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测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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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迈进门的一刹那，生是被那一连串吆五喝六给震住了，这一院子的人挽着袖子拿着竹签喊得是个风生水起，你来我往的热火朝天。
我气得颤抖着伸出手指着其中看起来最兴高采烈的陌归：“你们……过得很滋润啊……”
陌归扔了竹签辩解，并且拉我去看了自杀未遂正处于植物人状态的长思，然后讲了事情的前后经过。
我一边恼她这么大事都不跟我说一声，另一方面也在想到底谁是幕后主使。就在我绞尽脑汁脑汁不足的时候……陌归一句话让我的所有思考全部回家吃饭了……
“你家去病最近怎么样了？”陌归一脸坏笑。
我随手抓了一个最趁手的东西——枕头，冲陌归扔了过去：“跟上点时代~曹襄请婚要娶卫长，霍去病倒是没动静，可是我娘旁敲侧击好几次，说要找就找个有军功有爵位的，霍去病显然不合规定。”
陌归托着下巴在我身边坐了下来：“那么你有什么打算？等皇帝赐婚？”
“差不多吧~不过舅舅碍着我娘的面子，我娘又是个挑剔，肯定没这么快。”我不屑一顾的坐下，顺手端了旁边的一碟糕点来吃。
陌归嫌弃的看了一眼我，抢走了我手上的碟子，非常恨铁不成钢的说：“就知道吃！想想未来至少……刘彻随便把你嫁个人，你就随便从了然后过一辈子？”
“在现代没人给我们指婚，没有那么多政治婚姻利益牵扯，你可以自由恋爱想嫁谁就嫁谁，我们真的幸福吗？”我沉静的望了陌归一眼，“所以指婚在我看来也不一定是坏事。”
陌归摇了摇头，对爱情，她向来比我坚持，更看重自己的感受，而我，随遇而安的心态更多。我抢回了糕点，岔开话题：“太后生病你可知道？”
“不是说患了寒症……”陌归犹豫了一下，“听说很严重？”
我点点头：“确实很严重，我今天才进宫，不过都能感觉到情况不太好，太后毕竟年纪大了，而且病了也有段时间了。”
陌归沉吟了一会没说话，突然提了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问我：“最近可有人找你麻烦？”
我奇怪的看她一眼：“问这个干嘛？你雇人暗杀我了？”
“神经病！”陌归愤然，“最近我被皇帝亮黄牌，我怕牵连到你。”
“没事~”我毫不在意的耸耸肩，“除非我有很明显的过错被人抓把柄，否则咱俩一不结党二不谋反，很难牵连到，不过最近太后病重，我在侍疾，我得上点心。”
与陌归东拉西扯了好久，渐渐地天色暗了下来，虽然陌归极力留我晚上就歇在她宫里，我也灰常想答应，但是考虑到晚上是人免疫力最低的时候，太后病情不稳，保不齐会出什么意外，还是回去的好。
就在我走到一半的时候，前面来了一串打着宫灯行色匆匆的队伍，正是从长乐宫方向过来的。我心中隐隐觉得不妙，急忙催身后掌着灯的流苏走快些。
汉朝的……不，古代的照明设备我已经不想吐槽了，那串队伍走到我跟前时我终于是看清了，领头的是长乐宫的二把手宫女洛雅，地位仅次于清漪，我在长乐宫的衣食起居都交给她负责的。我立刻伸手拦住她：“洛雅姑姑，出什么事了？”
洛雅一副火急火燎的状态，见有人拦路气不打一处来，厉声便道：“何人拦路？好大的胆子！”
我接过流苏手里的灯，光亮映出了脸的轮廓，洛雅显然没想到是我，愣了一下立刻跪下磕头：“安然翁主长乐未央，奴婢刚才无意冲撞翁主，奴婢……”
“好了！”我打断了洛雅的请罪，“刚不算你的错，姑姑这么晚了急着去哪里？太后可安好？”
“正是要去太医院请人为太后诊脉。”洛雅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太后晚膳后觉得胸闷，但一直拖着，刚在越发严重了，才遣奴婢去的。”
“那还不抓紧去。”我上前把她拉了起来，“这是大事耽搁不得，我随你一起去。”
太医院内甚是安静，我领着一群人十万火急的冲进大厅，很有入室抢劫的赶脚，不过偌大的大厅只有两个人而已，一个头发都斑白了的老太医和一个年轻太医正在挑灯……下棋。
太医和洛雅毕竟同为政府公务员，平日打交道也不少，自然是认得的，两个人都站起来看向洛雅，却没人理我。
洛雅立刻站前一步开口：“这位是安然翁主，太后身体不适，翁主特意随我一起来请太医们去给太后诊脉。”她毕竟是宫里的老人了，知道无论何时要先把上级的作用突出，一句话说得甚是妥当。
太医们倒也不含糊，跟我说了例行的“长乐未央”就收拾药箱跟我们开路了，路上我一直觉得那个眉目温润的年轻太医非常眼熟，却总是想不起来。他似乎对我也有这种感觉，含笑看了我好几眼，却始终什么也没说。
好在太后无大碍，诊断结果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不过年纪大了抵抗力差，有些乱七八糟说不上来名目的不适感也难免。我跟着两位太医出来，顺口寒暄了几句：“两位可是今晚的值夜太医？太后无恙，多赖你们坚守职位。”
年轻一点的好脾气的笑了笑：“微臣才是值夜太医，陈太医令是不放心我一个人留在太医院，才特意相陪的。”
我挑挑眉，太医令是太医院最高长官，从某种意义来说也是医术最高的。这个年轻的嘛~缺乏经验，前辈不放心怕他庸医误人，特意留下来一起加班，我可以理解。
我正打算大力弘扬一下陈老头这种不辞辛劳为了国家的事业，领导的健康放弃自己休息时间的伟大精神，那厢陈太医令发话了：“太后病情不稳，今夜怕有危险，微臣建议最好留人伺候，切不可远离。”他说完看了看自己的下属，情绪不明……
我被他的眼神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然后在心里列了N种解释，最终挑了一种我觉得最靠谱的，说道：“太医令说得有理，而且这看护人员需懂医术方才保险，不过太医令年事已高，方才诊脉已经甚为劳神，再守一夜怕是不妥……”
说到这我顿了一下，目光悠悠落在那个白净的年轻太医身上：“不如，就请这位太医留下守夜吧。”
“微臣不要紧，只要太后凤体无恙，便是国之大幸，东方太医虽是此辈中的翘楚，但难免阅历过浅，还是微臣留下妥当些，翁主您看？”陈老头毕恭毕敬请愿留下，不过这是形式主义大家都懂的。
我自然也不会戳穿，摆了摆手：“太医令不必多言了，就按我刚才的吩咐去办。”
陈老头也不傻，戏演到这份上就差不多了，何况他刚在清漪那里领了赏钱，又在我这得了口头表扬，见好就收才是王道。于是他千恩万谢高呼“皇恩浩荡”后……爽快的回家了。
“东方太医，今夜辛苦你了。”我笑眯眯地道，就在陈老头说他名字的一刹那，我突然想起来他是谁了……东方晔，茶馆一遇，已过数月啊，不过他那种温吞吞的神态和勉强可以称之为风姿的东西一点都没变。
东方晔神态不变，淡然道：“此乃微臣份内之事，翁主太客气了。”他太淡定了，我一点都看不出他是否认出了当日在茶馆看着他和陌归吵得风生水起，但是坚决袖手旁观的人就是我……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是认出来了，毕竟那天华丽丽甩下大名的人可是我，还一副我是□□我怕谁的样子……
敌不动，我不动？还是算了，咱俩都不动我差不多会活活急死，守株待兔不是我的性格，我还是喜欢引蛇出洞。于是我换上更为温婉的笑容：“太后病情我也甚为担心，可惜不懂医术心有余而力不足，今夜我也一起守夜好了，关键时刻说不定能给你打个下手，略尽绵薄。”
东方晔笑得一脸人畜无害，非常好商量的说：“翁主有此心意甚好，既然翁主不辞辛劳，那便一起吧。”
一起你妹儿……要不是听陌归说了你开导钻牛角尖少女二三事，对你心存那么几分好奇，我才不要跟你一起守夜！对于这种看不出来到底是城府太深还是脾气太好的人，我一向敬而远之，因为这种人无招胜有招，你再多技能“PIA~PIA~”的放过去他都能给你揉成太极，反正是伤不了他，说不定哪天还要连本带利还给你……
我俩就这么相对无言的坐了一个时辰，我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僵局：“东方太医，令尊可是东方朔？”
对面一直闭目养神看起来快要飞升的男人终于有了动静，睁开了眼睛。悠然回答：“正是，翁主所言不错。”
“东方先生大名，如雷贯耳。”我例行的夸了一句，话锋一转，“不知令尊的五行八卦，太医学到了几分？”
东方晔愈加淡定：“家父造诣远胜于我，不过微臣倒也学了些皮毛。”
皮毛，谦虚了吧你~那天看你在茶馆说的挺带劲的，我默默腹诽，然后说：“既如此，东方先生不妨给我测个字吧，卦金照付，定不拖欠。”
东方晔提起老本行非常爽快，一口答应，并且颇有买一字赠一字的打算，我唤流苏拿来笔墨纸砚，也顾不得自己毛笔字实在写得丑了……
“翁主题一字吧？”东方晔微阖双眸。
“随便一个字？”我拿着笔有点打不定主意，一个字定生死啊，鸭梨山大。
“对，随意一字。”他似乎看出我的心思，笑道，“翁主不必有顾虑，你题一字便好，剩下是微臣的事。”
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也想不起神马有内涵有水准的字来，一时想到我们在宫里最近处境不利，要努力奋斗才行，便写了个“努”字，递给了他。
东方晔接过纸张轻皱眉头，显然是对我的字极其不满，我默默望天，以后要多练字了……
“不知翁主，所要问的乃是何事？”东方晔进入状态显得极为敬业，我一愣，对啊，总要说个你具体问的是什么方面的事。终于我发现了事情的根源，为什么我最近各种不顺各种心烦，原因只有一个——指婚，这件事我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每次想起来要去面对未知的命运也忍不住害怕，所以……
“姻缘。”我沉静的开口，朗声又重复了一遍，“我问姻缘。”
东方晔听话的点了点头，极大的表现出了身为一个神棍的职业道德，一言不发开始端详那个字。很快，他抬头了。
“求姻缘无非愿求得一个好字，女子为好，女又为奴。”东方晔沉思半晌，抬头问我，“翁主的姻缘由他人安排，并非甘愿。”
我心中无数白眼，大古代的女人们能有几个自己做主的婚事，莫非东方晔也听说了刘彻要给我赐婚的事？不过心里还是小小的信服一下，这个神棍还真不是白当的，让我听听他还能说啥。
“且两又为双，单又为复，翁主姻缘注定不平坦。”东方晔叹了口气，“此签为下下。”
我太阳穴一疼，尼玛什么意思，双？表示我有两个男人？
“坐下为力，刀子出头，倒还是可以破解的。”东方晔望向我。
“如何破解？”
东方晔微微一笑，用手掌捂住了力字。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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