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昔·仙五同人》即墨紫菱

8、第八章 向魔境心越神驰

　　“小蛮此刻已是被吓得躲到了龙幽身后，姜云凡挺身而出，呵斥道：‘什么人！出来，少装神弄鬼！’
　　‘不是呢……抱歉……我认错人了。’还是刚才那个柔弱的声音，此刻她已现身在众人面前。披散着及腰长发，如丝绸一般柔顺倾泻而下，五官精致端正，碧绿的汉服轻覆于赛雪肌肤之上，水蓝绸缎包着衣角边缘，显出那么一丝庄严肃穆，垂襟上还有祥云的图腾，裙角已不可分辨其边缘，毕竟是半透明的魂魄，靠所剩无几的灵力艰难地维持着，能分辨成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多少鬼魂都是憔悴而狰狞的模样，哪像这般维持着生前年华正盛的样貌。
　　‘你的衣服……你……你也是蜀山的人吗？’小蛮定睛看清楚眼前的鬼魂，这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啊。
　　女子的魂魄也开始打量着眼前一行人：‘……曾经是……难、难道你们也是蜀山弟子？’
　　眼前的女子，随时鬼魂，但并不似想象中那般恐怖狰狞，小蛮便也大胆站出来与之交谈：‘嗯，我们几个都是。’
　　‘各位！我知道不应该，但是……希望你们能够帮我一个忙。’一听到眼前的人是蜀山弟子，眼睛露出强烈渴望的光芒，像是见到多年未见的亲友一般。
　　姜云凡似乎被那双眼睛所打动，主动问道：‘你想要我们做什么？’
　　‘我在这里是在等一个人，但他一直没有回来……’眼神一转，尽是哀伤，‘所以如果你们能找到他，就对他说，凌波一直守着约定，只是……以我剩余的灵力，没有办法再等多久了。’
　　此情此景，任谁身临其境都多少会动恻隐之心，小蛮自是不例外：‘她虽然是个鬼，但是看起来好可怜，我们帮帮她吧。’说着，又转身面向眼前名为‘凌波’的鬼魂，‘对了，那个人叫什么？’
　　凌波满心感激，说出了那个她心念已久的名字：‘他叫……龙溟。’
　　众人都沉浸在同情与哀伤之中，没有人发现，此刻龙幽的表情是有多么的惊讶。”
　　“龙溟？和龙幽只差一个字耶，是不是父子？”某书生说出自己的推测。
　　“我觉得好像是兄弟吧？”一位妙龄少女说着自己的想法。
　　“哈哈，这位姑娘好思维，龙溟正是龙幽的哥哥，亲兄弟啊。当年正值魔界水源枯竭初期，战乱初起，龙溟当时是夜叉族的大皇子，身为下一任夜叉王，肩负一族的生死大任，接下了去人界寻找神农鼎以及水灵珠的任务。传闻只要集齐了神农鼎和水灵珠，加以女娲之血即可修复大地水脉，魔族自然也就有了新的水源。”
　　“这好像和凌波没什么关系啊？”方才的书生又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非也非也，关系大着呢。蜀山的璇光殿后，便是三皇台，供奉着伏羲、女娲、神农氏，以及时下的三件神器：伏羲剑、女娲血玉、神农鼎。方才提到，凌波当时正是蜀山弟子，龙溟所需要的神农鼎又正好在蜀山，这便有了联系。俩人在简单的接触之中，暗生情愫，或许也有可能是龙溟为取神农鼎，而单纯利用凌波而已，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说书人耐心地解释着，然而那不时挑眉的动作，却总让人觉得，他隐瞒了些什么。
　　听到说书人这般解释，最初认为龙幽并非善类的那位姑娘又拍桌愤慨道：“龙家就没有好人是不是？怎么龙幽当时调戏小蛮，如今又告诉我龙溟为了一己私利而欺骗小姑娘感情呢！”
　　听到这里，一直在我身边沉默的小蛮笑出了声来，稍稍平静过后，说书人又继续说了起来：“各位先不要带着这样的感情色彩听下去，其实他们都是性情中人，只是表面上看来，确是为了某些利益而接触身边的人，为其所用，可事实并不如此，听到后面便一目了然。
　　咱接着说故事，他们一行人从蜀山禁洞中出来之后，压抑的心情让他们沉默了很久，随后便暂且抛却悲伤之情，寻七圣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最主要的是要问出，神农鼎现下的下落。
　　他们寻入天玑宫，向一贫询问细节。然自是没有得到什么清晰的结果，只能确认的是，神农鼎自那以后便不在三皇台上了。于是他们便萌生了去魔界一探的念头，闻此言，一贫断然打消着他们这个念头，势必不让他们涉险魔界。这让小蛮又和外公一贫大吵了一架。然而又有什么可以动摇我们小蛮姑娘的决定呢，她在凌波面前满口答应了下来，自然要尽全力去帮忙办到。
　　四人则相约，稍稍回房准备一番，便于剑台前相会，同入锁妖塔的神魔之井，穿越到魔界去……
　　锁妖塔之中，妖物猖狂肆虐，嗜血之物决不在少数，断壁残垣之上，血迹斑斑，周围弥漫的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以及压抑非常的煞气，若不是有雨柔的护符，怕是早晕厥在这废墟之中。
　　锁妖塔里的路，完全按照五行八卦的排布绕行，不时就遇上几个飞头蛮或者刑天，恶战在所难免。煞气越来越重，想必离锁妖塔底部的血池废墟已是不远了，很快，他们便看到血池所在。血腥味厚重，让人不禁又眩晕起来，血气混合着黝黑的煞气，直通塔顶，贯穿塔身，如擎天之柱。下视血池，浓稠黏腻的血液像岩浆一样翻滚沸腾着。
　　‘……穿过这中间的血池，就到神魔之井了吧。’雨柔四下张望着，透过擎天的血气，隐约看见对面的低谷之中漂浮着整块的石台。
　　‘啧啧……黑咕隆咚的烟往外冒，好恶心……’小蛮此刻也上前，想看个清楚，却不料，被一堵无形的墙反弹回来，跌倒在地，‘——哇！这就是封印？’
　　‘小心——！’雨柔还是慢了半拍，小蛮此刻已经坐在了冰冷的石板上，‘唔……看来一旦有人靠近，封印就会显形。这样的话……无论怎么绕路都过不去啊。’看向那堵无形的墙，现在已是清晰可见其上奇异的纹路，随后却又消失不见。
　　小蛮拍去衣物上的尘土，说道：‘……嘿嘿。臭龙幽，看你的啦。’
　　龙幽没说什么，合眼默默结印催动穿越法阵，再睁开眼睛之时，已到达了之前所见的石台之上。再往深处走去，穿过一道石门，眼前的景象突变，与外界迥然不同。身在其中，被完全的黑暗包围，凭空时不时出现几道法阵，闪着微弱的星光。
　　‘这些路……好像在动？’雨柔最为细心，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都仔细观察一番。足下的路，像是流动的水流一般，走上去，却又像是平常的陆地，承受了人体的重量也没有变形。看向远处，那些路像是绸缎一样延伸，延伸到黑暗之中，一望无边。
　　‘这里的路并非实体，而是由两界间互相冲突的灵力构成的，每时每刻都在变动。过几个月的话，就完全不同了。’龙幽解释着。
　　小蛮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不免担心起来：‘咦？！那……那我们回来的时候，还找得到吗？’
　　龙幽依旧是严肃的表情，解释着：‘顺着气流的方向走就行。有些地方会有断崖，要小心。’
　　按照龙幽所说，四人小心翼翼地顺着所谓的‘气流’走着，绕过千万重山一般的路，总算看到了尽头。四人踏上末尾的传送法阵，来到另一处石门前，石门是打开着的，门的另一边是如漩涡般的黑暗。
　　‘到了到了，就是这里。’小蛮看到了石门之上的那尊魔兽雕像，上次和云凡便是在这里初次相遇了龙幽的地方。
　　龙幽自然也是有印象的：‘嗯。过了那道门就是夜叉的王城“祭都”了。’
　　‘夜叉族，不是魔族吗？他们会不会很凶？’小蛮不自觉又在脑中刻画着狰狞的画面。
　　‘人界有诸国，魔界自然也有。“夜叉”是其中之一。’龙幽不厌其烦地解释着，‘放心好了，夜叉在魔族里，算是最亲近人类的一支。’
　　听着听着，小蛮又突然想起了上次，她和云凡一起来的时候，在门外石碑处：‘对了还有，上回小姜在这附近对着一面满是鬼画符的墙两眼发直，愣了老半天，不知道那地方还在不在。’
　　‘胡说，我就看了一眼而已！’云凡为自己开脱着，当局者迷，云凡的沉溺自是不觉，当时那石碑与他体内所流的血液有所共鸣，让他看到了一些往事。
　　小蛮面露坏笑，说道：‘还不承认，你准是被罗刹鬼婆下的什么咒迷住了。等到了魔界，可要小心路上的老妖婆。’说着，捂嘴笑着。
　　‘罗刹鬼婆是什么东西啊！玉书师叔又和你讲什么鬼故事了？’云凡不解。
　　‘哪有，那是外公给我说的。真的哦，他年轻的时候见过罗刹鬼婆，脸有这么青，牙齿这么长，还会用锅铲打人。’小蛮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罗刹鬼婆的样子，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尤其是看到一路上总是沉默不语，似有万千心事烦恼的龙幽也笑了出来，不觉欣慰说道：‘啊，笑了。’
　　‘什么？’龙幽发觉小蛮正望着自己。
　　‘我说你啊，是不是很讨厌魔界？’小蛮双手背在身后，伸出小脑袋问着。
　　龙幽又不解了：‘哈？……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一路上都很不高兴的样子。’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问道，‘难道是——被上次的魔兽吓着了？’接着呢，又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安慰着，‘就因为这样，我才非要你跟着。怎么能只想着逃，打起精神来嘛。你看，我们可有四个蜀山高手呢。’
　　‘……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龙幽心里倍感温暖，这大大咧咧的娇蛮小姐竟然会这么细心地发现自己异常沉默，更是逗了自己开心，‘唉，算了。……总之，到了那边尽量别惹事，一切让我来应付。’到底龙幽隐瞒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