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无端》顾寂城

1、第1章（程序自动补）

　　锦瑟无端
　　“端，你爱我吗”
　　“嗯。”
　　“有多爱？”
　　。。。。。。
　　“算了，就知道问你你也不会说。”
　　。。。。。。
　　“那……这样，算不算回答。。。”少年吻上少年，彼此在唇畔低吟浅唱。
　　-----楔子

　　清晨。
　　薄雾笼罩，校园的树林被水雾氤氲着，偶尔传来细细的蝉声，不清脆，倒是更显静谧。偶有飞鸟掠过，却也不曾留下些许痕迹。细雨如丝，绵绵而下，轻柔透明。
　　穆端撑伞走过树林。这是他转学后第一次有走遍校园的想法，只为这雨天朦胧的温柔。
　　其实，T大并非只有雨天才这般吸引人驻足欣赏。从来，都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和心灵而已。就好像现在，只要有人愿意不怕麻烦不怕淋湿，穿过校园，定然能看到T大最美的风景。
　　于是，这样一幅画便呈现在了穆端眼前：一个美少年，“慵懒”的坐在石椅上，仰头沉睡。略微凌乱的头发，贴身的校服，因为绵绵细雨的关系，看似都有些朦胧的湿意了。发梢有一粒小小水珠，渐渐凝成一粒稍大的，滴落到眼睫毛上，再从睫毛上欢快落下，在脸上滑出一段风情。。。。。。
　　肤如皓雪。这是穆端看到美少年脑子里产生的第一个想法。再一细看，果真美人如画。尽管穆端知道不该这样去形容一个男人。可是，不，没有可是，就是画里走出的美人。白的近乎透明的脸，狭长凤目，淡粉的嘴唇，修长的身材，清新雅致。总之，所有的加起来就是一幅令人赏心悦目的画。
　　少年已然在此“睡”了很久，穆端瞧着他的全身该是半湿了。鬼使神差，他突然就有一种保护他的欲望，不是占有，只是保护。心脏的血液加速流动，而唯一克制住这种悸动的方法就只有---接近。是的，接近。此时的穆端，无暇顾及内心的涌动，只一心想离他近些，近些，再近些，好最终将他纳入自己的保护伞下。当然，他如是做了。
　　美少年依然“沉睡”着，丝毫不觉已经有人来到身边，悄然为他撑起一片晴天。
　　待走近，穆端顿时萌生一个念头：这人，怎的这般不会照顾自己？既如此，让我来照顾他，可好？有些讶异自己的念头，但更多的还是内心的渴望。尽管，这是个男人。尽管，可能不为世俗所理解和接受。但，谁让此时此刻，他，恰好就遇见了他。
　　。。。。。。
　　悠悠转醒，锦瑟不知道自己这次又“睡”了多久。一夜无眠，清早闲逛，不知怎的，就又晕了。算来，这是晕的一次比一次长久了。算了，如果实在撑不下去的话，那么，就死了好了。睁眼的时候，意外的没有看见蓝蓝的天，没有看见白白的云，而是落入了一双深邃如同大海的眼眸。微怔片刻，锦瑟立时便了然于心。带着淡淡的笑意，随手指了指头顶的伞------
　　“一直替我撑伞么？”
　　“嗯。”轻轻应了一声。看着少年淡粉泛白的嘴唇，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要懂得好好照顾自己。” 穆端有一些紧张，但掩饰的极好。他怕少年会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人家自己都不在乎，我又计较个什么劲儿呢？忍不住的劝慰嘱咐，却又在说出之后鄙夷埋怨自己的鲁莽。穆端内心一时五味杂陈。
　　少年显是没料到眼前这个替自己撑伞的帅气男子会提醒自己要注意身体，微微一愣，马上反应过来。狭长凤目马上转为弯弯月牙，嘴角上扬，无比轻柔地点头，应了声“好”。
　　锦瑟自幼身体羸弱，父母打理偌大京氏，似乎总是无暇顾及他。他一早便发觉自己异于常人，也就慢慢的淡了交朋友的心思。因为，几乎所有能用来与朋友嬉笑游玩的时光，他都用来待在医院了。如此这般，还怎么与人交往做朋友呢？近几年，只要在神志清醒的时候，他是再也不去医院的了。有什么用呢？吃再多的药，看再多的医生，自己还不是就这样了。与其这样，不如自由几年，多呼吸一下病房外的空气，能熬到几时是几时吧。因为没有朋友，就算自己病了，不好了，也是没人知道没人在意的。而他，也是不可能与父母说的。锦瑟一直这般认为，京家财大业大，恐是公司就已经让京父京母烦不胜烦，更遑论是自己这样一个，捡来的，羸弱儿子。到底是捡来的，虽不愁吃不愁穿，却是半点亲情父母之爱都没有的。可笑的是，既然不爱，当初又为何捡了来。
　　T大的商学院一直是以严苛而出名的，而所谓严苛，就是在你上课上至一半时突然被告知，今天，要随堂检测，并且所占比例是期末学分的10%。不得不说，即使在T大这样学分严谨，校风优良的高等学府，对于学生而言，这样突然的打击也不是一星半点的。尤其是国贸班教金融管理的沈教授，一向以死板严厉闻名。这不，当沈教授边说要检测不要抄袭不要紧张之类的话边发卷子时，教室里已经哀鸿遍野了。
　　“老师啊！我们过了十几年提心吊胆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的生活呀！您不能这样对我们啊！”某男甲失声痛哭，细数往昔遭受之摧残。
　　“老师。。。人家不要啦。。。人家还没有准备好的说。。。”某女乙打算采取撒娇攻势。
　　“老师！！！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要用它寻找光明！在光明的前途上我看不到试卷！！！”某男乙义正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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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片嘈杂声中，唯有最后的角落里，静静地坐着一个明显走神的男子。斜倚在靠背上，双手插在裤子的袋子里，胸前的领带松松垮垮的垂着。心思不知已经飞到哪儿去了。
　　穆端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雨天，那个少年，那个微笑。
　　“你叫什么呢？”醒着的慵懒的美少年沙哑的声音透过密雨，透过微风，飘进穆端的心里。那一刻，不知是什么样的感情和理智在支配着控制着自己，让自己平息下拥他入怀的冲动。缓缓对上少年的眼睛---
　　“穆端，我叫穆端。”
　　“什么穆，什么端呢？”少年侧着头，喃喃自语，像是询问，但更像是自言自语。
　　穆端倒是乐的与少年多说些话，便道：“穆嘛，就是穆桂英的穆。端嘛，便是。。。”却不知他一时也犯了难，竟想不出个一目了然众所周知的词语或是人名的。只得：
　　“锦瑟无端五十弦的端。”这下好，既容易记也总算不辜负自己这个不知是何来历的名字了。
　　在听到这句诗时，原本已迷茫的少年的眼神突然有了光彩，身躯也由原本的刻意慵懒到真正的放松了，再次看向穆端的神情已然多了些无法名状的柔和与……激动。
　　虽然不明白少年瞬间的放松为何，也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个，他此刻唯一念头就是
　　“那么，你呢?你的名字是什么呢？”这才是穆端此刻的终极目标。不能明白自己对这个少年的那些想要接近想要保护想要拥他入怀的想法是为什么，那就不去想不去理。我只要知道，此刻，你在我眼前。而我，想接近想认识你，就够了。仅此而已。穆端在心里如是对自己说。
　　是的，不为别的任何，只为这一刻我遇见的是你。
　　“我么?呵呵，你，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少年温暖的笑，就好像烟雨朦胧的江南终于迎来了初春柳叶的青葱，细细的被风拂过。
　　穆端沉沦于少年的微笑中，用仅有的残存的唯一的一丝理智问道：
　　“锦瑟？你叫锦瑟？！名字真好听。”原来自己离他这么近呢，尽管只是名字相连，以前竟然从来也没发现过。不过，真的是很幸福啊。至少，我们彼此，紧紧相连。
　　“好了，我要走了。”穆端，我们一定会再见的。京锦瑟在心里如是说。随后，起身离开。似乎就像他们的名字一样紧紧联系着，他们两人虽是初次见面，却都不可避免的被对方吸引住。
　　就像书中说的，有生之年，狭路相逢，不可避免。只是，他们现在懵懂得还不能理解这样的感情源于什么。不过，没关系，哪怕用一生的时间去理解，又有何妨呢？
　　穆端呆站在原地，目送着京锦瑟的离开，一时也忘了追上前去问个明白。他只道，第一次看着别人的背影也可以用情深似海的眼神，充满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