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世家同人之北燕归秋》月上梅梢

21、第 21 章

　　一直跟着土匪们的马队走了五天，就到了山海关，金燕西一直没有提出要离开，所以鲁文华也就一直带着他。如今眼看山海关就在眼前，他便让大家停下来休息，恰巧金燕西也从马车里出来，他问了下对方枪伤的情况，知道恢复的很好时，便点着头道：“这次能赶巧救了你，也是你阳寿未尽。行了，你现在伤势也平稳了，再往外就出了关，土匪也挺多的，不太平，我看你还是在关内找个地方落脚吧。咱们也得加紧时间赶回去，大当家的还病着呢，有你这马车累赘，行程都耽误了两日，怕大哥要着急了。”

　　“大当家的病了？怎么回事？”金燕西惊讶的问，却听鲁文华笑道：“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上次练功时间久了，有点着凉，后来就发烧了。唉，多少年不生病，这一下病势可不就是来势汹汹呢？所以张大帅邀请他一起来总统府的时候，他没办法来，就把我给推下山了。”

　　金燕西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刚刚鲁文华说的分道扬镳的话，他心里乱糟糟的，忽听鲁文华吆喝一声，土匪们全都站起翻身上马，他一惊抬头，就看见鲁文华冲他抱拳道：“行了，就在这儿分别吧，都是大老爷们儿，也不用唧唧歪歪的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希望下回再见你，可别又是生死关头了。”说完翻身上马发一声喊，那几十匹马势若奔雷，转眼间就去得远了。

　　金燕西怎么也没想到土匪们这么急性子，人都傻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儿，再大喊一声“三当家的”，鲁文华等人早就去得远了，情急之下，刚要解开马车上的马追过去，就看见车夫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这才想起这马车不是土匪们的。无奈之下，只好从怀里掏出手枪，用左手向天开了一枪。

　　鲁文华等人真是心急如焚，无端端为了金燕西耽误回山日子，不知道大当家的病情如何，这会儿哪有不撒欢儿往回跑的道理，谁知还不等跑出一里地，就听见后面传来枪声，震的鲁文华身子一抖，连忙拨转马头，又疾奔了回去。

　　结果就看见金燕西站在当地，他旁边那辆马车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鲁文华四下张望，没看见敌人，不由得奇怪道：“刚刚那枪响是怎么回事儿？别不是你朝天放了一枪吧？“

　　金燕西点点头：“是，是我朝天放了一枪，然后车夫吓的赶着马车就没命的逃跑了。”

　　“你小子干什么啊？我付了十块大洋的车钱呢，估计让他再拉你跑个百八十里的路也用不完，你现在把他吓跑了可怎么办？我手里一人一匹马，也没有多余的可以给你啊。”鲁文华有些急了，像看疯子一样的看金燕西。

　　“三当家的，我想回山上。”

　　金燕西终于将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他的身上一阵轻松，看着鲁文华瞪的快要凸出来的眼珠子，他斩钉截铁的道：“我想做一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我不想再这样浑浑噩噩过下去了。就算要抢回自己心爱的女人，我也要向她证明，我有这个资格。三当家的，我想通了，你们是真正的好汉，只要是好汉，就算是土匪，也不会给祖宗爹娘蒙羞，所以，求你看在我在鸿雁山上也呆了几个月的情分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是的，他真的想通了：乱世当中，没有实力就要任人欺负，这一次如果不是下山时张逸山派人送给自己的枪，他就没办法救回清秋，甚至连自己也要遭到折辱。更何况，天下虽大，已经没有他金燕西的立足之地，北京有白秀珠，南方又有元立峰。清秋和宝宝已经有了欧阳，父母兄弟姐妹不知流落何方，金燕西在心里念了一遍又一遍，却发现只有鸿雁山，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处。

　　“燕西，你没发烧吧？”鲁文华跳下马，摸了摸他的额头，奇怪道：“你之前不是不肯留在山上吗？我算算啊，被强掳上山，然后逃走一次，然后又算计大哥，当着众人的面儿好不容易争取到了机会……”

　　“三当家的，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就问你一句，你要不要我？”金燕西让鲁文华说的脸上有点儿发烧，但这事儿的确是自己反复无常，也怨不得鲁文华疑惑。

　　“柳条子，你去和大牛骑一匹马，把马让给燕西吧，别磨蹭，都快着点儿。”鲁文华没回答金燕西，但是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金燕西立刻一脸喜色，学着鲁文华刚刚抱拳道：“那小弟谢谢三当家的了。”

　　“三当家的，为什么是我让马啊？你让大牛把马让出去不行吗？”柳条子大喊，却听鲁文华大叫道：“废什么话？别人让了马也是坐你马上去，谁让你个子最矮身材最瘦？少他妈磨蹭，快点儿。”这话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柳条子也忍不住笑了，利落的跳下马来到江大牛马边：“对不起了哥哥，这可不是小弟我要赖着你。”说完翻身上马。

　　“你的伤行吗？”鲁文华看金燕西上了马，有些担心的看了眼他右肩伤势：“要是不能颠簸的话，我还是找辆马车，慢慢把你拉回鸿雁山吧。”

　　“不用。”金燕西咬牙道：“我撑得住。”

　　事实证明，七少爷虽然从思想上脱胎换骨了，但是这单薄的身子骨儿想要一下就适应长途奔马，还真是不现实的幻想。

　　就因为这样，鲁文华不得不再放慢脚步，原本三天的路程足足又走了六天，直到第七天，在路上遇到前来接应的土匪，才知道张逸山和赵军师在山上都有些呆不住了，生怕他们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派了土匪下山打听。

　　金燕西的伤在这长途疾奔中，竟然慢慢的恢复了五成，到第七天傍晚，一行人终于回到鸿雁山。

　　“怎么样？故地重游，心情如何？”土匪们往山上走着，鲁文华看金燕西满脸的感慨，忍不住笑问了一句。

　　金燕西感叹道：“从前在山上的时候，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才能离开。谁知道真等离开了的时候，心里还有些舍不得。兜兜转转几经周折，我竟还是回到了这里，三当家的，不知道你信不信，今天再次站在这里，向聚义厅走着，我就觉着好像回家一样。”

　　“嘿，你小子，看来大当家的和兄弟们还真没白疼你。有你这句话，值了。”鲁文华哈哈大笑，鸿雁山上的土匪大多都是三四十岁的汉子，要么就是几岁的孩子，像金燕西这样二十才出头的还真没有，所以他在山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把他当弟弟看待，尤其是在张逸山冤枉了他差点儿让他丧命之后。

　　“大当家的，我回来了。”特意不让兄弟们前去禀报，鲁文华咋咋呼呼的一步跨进了聚义厅。

　　张逸山正和赵军师说这个事儿呢，疑惑进京的土匪怎么会到现在还没回来，如今一见到他，不由得大喜过望，连忙都站起来，张逸山哈哈大笑道：“你个兔崽子，是不是进了北京城，看见人家那繁华腿都挪不动了？明明知道我还病着，却耽搁了这么些日子。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别提了大哥，不是我不肯赶回来，实在是为点事耽误了。看看我把谁给你带回来了。”鲁文华说完，朝门外大叫道：“进来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金燕西慢慢从门外走进来，别说，他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面对张逸山。虽然这老头差点儿把他打死，但对这个土匪头子，他心里没什么怨恨，反而因为那些过往，心里觉得多多少少亏欠了张逸山。

　　“燕西？真的是燕西？”

　　张逸山惊讶的看着金燕西，好半天才咧开大嘴一乐，伸手就拍在了七少爷的肩头上：“行啊你小子，还知道回山看看我，算我没白疼你。不过你离山也就三个多月吧？咋样？在山下混的如何啊？还做着你那土布买卖吗？咦？这……怎么了这是？”

　　那一巴掌恰好拍在金燕西的右肩，牵动了他胳膊上的枪伤，一开始还忍着不肯露出异态，谁知张逸山一边说一边拍，直到把金燕西拍的差点儿趴下来，七少爷再也顾不上伪装了，疼的龇牙咧嘴哎哟连声。

　　“别提了大哥，还卖土布呢，你不知道，这小子是真能惹祸啊。这要不是咱们急着回山，在路上远远看见他穿着那套衣服和人家对抗着，他小命就没了。”鲁文华大大咧咧的说着，一边接过旁边土匪递上来的大海碗，咕嘟咕嘟灌了一肚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