很快就会回来。”

　　可是他在大一点的时候，妈妈知道再也骗不过他，才告诉他说，你爸爸生了很重的病，妈妈没能力把他治好，只好让他走的舒服点。

　　那个时候林枫已经很懂事了，他听得出来，那是在告诉他，爸爸很早就去世了，那时小小的他才开始有了一个做男人的觉悟，因为他将是这个家唯一的一个男子汉。

　　可是他从没想过爸爸是被人害死的，记忆有些模糊，但是当年家里的阴霾他还是依稀有印象的，爸爸总是在半夜的时候坐在客厅一根一根的抽烟，黑漆漆的客厅里，只有浓浓的烟味和一闪一闪的红光。

　　那时他睡得泪眼朦胧，晚上却有起夜的习惯，第二天客厅又总是原本的样子，根本看不见烟头也闻不到烟味，他还以为是自己做梦，没想到却是真的。

　　后来妈妈再犯病的时候，他就把妈妈锁起来，他害怕妈妈闯祸，因为每一笔赔偿款，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都是杯水车薪。所以他把妈妈锁在屋里，他自己也呆在屋里陪她，妈妈发疯时说的有关爸爸的事，就是他是被人害死的，但是从不说他是被什么人害死的，仿佛那是她唯一一道理智的底线。

　　因为每当妈妈清醒时他问这个问题，妈妈都会抱着他哭，说：“阿枫，我们不报仇，我们不要报仇。”

　　有一次他问的妈妈生气了，拿着拖把打他，那也是他唯一一次挨妈妈的打。从那之后他就再也不问了。

　　道路两旁的树影透过车窗打在林枫的脸上，他突然生出些烦躁，看着凌志宇的笑脸只想一拳打过去，不过最终松开了握紧的拳头，尽力用平静的语气说：“那些东西都是你寄给我的？”

　　“是，我认为无论我们的关系怎样，你都有权知道杀父仇人是谁？而且家务事是家务事，总不能让外人钻了空子。”

　　凌志宇指的外人是“顾家”，那些东西是顾家出卖凌家的一些录音，日记，以及应该是后来凌志宇找到当年税务局的老人做的口述记录，一件件罪证都指向是当年顾家栽赃陷害，那时的林枫只想报仇，太多年积怨，太多的苦，只有报复，他才能感觉到一星半点的快感。

　　凌志宇有一点说的很对，他的确很幼稚，不止幼稚，而且愚蠢。

　　“或许以你的本事自己也可以做到，我跟本帮不上你，或者我更本不可能给你实质上的帮助。”

　　林枫说这话一半是讽刺，一半却是真的不明白凌志宇在打什么主意。

　　“每颗棋子都有他的用处，而你最大的用处就是就是让顾小梦爱上了你。”

　　原来如此，无论说的在冠冕堂皇，本质最终都是不堪的，林枫从来不对凌志宇抱任何的期望，他这样说他反倒放了心，终于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