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第一缕春光》浦月白

45、拾陆·魔笛

　　一行人准备出发离开采石场的时候，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
　　是罗丽卡。此时她正在满是坟墓的小山坡上，在一个小小的坟墓前，徒手拼命挖着什么。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掘土的手很快被鲜血染红，罗丽卡的眼泪不断洒进泥土中，但她始终没有停下来。

　　有利一把握住她的手，“罗丽卡夫人，您在找什么？我们帮你吧？”
　　看到救了她们的魔王，罗丽卡立刻扑了上去，泪水连连：“没有……我的孩子被埋在这里，可是为什么找不到？为什么？”

　　有利撇过头，于心不忍——“那孩子被那样简陋的埋在这里，过了十年早已化为白骨了”，这样的话他不想说出口，可是，又无法看着罗丽卡以这样近乎自残的方式找寻她的孩子。
　　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镜泉走了过去，扶住罗丽卡摇摇欲坠的身体，“罗丽卡，别着急，你的孩子其实没死。”

　　罗丽卡惊讶的差点连眼泪都忘记掉落，一脸呆滞，说不清是惊还是喜，“你说……什么？”
　　镜泉笑起来了：“你的孩子没死，你看——”
　　侧开身子，夏目带着一老一小，正慢慢走过来。
　　小孩，正是曾经被有利和孔拉德前后两次救过的孩子吉尔特。

　　—

　　夏目拍拍杰尔特的头，“吉尔特，那就是妈妈哦。”
　　“妈妈？”吉尔特先是愣愣的看了这个和善的大哥哥一眼，将这个自己无数次在心底呼唤过的称呼，重复了一次。
　　这个称呼在多少次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渴望至极的哭喊过，可是当这个称呼终于唤出口的时候，他却觉得无所适从了。
　　“吉尔特？”罗丽卡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走了几步，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这孩子，平安无事的长到了十岁，健康、活泼，无病无灾。唯一的缺憾就是从来没有见过父母。”夏目笑着牵起吉尔特走到罗丽卡面前，替母子俩拉近了他们最后的距离，“罗丽卡，你能帮吉尔特填补这个缺憾吗？”
　　吉尔特愣愣的看了看夏目，又看了看罗丽卡。
　　“吉尔特，去吧。”夏目将吉尔特推到罗丽卡的怀里。

　　乍然接触到孩子温暖的体温，罗丽卡有些不知所措。她只能颤抖着举起手，不断轻柔的描摹着吉尔特的五官，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耳朵……
　　这张融合了自己和心爱之人的特征的脸，绝对不会错的，这就是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没死！

　　“吉尔特，我的孩子……吉尔特！”
　　“妈妈？……妈妈！”
　　母子俩抱头痛哭。

　　—

　　有利有些感动的摸摸鼻子，转过头去。
　　风斗笑嘻嘻的摸摸后脑，趁机打了有利一下。
　　“喂，作为后辈你不觉得你太不礼貌了吗？”
　　“哎呀，请前辈好好疼爱一下我这个后辈吧！”
　　“有利！你又拈花惹草了！你这个笨蛋菜鸟！”
　　“我不是笨蛋菜鸟！”

　　嬉笑声中，镜泉看了看夏目的侧脸。出乎意料的，竟然发现他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觉得羡慕吗？”她轻声问。
　　夏目愣了一下，脑中闪过一张仅仅在旧照片上见过的容颜。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将问题反弹了回去，“阿泉你呢？”
　　镜泉微微一笑：“羡慕的话，还真有点呢……母亲去世的时候我还太小，不懂得死亡的意义，只会拉着她的手，不停的哭闹……现在想起来，真有点后悔啊！”

　　如果当时，能懂事一点就好了，如果能让母亲更加毫无挂怀的离开就好了，如果能说一句“妈妈我爱你”就好了……现在对着墓碑，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口了吧。
　　如果能再叫一次妈妈，如果能的话……

　　低着头，镜泉突然感觉头顶被人摸了摸。
　　镜泉抬起头，迎着阳光，看到夏目温暖的笑容。
　　“没关系的，你妈妈现在一定已经明白了。”
　　镜泉微愣。
　　阳光下，夏目的神情看起来像是微笑，但眼中的光辉，却比她还要寂寞。

　　为什么这个人明明比她还要难过，比她还要失落，却还是能够有力量来安慰她呢？
　　她不懂。

　　“喂——贵志！阿泉！我们要走了哦！”
　　风斗的声音传来，夏目拉起镜泉的手，打断了她的神思，“走吧，要回去了。”

　　—
　　—

　　魔笛，顾名思义，就是只有魔王才能使用的笛子，据说有召唤雨水的功能。
　　不过，眼前躺在镜泉等人面前的这一管所谓的“魔笛”，怎么看怎么像……
　　“高音竖笛？”有利摇晃着魔笛，一脸无聊，“切，我还以为是多么帅气的东西……”
　　风斗忍不住调侃他：“幸亏是不怎么帅气的东西，不然有利怎么用的来？”
　　“虽然这确实是实话，但还是很让我伤心啊……”

　　世上的因缘际会总是那么巧合，说到魔笛，所有的真魔国的人，都会想起一个叫做葛恒西路瓦的人。
　　这个人曾经是二十年前引发人魔战争的罪魁祸首，战争结束之后，他被以“寻找魔笛”的名字判处流放到了克兰西亚斯培勒拉。

　　——十年前，这个人救下了罗丽卡的儿子吉尔特，交给了罗丽卡的父亲；历经千辛万苦找到了半截魔笛，埋在了吉尔特曾经的“墓”中。
　　后来葛恒西路瓦与人类女性尼古拉相爱，将剩下的半截魔笛交给了她。

　　——十年后，吉尔特长大，尼古拉怀孕，他们被有利救助；
　　尼古拉将半截魔笛交给了有利；
　　有利帮助吉尔特找到了亲生母亲罗丽卡，然后在吉尔特的坟墓里，找到了剩下的半截魔笛。

　　兜兜转转，似乎一环连着一环，但这些巧合，确实凑巧的像是一个奇迹。
　　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葛恒西路瓦这个人，但他曾经做过事情，却将他们几个人和尼古拉、罗丽卡还有吉尔特连在了一起。
　　人与人之间的联系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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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剩下的十几个还未逃跑的女人，都决定跟着突然莫名其妙出现在人类地盘上的冒失魔王，一起到真魔国去。
　　孔拉德找了一辆不怎么显眼的马车，将十几个女人、吉尔特爷孙还有镜泉一起塞了进去。
　　哦，风斗因为怕热最后也逃到了车上。

　　一行人再次经历了一次酷暑难耐的艰苦旅程。
　　因为带着老弱妇孺，队伍行进的很慢，很快斯培勒就派出了大量的军队尾随而至。

　　“哇啊，我们这点人不会要跟他们打起来吧？”风斗趴在马车的护栏上，看着后方黑压压的一大片人马，再估算一下此刻自己乘坐马车的速度——完蛋了。
　　“没关系，我有办法！”有利一脸得意的举起魔笛，“就让我看看这根魔笛的作用吧！”
　　“魔笛有什么用？”镜泉问孔拉德。
　　孔拉德思考了一下：“我记得……好像和水有关吧？”
　　“那就是求雨咯？在沙漠里？”镜泉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

　　那边，有利已经走到马车后面，吹起了那把看起来和高音竖笛没什么分别的魔笛。
　　“这首曲子是《金色的小壶》吧？”镜泉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小学的时候学过。”
　　“啊，的确是。”风斗盘着双臂，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吹得还行，不过还比不上我！”
　　“呃……这时候你竟然注意这件事啊？”
　　“法王、玄镜大人，麻烦你们正经一点吧……我们现在正在逃亡中！TAT”

　　过了一会儿，后方的天空果然乌云密布，雷声滚滚，闪电直直劈下。
　　“趁现在他们还来不及防备，我们走！”孔拉德捞起有利，他的马在他勒紧的缰绳下长鸣一声，带头疾奔。
　　镜泉悄悄招来葛尔达，对他低声说，“葛尔达，你帮帮他们吧？布下一个幻觉结界……”

　　“啊，熊猫，它又来了！”突然，一直看着前方的风斗指着大声叫起来。
　　镜泉眯起眼睛，待看清在沙漠之中摇头摆臂的家伙是什么东西时，顿时一愣。

　　“啊啊啊，就是这家伙，上次害的我们分散的罪魁祸首！可恶！食肉的大熊猫！”风斗摩拳擦掌，准备随时用对付牛神亚曼塔卡的力量去对付这只大家伙。
　　他气呼呼的推了推镜泉，“喂，我要暴打你们的国宝咯！不介意吧？！”

　　回头一看，镜泉竟然抱着双拳，看呆了！
　　“好可爱……”镜泉眨巴眨巴眼睛，“好可爱的熊猫……”
　　“喂喂……别被它外表骗了啊，那家伙可是吃肉的啊！你的小身板根本填不饱它的肚子啊，阿泉！”风斗一边摇晃着镜泉一边大喊，结果对方根本不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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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泉此刻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熊猫是什么？对于中国人来说就是国宝，是只能在电视上和大型动物园里才能看到的珍兽！
　　而她竟然能够在异世界和如此巨大的熊猫相遇……

　　啊，熊猫站起来了。
　　熊猫朝她挥手了。
　　熊猫向她狂奔过来了……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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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镜泉回过神来，她已经被熊猫顶在头上了。
　　周围顿时传来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孔拉德一众立刻拔剑随时准备跟熊猫拼命……

　　就在这时候，镜泉开怀大笑的声音，瞬间化解开空气之中剑拔弩张的紧绷感。
　　她笑眯眯的朝下方瞬间小了不少的大家挥手，“它说它能带我们回去！”

　　“果然是玄镜大人，连动物的语言都听得懂！”葛尔达双眼发光。
　　风斗撇嘴，“切，不过是一只变异的笨蛋熊猫……哎呀，你这只笨熊干嘛打我！”
　　“法王，它不是熊，是熊猫……”
　　“啰嗦！我说它是笨熊就是笨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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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泉坐在熊猫头上，笑着抚摸着熊猫暖融融的毛。
　　似乎这次的异世界之旅，也是有惊无险的结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