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第一缕春光》浦月白

55、玖·真相

　　吱呀——
　　厚重的、具有浓郁中国风的木门被人轻轻推开。
　　门外新鲜的空气立刻卷着寒气，涌进了温暖的室内。

　　正坐在沙发上，听着刘武飞抱怨的D伯爵，似乎已经知道了今次的客人是谁，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淡笑。

　　“嗯？有客人？”刘武飞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偏过头去看，发现门口站着一位穿着白色绒毛大衣的小姑娘。
　　苍白到略显病态的脸，娇小的身躯，宛如寒风之中颤抖着的花朵。虽然如此，这个少女却在寒风之中站的笔直，虽然面无表情，双眼却绽放着如星辉一般的漂亮光彩——她看起来孱弱，却仍然有着傲寒绽放的坚决。
　　“你是……”越看越觉得这个少女的脸似曾相识，刘武飞站起来，走到少女身前。
　　少女先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鞠躬行礼：“您好，刘先生，我是常镜泉。”
　　听到少女口中流利的中文，刘武飞顿时倍感亲切。然后，他就凭着少女的名字认出了她。
　　“哦，对了，你是迹部家刚刚找回来的女儿，迹部泉。”上次他也有被邀请参加迹部财阀的介绍会，那时候远远的看了那个“女儿”一眼，之后就放到了脑后。今天如果不是这个小姑娘的自我介绍，他还想不起来呢。

　　“玄镜大人，外面很冷吧，要不要来点红茶？”D伯爵噙着一抹淡笑走过来，将镜泉带进了店里，顺便将门关上。
　　刘武飞看到他把一块标着“close”的牌子挂到了门外。

　　“D伯爵，你竟然又无故歇工？！”
　　“哎呀，太子你又误会我了，我不是正在招待迹部小姐这位贵客吗？”
　　“那你也没必要把店门关起来吧？你一定是想待会去哪里摸鱼吧？你以为这里由得你任性吗？赶快给我好好做生意！”
　　“嗨、嗨，我现在就准备做生意啊？”
　　“我是说……”

　　“D伯爵。”
　　突然，冷静而淡漠的声音插\入D伯爵和刘武飞的争吵之中，此时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正在别人面前像是孩子一样的吵架。
　　“玄镜大人，真是不好意思……”D伯爵一把推开刘武飞，走到少女面前，“撒，屋子里有暖气呢，把外套脱下来吧？”
　　少女略微一思索，就照着做了。

　　刘武飞看到少女毛绒外套下穿的是一件蓝黄交织小纹和服，在这件鲜艳和服的映衬下，少女的脸也明亮了几分。

　　—

　　少女就是常镜泉。
　　今天陪家人去访友之后，她没有随着大家一起回家，而是提出自己出来逛逛，然后就直接来到了新宿歌舞伎町的中华街。
　　“伯爵，你把店铺开在这里，我都不敢走进来呢，会被说闲话的。”镜泉端正的坐到了椅子上。

　　伯爵笑眯眯的眼睛里透出了几分看似无奈实则深意满满的光，“没办法呀，这里是最适合的开店地址呢……”

　　【因为这条街充满着各种欲望。
　　从纯洁的心愿，到黑浊的贪婪。欲望越深，越显得灿烂辉煌。
　　在这里，越是受到这些欲望影响的人类，越是更容易看得到这家深处繁华喧闹的尘世之中的宠物店。】

　　接过D伯爵端来的红茶，镜泉安静的垂眸，看着红茶腾升而起的氤氲香气。
　　她有点好奇，那日，当她第一次作为客人来到这家店里的时候，D伯爵到底在她身上看到了什么东西。

　　—

　　“对了，伯爵你怎么叫迹部小姐……呃，那个是什么来着？”刘武飞再次翘着二郎腿，用唯我独尊张扬姿势的坐到了沙发上，惹得D伯爵一阵不满。
　　“是玄镜大人！”D伯爵没好气的将红茶壶和杯子重重放到他面前，“太子既然不是我店中的客人，就请您自便吧。”
　　“哈啊？你竟然对这条街的‘国王’我这么不客气？！”
　　“太子，是您说要让我好好招待客人的吧？那么我为什么要为不是客人的你端茶递水呢？”
　　“什、么！！”

　　估计再不阻止，他们又会旁若无人的吵起来吧，镜泉叹了口气。“伯爵，我今天来，是来带走紫炎的，他在你这里吧？”

　　“他”？刘武飞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镜泉。

　　伯爵弯下腰，恭敬的回答：“是的，紫炎大人的确在半个月前回到了我这里。”
　　“那请伯爵……”
　　“玄镜大人。”D伯爵打断镜泉的话，“您有想过，紫炎为什么会跑回来吗？”

　　镜泉愣住了。
　　这件事她从来没有想过。
　　“……是我，做的不够好么？”沉思良久，她黯然垂眸，“我不配，成为他的主人么？”
　　紫炎认为她比不上真正的玄镜，所以决定抛弃她吗？

　　刘武飞看着镜泉难过的样子，立刻捅了捅D伯爵，“喂、喂！你好意思吗，竟然对一个小女孩这么严厉？”就算她年龄小不懂事对宠物照顾不周，也没必要这样吧？

　　D伯爵瞪了他一眼。

　　“玄镜大人，并不是这样的。”
　　D伯爵蹲到镜泉面前，他那双有着被修饰的及其漂亮的指甲的手，轻抚上她紧攥的双拳。
　　“紫炎永远不会叛主，这件事，主要您知道了契约的内容就会知道。我的意思是，您是否至始至终，都忽略了什么呢？”

　　镜泉倏地抬起头，震惊的看着D伯爵。

　　室内又开始蔓延开了那股熟悉的、若有若无的香味。
　　D伯爵紫金异色的瞳孔流转着她无法看懂的深邃，与之相反，倒映在D伯爵瞳孔上的她的模样，却是那么迷茫和不敢置信。
　　【我忽略了什么？】

　　—

　　D伯爵站起来走到了内室，不一会儿，就捧着一盆小小的植物，走到镜泉面前。

　　“咦？伯爵你这里还有卖植物吗？你不是宠物店吗？”
　　“太子……你怎么还没走！(#‵′)凸”D伯爵先是鄙视了刘武飞一眼，然后坐到镜泉面前，扶住的手，让她自己抱住那个小花盆。
　　镜泉迷茫的看着手中的那盆植物，“伯爵？这是……”

　　“喂喂，D伯爵你什么时候开始卖花了？你这里是宠物店吧？”
　　真是受够了！D伯爵黑着脸将一直啰啰嗦嗦破坏他心情的刘武飞推出了店门外，“本店现在要招待VIP，请太、子、自、便！”
　　“喂……”刘武飞的抱怨被D伯爵重重关上的门隔绝在了外面。

　　没有了一直缠绕在耳边的碎碎念，店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D伯爵走到镜泉面前，笑眯眯的看着她手中那盆花。
　　“这盆花，我送给玄镜大人。”D伯爵笼着袖子，讳莫如深的目光流连在镜泉和花盆之间，“这盆花叫小苍兰，是这个季节盛开的花。
　　呵呵——我很想知道，在玄镜大人的呵护下，它能开出怎样的花朵呢？”
　　“可是……”
　　“紫炎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D伯爵竖起食指，挡住了镜泉的话。
　　镜泉眨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

　　月上中天。
　　镜泉看着窗外的天空。

　　夏目离开已经快十天了。外面也越来越冷，要不了多久，就会开始下雪了吧。
　　这将是她来到这个国家后，迎接的第一场雪。

　　“玄镜大人还没休息吗？”青涯端着牛奶走进来，笑吟吟的问她。
　　镜泉收回投注在窗外的目光，转而锐利的投射在青涯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
　　“青涯，贵志……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

　　良久的沉寂渐渐弥漫开来。
　　出乎意料的，青涯没有任何动摇，反而轻轻笑起来。
　　他没有隐瞒的回答：“是。”

　　虽然知道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镜泉仍然觉得，青涯的话就像一声惊雷，重重劈在她脑子里。
　　三人之中，唯独贵志伤重到要住院一星期，这不是偶然；
　　那个妖怪能把留在夏目身上的妖气，浅化到她和风斗都无法发觉的程度，这绝对不可能；
　　封印妖怪的陷阱，就算会危及到当时虚弱的她，也不可能会然法王束手无策；
　　还有，当她醒来时，青涯并未对她的鲁莽和冲动有过一句责怪——这是最不自然的事。

　　综合考虑，便轻易得到了答案。
　　身边的人不知何时伸出了伤害的利刃。
　　猝不及防，她被刺得遍体鳞伤，隐隐作痛。

　　—

　　“为什么……青涯？”镜泉觉得，此刻问出的这个问题，比说任何一句话都要来的艰难。

　　青涯眼中的笑意渐渐沉了下去，眸色清冷的仿佛倒影在水中的月光。
　　“您不能爱上人类。”他面无表情，在清冷的银辉之中，向着她慢慢走来。

　　拳头猛地攥紧，镜泉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的震惊。
　　“爱上？”这句话，真真让镜泉无法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当伪装被揭下，内里真实□□的展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伴随着小小的欣喜，她也为这从未体味过的感情惊慌起来。
　　“原来……我对贵志……”
　　“是的。所以青涯必须阻止。”青涯又恢复了以往平淡的微笑。
　　“我不懂，为什么不可以爱上人类？”镜泉看着青涯，双目精神的仿佛要喷出火焰一般。“就因为我是玄镜？”

　　青涯笑了，镜泉被他突然变得务必陌生的笑容怔然震慑住，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却被青涯敏捷的钳住下巴，被迫抬起头撞入他的视线之中。
　　青涯和她的距离从未如此接近过，近到连呼吸都可以交换的程度。镜泉看到青涯总是含着深意的双眸之中闪烁着陌生的疯狂和笑意，瞬间毛骨悚然的感觉如触电般流窜到全身每一根神经。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全身上下的皮肤因为恐惧而起了鸡皮疙瘩的感觉。
　　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原因很简单的，玄镜大人。”青涯似乎很满意镜泉恐惧的表情，笑得更加开心了，“爱上人类的您，就不再是完美的作品了。”
　　突然感觉以往心里最为牢固的东西，被狠狠的击碎了，镜泉连恐惧都忘记了，只呆呆的看着青涯。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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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青涯是我前三卷埋得最大的伏笔啊，大家有没有看出来？没关系，魔卡、京都（一）、救赎、序幕那几章有提示~忘记的童鞋就回去看看吧~
至于青涯到底目的何在，明天再说吧~
明天要开通VIP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也请大家帮忙，日后万一我走上了玛丽苏的道路，请狠狠的抽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