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圣斗士）冥界之王》月下的眼泪

12、半个面包

　　痛！
　　从深度睡眠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我的全身传来。全身根本无法动弹，想要抬一下手，却只感觉到了一阵一阵的抽搐，手却并不听我的指挥。

　　我死死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不高的天花板，一下子没有弄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这个身子还是我的吗？大脑和身体好想是两个部分，两个完全不同的组成部分。

　　“亚伦，你醒了，太好了！”眼前忽然出现了萨沙的身影，耳边也确实传来了她的声音。萨沙好像松了一口气，小心的观察我的反应。“亚伦！你还好吗？”

　　我微笑的冲萨沙眨了眨眼：“我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动不了。”说真的，我确实被现在的情况吓到了、不但是我如同终极残废的身体，还有我那嘶哑的声音，我都认不出我自己了。

　　剧烈的疼痛一直冲击着我的精神，让我变的异样的敏感。微微吹动的空气都可以让我感觉到仿佛是刀锋刮过肌肤，更不要说萨沙的手与我的皮肤接触的地方了。

　　我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像触电似的想要缩回自己的手。萨沙忙抓住了我的手腕：“亚伦，忍一下吧，上好药就应该会好点了。”

　　萨沙举高手里拿的一个木碗，让我看里面被捣碎的药草，“马上就好，忍一下。”
　　在上药的同时，萨沙还小心的向我的每一个指尖吹气，小声念叨一声“痛痛飞走。”

　　我也不想在萨沙这个妹妹面前示弱，但强烈的刺痛让我几乎想要跳起来逃走。但是这是不可能的，身体只有一有微动，那块被移动的位置传来同样剧烈的阵痛，让我直接僵直了身子。这次是真的不敢再动一下了。

　　努力撇开眼，我告诫自己当做什么事也没有，不断的深呼吸来平息自己想要缩回手的欲望。马上就好的，马上！我要紧了牙关，告诉自己这是我自找的，活该。闭紧双眼，我害怕眼泪会直接落下来，我想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了，眼睛一片酸楚的。

　　“好了，亚伦，你还好吧。”萨沙小心的在我的手下放上一块干净的布料，转向床的另外一边，我的另一只手。

　　“对不起，亚伦，我们没有绷带了，只能让你的伤口露在外面了。不过，你放心，只要雪变小，我们就会有新的绷带了，到时候天马就能带回新鲜的草药了，你的伤口会很快愈合的……”这次，萨沙好像注意到了我的状况，不断的讲着大家的情况，想要分散我的注意了，帮助我缓解疼痛感。

　　“好了，感觉怎么样？”萨沙用草药把我的十个手指头都用绿色的药渣仔细的包裹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冰凉的感觉透过指尖的位置，向我的心口传来。不同于被冻住的感觉，这份的冰凉，却是让我在这无边无际的疼痛中感到了丝丝的舒服，清凉。身体好像一下子又有了感觉了，就仿佛是一座火山被一下子浇了一桶冰水，直接而有效。

　　“萨沙，亚伦醒了吗？”在得到确定的答复后，天马半推开门，快速闪了进来，然后立刻把门仔细的关了起来，连一条缝都不露，保证不会让屋里的热气跑到外面去。

　　“还好吗？”天马坐到我身边，担忧的看着我的伤口，却不敢伸手碰一下，“我带了吃的过来，亚伦你都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一定饿了吧。”

　　天马小心的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不大的面包，这个面包看起来已经出锅很久了，虽然天马有把它放到衣服里，想要保住温度，但它还是不可避免的变冷了。而且也已经有些邹巴巴的，看起来缩水了。

　　天马把这个他藏了很久的面包，递到了我的面前：“快吃吧。”这么说着的同时，他自己却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

　　“笨蛋天马，你这么拿着，亚伦这么吃啊！”萨沙一把抢过天马手上的面包，把他挤到一边。
　　萨沙撕下一片递到了我的嘴边：“亚伦，天马那个吃货，就给你留下了那么一个，你快吃了，不然又要被天马吃了。”

　　我心里很清楚，这次的雪下了一个多星期了，我们原先准备的食物早就不够了。
　　为了节约粮食，大家每人每天都只有一个面包。到了前天，为了年纪更小的孩子，我们大一点的都只是几个人分着一个面包了。这一整个面包，只怕原来是我们3个人共同的一天的口粮吧。我没有醒，他们也一定是什么也没吃，才能省下那么一个面包的。

　　就着萨沙的手，我张嘴咽下了她递过来的那一小块。不应该拒绝他们的好意，而且我的身体也是需要这些食物的。我默不作声的就着萨沙的动作吃下了小半部分。在萨沙再次递过来的时候，我转过了头，避开了她的手。“够了，萨沙，我抱了，你们吃了吧。”

　　“亚伦，我们真的吃过了。你有伤在身，多吃点啊。”萨沙看到我不肯在开口了，有点着急的想要把面包直接塞到我的嘴里。

　　“让你吃就吃啊，你怎么装矫情啊！”天马也在一边指责起我来。

　　激将法对我不管用，我坚持自己的决定：“我真的没什么胃口，不要浪费，你们把它吃了吧。天马你又不是吃不下！”我可是看得很清楚刚刚萨沙喂我吃的时候，天马在一边直愣愣的盯着看呢，还偷偷咽口水，当我是瞎子吗。

　　更何况，天马也就算了，萨沙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一直不吃东西，身体会受不了的。

　　……

　　为了这半个面包，我们争论了好一会了，最后在我的坚持下，决定剩下的这半个我们三个人一人一口。

　　其实也没有剩下多少的分量，我们三个人也就没人吃到了两三口而已。

　　我觉得，我好不容易恢复的力气差不多都花在刚才的争执上面了，食物不过是刚刚润了润食道而已，都没有进胃里。我觉得很累，万分的疲倦，人也越发觉得昏沉了。

　　萨沙帮我仔细的盖好被子，耳边传来天马担忧的声音：“怎么其他地方都没有上药？亚伦身上就没有个完整的！”

　　“我也不想的。可是我们的药根本不够，我只好先把伤的最重的地方处理了。只要雪停了就好了。”萨沙在一边合拢双手，低声祷告着。

　　“晚上我会照顾亚伦的，你先去休息吧。”

　　“好，我再呆一会儿。”

　　感觉到他们对我的关心和浓浓的担忧，我的心里更加不好受了。我更希望他们能够指着我骂，告诉我，我的行为是多么的不好。不但帮不到他们，还成为了一个累赘……

　　但是无论是萨沙还是天马，都没有想要责备我的鲁莽行事的意思。也许现在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事，是我身上血淋淋的伤口。他们真的在为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