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马赛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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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冷。
棒球场外墙有很多发光的大型广告栏，海报上，新杀出来的黑马——年轻的投捕搭档——脸上带着傲视群雄的光彩。呐喊声欢呼声时不时从球场里传出来。太阳早已落山，专业球场有照明设备，想必场内如白天一样明亮，天色不会影响到比赛的进程。
三桥廉想起在西浦的日子，在简陋的训练场打棒球的日子。高三终于冲进甲子园，学校才开始重视棒球部，对此，后来的学弟们一直很感激。只是当初那个只属于他们十个人的，称霸全国的愿望，没能也再没有机会实现。
廉搓了搓冰凉的手，起身走到自动贩卖机前。巨幅的海报就在旁边，他怔怔地看了好久，才扭头随手按下了贩卖机的按钮。出来的是可乐。廉拿着冰凉的可乐，苦笑著摇头。
再次回到长椅的时候，背面的位子上已经多出了一个人。他静静地坐下，那个人没有转头看他，他也没有刻意确认。场内又传出一阵欢呼。廉打开可乐，喝了一口，好冷。
背后的人先开了腔。“他会赢吧。”
一阵风吹了起来，外墙的塑料广告栏哗哗作响。众人瞩目的新星，Senior时期就曾是搭档，大学再次聚在一起，之后更在职棒展露锋芒。
“嗯。阿部君的话，没问题。因为他，一直那么厉害，榛名学长也很厉害。”
“廉廉从大学就没有再打过棒球吗？”也没有再看过棒球，没有再提过棒球。唯独某人的比赛，只会远远地坐在场外，等一个结果。
廉没有回答她异常肯定的问句。“别的捕手我不习惯。”可乐好冷，手指都冻僵了。他往下拽了拽袖子，用袖子包住了可乐罐。
“当初为什么不挽留他呢？”
“榛名学长更好。”
榛名学长是很强的投手，高中三年对比赛对队伍对捕手的认识也有很大变化。他和阿部君一定会成为好搭档。而且和榛名学长在一起阿部君就不用独自承担所有的压力。阿部君可以陪着自己三年，已经很感激了。他不可能也不愿意再任性。
琉璃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话题，轻轻叹了口气，唇边形成小小的一团白色雾气，瞬间消失不见。
“叶......向你......求婚了......”廉的吞吞吐吐的声音突兀地刺破寂静。
“嗯。”
叶的追求热烈坚定又带着舍我其谁的自信。她并没有多想，只觉得他是个很不错的人，贴体、对她充满了保护欲。没有复杂的感情纠葛，他的每个脚印，她都在背后看得清清楚楚。
“我答应了。”
只是和叶接吻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起最初的那个人。第一个玩笑的吻，他吓得蹲在墙角哭得惊动了大人。第一个友谊之吻，他躲着自己好几天没有说过一句话。后来她带着他甩开了家人，穿着一起订做的浴衣看烟火，她轻轻吻上他的嘴唇，他第一次没有逃避，回报了用尽全身勇气的热情。
后来的后来，她做了叶的女朋友。后来的后来的后来，叶在比赛结束答谢应援团的时候高声喊出“嫁给我”，她哭着点头答应。那恰恰是那个笨蛋一辈子都不可能更不可以说出的话。
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廉以为今天的对话已经结束。心情变得有些糟糕，比赛的结果回家之后电视也会播出来吧。他理了理外衣打算离开。
“下个月，我们结婚。”琉璃微微往后挪了挪身子，碰到了廉的背，感觉到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好快。”
“你会来吧？”
“......嗯。”
选择和叶在一起是那么理所当然，青梅竹马，相伴相知多年。两家关系也亲密无间。就像所有人都觉得Touch里的上杉达也和浅仓南注定会结合。但是人们都忘记了青梅竹马本是三角命题，曾经还存在一个上杉和也，忘记了还存在一个三桥廉。如果和也没有死，如果廉不是琉璃的哥哥......然而这是无法启齿的假设。
那句我喜欢你终究还是不能说出口。他们终究只能是兄妹。和剪不断的血缘牵扯在一起的复杂感情，不会说不能说更不敢说。
“你爱他吗？”
“会爱。”
比赛接近尾声，陆陆续续有人从安全通道走出来，耳边开始嘈杂。廉感觉到背后浅而清晰的压力蓦地消失，冷风吹上了后背。脚步声越来越远。他紧了紧围巾，把手里的可乐罐丢进垃圾筒，向另一个方向走了。
———— FIN ————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马赛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