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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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生活不易，全靠演技，把角色演成自己，把自己演到失忆。
——何红药
这个真正的结束，在晚来了许久的今天，被何红药自己拿起刀子如同去除腐肉般的剔除了。想到这里她不顾心中剧痛开始无声轻笑，慢慢笑声越来越大，突兀地回荡在寂静的房间中。
何红药缓缓转过身，看着坐躺在床上的夏雪宜，对着他那张她熟悉到骨子里的脸发起呆来，笑声也渐渐停了。
她想起了她在雪山中那段孤独的岁月里，无时无刻给自己的催眠。那时她总是不停地告诉自己，何红药，太痛了，放下吧，夏雪宜永远不会爱你的。死死地压制住心里是不是自己哪里不好，或许她再努力一点，他就能爱上我了，他就不会再喜欢那个女人了的念头。
漫长的十二年时光，何红药以为自己终于成功地摒弃了那个蠢蠢欲动的念头，放下了那个她曾放在心中妥善安置的男子，却不想她只是把放下他变成了自己的执念。
刚刚那一瞬间心底清晰的痛提醒她，那人只是被她在潜意识中埋藏在了心底最深处，又被她在无意识里不经意彻底割除。前世温仪是他的劫，而他是她的劫，如今她终于可以打破那三人的怪圈，从中解脱出来，尽管时间那么漫长、过程那么艰辛，结局这么痛。
何红药想着想着慢慢回过神来，她深深地凝视着夏雪宜，目光仿佛穿越了前世今生，带着岁月给她的怅惘，夹杂着她轻声地呢喃，静寂地淹没在了时光的洪流中。
夏雪宜自家破人亡后，为了可以活着下来报仇，无时无刻不在算计。他此次为避风头来五毒教取药之前就将失败后的种种境况都设想了一遍，他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却从没料到是这种结果。就如同怎么也没有想到五毒教的圣女原来是这个样子。
明明是花样年华中的秀丽少女，小小年纪却武功极高。更为厉害的是心思十分慎密，比之他也不遑多让。而且天天戴着面纱或者面具，情绪极少，眼神如同大火烧过后的荒原，整个人仿佛踽踽独行的老者带着沧桑过后的冷漠如冰。
想起第一次见面何红药威胁他时的沉笃以及不知为何的伤感眷念到如今虽不伤及性命却步步为营的精心算计，夏雪宜不由越发感到愤怒暴躁。
但夏雪宜很清楚地知道现在这些情绪给不了自己任何帮助，所以只能默默烂在心里。就如同当年他亲眼看到血流成河的父母、兄姐无声无息躺在那里再也回不来时，心中满是刻骨的绝望与仇恨。
当时他恨不得将仇人千刀万剐，却在连夜奔袭温家堡的路上，仅仅连几个不小心撞到的劫匪混混都打不过后，满身是伤躺在漫天大雨中便彻底明白了，冲动没有任何用处，越是在不利情绪将他全部占据时，他便越要冷静。他需要的是暂时蛰伏与隐忍，只要他活着，总归有一日定会让杀害他全家的那些人付出更为严重的代价。
夏雪宜努力平复着自己在听到何红药全部讲完后的情绪，耳边却突然传来凄厉的笑声。他顺声抬头向那里看去，却见那何红药情绪波动的比他这个处于极端不利被动姿态的人还厉害，整个人陷入一片痛苦之中。
他定定地看着何红药的脸上惟一露出来的眼睛，她那最后深深的一瞥仿若告别，不知怎的他心中竟产生了某种珍贵的东西离他而去，而他怎么都抓不住的冰凉感。
随着这股冰凉感的扩大，仿佛血液都被冻结般，夏雪宜整个人有片刻的沉窒，模糊中仿佛听到她说了一句什么。当时他没听清楚，直到许多年后，他在某个瞬间才猛得恍然大悟过来她那天到底说的是什么。
原来她说：“夏郎，再见。”
然而此刻的夏雪宜并无心去听何红药具体讲了什么，他正在克服心中那种他认为产生地很是莫名期妙的冰凉大吃感。
因此他不明白他此时错过了什么。其实若没有以后发生的许多事情，以夏雪宜的冷心冷肺，估计都不会对产生如些过多情绪的这一时刻有太多过深的印象。他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他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除了最初一段时日，之后再也没有吃过如此大亏。
而这次大亏甚至影响到了他此后的整个人生，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不过他到底是夏雪宜，他还遇到过比这更为危险的困境。所以此时此刻他回过神来之后，心中产生的所有情绪都不屈与斗志被所占据。
夏雪宜想到他还有漫天血海深仇未报，又如何能坐以待毙？他在心中一边暗自反省他顺利许久所产生的自大感，一边又油然生出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感。他坐在床上极度冷静来回思考着，现在事已至此，他已无退路。如今惟一能做的也就是随机应变，在目前这种境况中尽量化被动为主动，为自己争取更多一点的筹码。
一时间夏雪宜脑海中有千万种念头飞闪而过，连何红药什么时间出去都不清楚。他仔细回忆自遇见何红药后的种种，不知为何就想到初次交手时何红药看他的眼神以及她对他所产生的那些情绪，莫名认定这也许便是一个突破口。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