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好姑娘别同前男友藕断丝连 ...
-
“真是凄惨的遭遇啊，小姐。”
“喂，你到底要重复几遍。太过分的话，即使是河上君我也会砍了你哦。”
“呵，小姐的话，不该用‘砍’字吧？毕竟不擅长白刃战。”
“……”
闹市区的PFC快餐店里，云生面无表情地一用力捏扁了盛可乐的纸杯。
“女孩子不能开口说‘射了你’之类粗俗的字眼，假发这么教导过我。”
“那是自然。在下也不希望您这么说。”
云生板着脸咬了口手中的汉堡，抬起眼毫无顾虑地直视对方的潮流墨镜。
“好了河上君，我就单刀直入地说了——如果你继续一厢情愿地把我和鬼兵队绑定，我会感到很困扰的。本来副长先生就很~~不爽我了，如果那些自以为是的蠢材再把这种黑历史爆出去……”
河上对云生的拒绝态度不以为意，一脸淡泊地用指尖轻轻扣着餐桌。
“哦呀，这怎么会是一厢情愿呢。说到底，无法割舍鬼兵队之名的是小姐您才对。如果真心想与我们斩断因缘，只要像其他退队者一样和晋助喝下散伙酒就可以了。我们可是相当懂得变通的开明组织，这一点小姐应该再清楚不过。”
“想说是没喝酒就逃掉的我的错？”云生捏紧纸杯竖起双眉，“的确我没那个觉悟对高杉君讲绝交，但我也不打算把自己的脸印到通缉单上。”
“哎呀哎呀，真遗憾。若是小姐和晋助一样受到指名通缉，这个腐朽的国家想必也会增加一道格外靓丽的风景线吧。”
河上万齐神情间不见半点遗憾之意，口头却说得流利顺畅。
“恭维话就不必了。所以呢？你总不会说，你是为了请我吃快餐才千里迢迢赶到江户咯？事先说明，我能帮上你们忙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正如小姐所言。接下来，这座无趣的城市将会迎接自天人入侵以来的最大变局吧。”
河上用吸管轻轻搅动着可乐杯中的冰块，信口娓娓说来。
“这么神？比高达还牛逼？”
云生有些意外地张开嘴。
“比高达还牛……”河上及时止住了差点吐出粗俗台词的自己，“咳，比高达还惊天动地。具体情形在下无权透露，近期内我们的船就会抵达江户港口，到时小姐不妨亲自去向晋助询问如何？”
“你确定我还能上鬼兵队的船？不会被乱枪打出来？”云生自嘲地叼着一片生菜叶喃喃道，“我可是听说了哟，那里现在有个超~~~~迷恋高杉君的姑娘在。……嘛，虽然这种姑娘从来都没少过就是了，但拥有神枪手头衔的还是第一次出现。老朽落伍的弓箭怎么可能赢得过火器，饶了我好吗。”
“小姐过谦了。听晋助说，当年您也有过‘后羿性转换’一类的响亮名号哦。”
“哪里响亮了？！光是想象就觉得很猥琐好不好！什么啊，高杉君都给你灌输了些什么啊，关于我他到底都记得些什么啊？！——再者说，那年头性转换这个词还没传入日语文化，很明显是他想不起我有啥头衔随口瞎掰的吧，他对我的名声是有多随便！！”
痛快淋漓地吼罢，手下的汉堡包装纸也被拍成了灰，云生腾地撑着桌面站起身来。
“啊啊够了，再说下去也只会对那个人感觉火大。果然还是绝交算了。”
河上没有伸手阻拦推开餐盘拂袖而去的云生，只是在她与自己擦身而过的瞬间淡笑着开口道：
“晋助并未忘记您的名字啊。就如同您不可能舍弃鬼兵队之名一样，晋助也不是完全没有割舍不掉的东西。”
“……？！”
云生迈出的脚步悬在空中。
“如何，小姐。不去见见晋助，问清楚他打算对这个国家做些什么吗？”
“……你是白痴吗。”
云生扬起眉毛，皱着脸苦巴巴地笑。
“这世上也有不知道为好的事情，譬如丈夫衣领上的唇印啦、家里被单上的头发和香水味啦，譬如初恋小帅哥的法令纹和啤酒肚啦……啊，晋助是保养得很不错啦，不如说他和假发都瘦过头了。但是，关于那些让他一点点从当年的‘晋助’、‘小晋’变成现在的‘高杉君’的光辉事迹，就像初恋情人的法令纹和啤酒肚一样，一辈子不去看才比较幸福。”
——反正是这种腐烂的幕府，这种无望的国家。要毁灭还是救赎，都随你的便。
——只是拜托你不要让我看见，你弄脏自己的双手到了什么程度。我还不想忘记，那年月你拽着先师衣角和银时对扮鬼脸，纯真无邪得可以去拍青春电影的面孔。
与其眼看着故人蜕变，不如再也不见。
明明是这样下定了决心的——
“别那么固执，在下都请您吃最爱的快餐了。听晋助说当年您为了一顿汉堡愿意帮他跑腿半个月，这次您也应该……”
“等一下，我在你们眼里到底是多好收买？！而且根本没有半个月，只是给他代笔抄了半个星期课文！为什么那个人总喜欢篡改记忆来打压我，难道他当年没有压榨够？真的很欠揍啊那种贪心不足的男人！！”
…………
半月后，鬼兵队舰船，客室。
“然后呢，你特意跑来找这个贪心不足的男人，是想继续受打压么？”
侧身坐在和屋风格的船舱中，依旧一袭艳丽花和服的男人悠悠吐出一口烟雾，句尾上扬的话音中带着遏制不住的笑意。
“不，河上君说他以后每次来江户都会请我吃PFC。”
云生如临大敌地正坐着，秀眉深锁神色凛然。
“……真好收买呐，你。”
高杉脸上的表情已经接近于苦笑了，
“说起来，你是怎样进来的？入口我记得是有——”
“那个有名的神枪手，‘红色子弹’来岛又子小姐把守着。”
云生眼皮跳了跳，无表情地接过话茬。
“你做了什么？”
“我告诉她说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妹妹。这个时代虽然开放，直系血亲通婚到底还是太奔放了，所以她才抱着对你伦理观的信任向我网开一面——不过话说回来，你留这样的干部没问题吗？”
云生含蓄地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虽然对你的忠诚心很可靠，智商好像有点……”
高杉不答，别开视线从鼻孔里嗤笑了一声。
“扯这种弥天大谎的人还真有脸说。”
“扯这种谎是我吃亏好不好，我比你大耶。我都作践自己甘当你妹了，你对你妹客气点行么？”
“我没有妹，不可能对每个送上门的傻瓜负责。”
高杉理直气壮。
“喂你轻点！万一被又子小姐听见……”
“已经听见了啦——！！你这混账女人，到底对晋助大人是何居心？！！”
伴随着这声不似出自女性口中的粗放怒吼，身着改良版短和服的金发女人一把掀开了纸门。
在她向云生掏枪之前，来岛又子率先急迫地转向高杉：
“啊，晋助大人请不要误会，又子的智商没有任何问题！又子只是担心您无法与久别的亲人见面……”
“在你这么担心的时候，问题已经不小了——哇！”
云生还没来得及嘀咕完一句风凉话，两发子弹就已擦着她的两胁飞了过去。
“高高高杉君，你倒是拦住你的脑残粉儿啊，会出人命的！！”
“你这种妄图和晋助大人攀亲的贼猫本来就罪该万死，老老实实被我射成蜂窝吧！”
“女孩子不要说‘射’这么粗俗的字眼……喂你还真射！”
云生来不及从身后取下长弓，顿时又一次陷入了遭受单方面痛击的凄惨境地，只能像大熊猫一样笨拙地在榻榻米上翻滚着躲避枪击。
此时的高杉君已臻于化境，端坐于枪林弹雨中岿然不动，对眼前女人们（为了他）展开的生死厮杀视而不见，仿佛世间除了他手中的烟管之外再无他物。
“求你说点什么啊高杉君！纵使没有血脉相连，难道我不是一直像亲姐妹那样无私关怀着你吗？为了不让你被银时嘲笑，我从来都没有和你并排走过——”
“啊啊啊你闭嘴！不要再揭开晋助大人心头的伤口了！！”
砰砰。
锐利无比的弹丸堪堪划过云生鬓角。
“身高怎么了？！就是因为你只在乎外表这种肤浅的东西，才会一把年纪了都嫁不出去！又子的话，不要说是170，就算只有160我都会永远追随晋助大人！！”
“你才是最过分的好不好，连具体数值都说出来了！少装柏拉图了，你敢说你不在乎外表吗，要是高杉君长得跟武市变态一样你还会追随他吗？——还有，你说谁一把年纪嫁不出去？！我风华正茂，人生还长！”
砰，砰砰。
高杉君抱着不知从何处坑出来的三味线，开始专心致志地调弦。
“哼，都比晋助大人年长了，反正就是个残花败柳的老女人吧！亏你还好意思骗我说是晋助大人的妹妹，厚颜无耻也要有个限度！”
“搞错没有，同学会上十个人有九个都比高杉君大，我比他大碍着你了？不就是比他大还长得比他嫩吗，老娘就这张天山童姥的脸，我说我是他姐你信？你信我都不信！”
云生终于厌倦了猫捉老鼠似的来回闪躲，索性趁又子被自己骂愣的一刹那站定脚跟，刷地从背后取下长弓猛力拉开。
多年不经实战，她的动作依旧流畅娴熟，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
究竟只是女人宫斗，云生不打算取人性命，引弓时仅仅瞄准了来岛又子的耳际，权作警告示威。然而又子移动过快，又没预料到这个乍看弱不禁风的学生妹会突然放箭，脑袋一偏恰好以前额对准了箭尖。
“——？！”
叮当。
云生运足力道放出的箭矢，中途忽然被一道从旁袭来的黑影击中，轨道略微向左侧偏移了一些，险险避开又子“笃”的一声扎进了舱壁。
箭头当场入木三分。
“好劲道。”
高杉不无赞赏地感叹了一句，指间把玩着某个小巧精致的酒盏。那正是他方才掷出击开云生竹箭的物事，那只不幸被当做暗器的酒盏已在又子脚边碎成了三片。
……其实这家伙有多拉插进梦的那种四次元空间口袋吧，云生想。
“多年不见，还以为你早就生疏了……鬼兵队之名，你到底没有辱没。”
“等等，晋助大人，您说这女人是——？”
躲过一劫的来岛又子下意识惊叫出声。
“旧鬼兵队。相对于现在这支队伍而言，应该这么称呼吧。”
高杉又吐出一口白烟，带点凉薄意味地哑声笑了笑。
“被当时使弓的家伙们当女神一样供着的角色，因为机灵能干还长成这样，在男人堆里人气高得不像话。我一度都觉得她有点功高震主动摇军心了，还考虑过要不要干掉她呢。”
话音未落，云生便把弓一掼大声抗议起来：
“男人也不要随便说‘干’这种粗俗的词……虽然我自己经常说，但刚才那句话的语境很有问题！”
“你的脑袋才是最有问题的。还有，这种对话出现在面向少女的小说里真的可以么？”
来岛又子冷冷吐槽。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好姑娘别同前男友藕断丝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