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略》陶大小姐

37、冲击

　　放了寒假，顾南爵果然去了次北京，但是过年前就回来了，范若青也没说什么，毕竟这里才是他们的家，过年的时候不一家团聚那么这个年怎么算完整呢。

　　等顾南爵背着包踏进门口，忆柔就扑了上去挂在顾南爵的脖子上，悄声问他去那边结果怎么样，虽然明知他们才是一家人，可就是忍不住担心，会不会哥哥最后选择的离开？忆柔很怕，她就像奇奇一样领地意识特别得强，平时虽然心防重了些可是一旦将人纳入自己的圈中，她就愈发难以接受失去。

　　难得见妹妹冲自己撒娇，本想逗逗她可是终究不忍心让她为了自己担心，顾南爵从外套里拿出片茯苓饼笑着塞进她嘴里，“笨蛋，这里才是我的家”然后拎着旅行袋回房去了。今年过年照旧是在忆柔下厨，不过大姨和表姐都没来，不来也好，自从外公走了之后，大姨她们的势利嘴脸就越发让忆柔不顺眼了。振振现在学习不错，在哥哥姐姐的耳濡目染之下一直保持年级前十的位置，只是舅舅最近的工作不太顺利，他们纸厂今年来除了医院这个大客户外没有其他进项了，效益并不好，舅舅舅妈为了这事儿也很心烦。

　　顾南爵看着坐在沙发上一头银发笑得乐呵呵慈眉善目的爷爷，另一旁在电脑上玩得不亦乐乎的振振，脑海中浮现那一脸高高在上严肃又无情的顾家大家长还有那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家境又好显得高傲无比的表妹，呵如果有的选他压根不希望认识他们，那边只不过是自己父亲的亲戚罢了，根本不是自己的家人。

　　不过总得来说，这个年还是过得挺开心的，尤其是手里愈加丰厚的红包，让她的心情一直保持在愉悦的那一栏。而且年后更让忆柔激动的是，她收到六福珠宝寄来的获奖通知。她的两套设计都得到了二等奖，希望她能在月底前带着身份证和银行卡到上海六福在淮海路上的办事处领取奖金。

　　忆柔现在才15岁，还没领身份证呢，她偷偷的和范妈妈说了这件事，把范妈妈也吓了一跳，最后答应了宝贝女儿这事先瞒着她爸，她带着自己的身份证和户口本陪着女儿去那边确认了情况再说。

　　六福在中国共设立的三个办事处，一个在北京，一个在深圳，一个在上海。上海的办事处就在淮海专柜百盛大楼后面的陕西南路上，石库门一样的外表里面是标准化的办公室，前台的接待小姐安排他们等候在会议室中。

　　没过多久，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忆柔转头就见一双黑色漆皮圆头皮鞋跃入眼中，视线往上黑色略显飘逸的裤脚，搭配着鞋子的亮皮反光与哑光很有质感，忆柔第一感觉就是这是个很会穿鞋的女人；抬头又见经典的黑白配，白色中袖外套帅气而醒目，内衬灰黑色直条衣既显出明度的层次也另身形更修长，忆柔觉得这是个很会穿衣服的女人；最出彩的莫过于那对满布锆石的银色闪亮大圆环耳环，衬着颈部带点金色不规则图案的银色项链，异常和谐，忆柔觉得这是个很会搭配的女人。等到她坐到忆柔对面的时候，认真打量起来才发现她是一个很会展现自己的女人，30左右的年纪，酒红色的碎短发身材不算很瘦，但是肩很窄银灰色的眼影很闪，眉宇间精明干练毫不掩饰。

　　“你好，我是六福珠宝华东地区的总负责人孙颖，叫我Sandy也可以。”孙颖打量了眼前的两人，应该是对母女吧，可是五官却不太相似，很明显是陪那个小姑娘来的，秘书和她说是本次设计大赛的二等奖，她挑挑眉现在的孩子不得了啊，这么小就能设计出那么漂亮的首饰，想当初她十多岁的时候好像还在玩洋娃娃吧：“恭喜苏小姐获得本次设计大赛的二等奖，六福珠宝将会采用苏小姐的设计并于情人节期间推出相应的产品，这份是合同，请两位过目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请苏小姐提供个人身份证明及银行卡号。”

　　范若青凑到女儿旁边翻阅起了合同，看着好像没有什么漏洞和破绽，而且说明得很清楚因为设计投稿得奖之后，今后售出产品也会给予一定比率的奖金。她不是学法律的，不过看着这份合同还是挺公正的，范若青对着女儿点点头。孙颖露出了笑容，她的出席只是为了表示对这次大赛的尊重，但是她来或不来根本没有太大的区别。

　　苏忆柔关上了合同书，推倒了孙颖面前：“我手上还有三套花之恋的设计稿，我愿意放弃之前的奖金，这五套设计稿以每套三万的价格出售给六福珠宝，并且放弃后期的奖金一次性以五万买断。”从提包里拿出图纸，一一摊开放在孙颖的眼前，看着她的神色由一开始的轻视到之后的凝重，忆柔在桌底擦了擦有些湿漉漉的掌心，对自己的构想更有信心了点，又加了个大砝码：“并且我愿意放弃冠名权。”

　　冠名权很重要，不然一旦出现了抄袭事件，在这个行业想要混下去就很困难了，而且有不少设计师用不少手段抢占手下学徒的设计稿据为己有，甚至愿意出高薪购买，如果她放弃了冠名权，相信六福一定会找到一个好买家的。因为，她压根就不想做珠宝设计这一行，她只想捞了這一票就好。

　　孙颖看着眼前的女孩说不吃惊是假，难道现在的孩子都那么成熟了嘛，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沉吟了下：“苏小姐，我这里需要和总部确认下，请稍候。”
　　见到孙颖走出了会议室，范若青终于按耐不住，之前还能靠自己在荧幕前的掌控力假装镇定自若的样子，但是听到女儿轻飘飘的开口三万五万的，反转实在太大了，忍不住开口问“小柔，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放弃领奖了？”

　　“妈，别担心，我心里有数。”忆柔宽慰着范若青，范若青为人柔中带刚，坚韧顾家，但是骨子里还是那种小女人，如果不是自己年纪实在太小了，她其实真的想一个人过来处理这件事。
　　另一边的会议室里，孙颖已经和总部联系上了“我知道了，明姑娘，我这就把另外三套的设计图传过来，如果没问题就重新拟定合同。”

　　过了一个多小时，等到香港那里传来回音后，果然同意了新的方案，孙颖立刻安排了新的合同，签订后如约将扣税后的十八万六千多存入了指定的银行卡中。等范若青走出大门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连脚都有些飘，就那么几副铅笔画和彩色画居然值十多万，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发梦。

　　今天没心思做饭，母女两个去了必胜客点了两客十二寸的超级至尊和海鲜至尊一份意式肉酱面还有份小吃拼盘回家。吃晚饭范若青留住起身的大儿子和老公，将存折放到茶几中间，苏景言和顾南爵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若青咳嗽了声，使了眼色示意老公打开存折，苏景言起先还不知为何，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个、十、百、千、万、十万：“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语气不由自主的严肃了起来。

　　“爸，还是我来说吧。”忆柔现在整颗心到是安定了下来，之前从报名参赛起她就费尽了心思，不仅预留了三套设计图做为最后的底牌，更是来了招釜底抽薪，放弃设计的冠名权并一次性买断提成奖金（假设有按销量提成或按销售额提成的权利。），终于获得了第一笔启动资金。
　　“小柔你意思是，这笔钱是你画设计图得来的？”苏景言和两个儿子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有震惊有诧异有担忧，但是很明显他们父子三人都被瞒得死死的，完全没有收到一丝风。

　　“嗯，没有错。”忆柔摸了摸裤兜里的名片，是孙颖临走前留给她的，那张名片还带了一缕绿茶的洁净清香，真实的触感告诉她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一家人陷入了古怪的沉默中，即使苏景言和范若青要赚十多万款项，不努力干个八九年根本不可能，可是女儿一夜之间就轻轻松松得了那么多钱，不开心是假，但是更多的是担心，忆柔从小就主意大，没有妈妈管教虽然也成长的很好，但是他很担心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在照顾女儿这方面会有疏漏，女儿要娇养儿子要放养，自从范若青进了家门他的担忧才少了些，有些话题他不方便和女儿沟通也可以通过老婆转达，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做父亲的对女儿都有莫名的忧心，眼看着女儿越长越漂亮，身段也更玲珑，和自己也不比小时候那么亲昵，他不失落才怪，现在得知女儿居然赚了那么大笔钱，他真怕女儿的价值观会扭曲，以后更会走上歪途。

　　而顾南爵和苏君遥心中的情绪不比苏爸爸轻松多少，他们两个还在打球玩游戏的时候，忆柔已经有了十几万的身家了，那十几万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们心里沉甸甸的，一时思绪翻涌不知说些什么好。

　　“小柔，你长大了，爸爸很高兴，只是爸爸希望你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很有东西是钱买不到的，希望你好好想想。这笔钱爸爸先帮你保管着，等你成年了在给你。”孩子已经大了，苏景言也不知道怎么说才能不然孩子反感，自己家孩子不叛逆但是不代表会乖乖听话，现在孩子的心思实在太难懂了。

　　“喔。”虽然不情愿，但是忆柔还是答应了下来，她其实很想和爸爸说多买几套房到时候万事不用愁，可是却只能克制住憋在心里，而就是这副淡淡的样子落入爸爸眼里更添几分忧色。
　　“南爵、君遥，这件事你们别到处去说，免得给你妹妹惹麻烦，知道了嘛？”苏爸爸关照了两个儿子后拉着老婆进房谈心事去了。

　　“哥，我回房了。”喜悦已经被冲淡了的忆柔站起身来，脸上已经没有了兴奋的神色。

　　留下君遥和南爵坐在沙发上，还在接受着之前的冲击，浑然忘了自己想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