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寸流年》爱吃爱睡的猪

5、第五章

　　送走了向苏晨，向和煦微笑着看着这座校园。闭上眼感受这座大学的气息。

　　远处的教学楼里隐约传来阵阵读英语的声音，还真是让人怀念的声音。当初她英语不好，硬拉着已经高三的他跑到树下读书。每次英语考试出来，他一脸嫌弃地看着她，“你的脑子长来是要干什么的？我真怀疑你这么多年的饭都吃到哪里去了？”

　　她有点纠结，“这个问题很难探究啊，不过我知道我吃的饭最终都变成便便了。”

　　“向和煦。”他大声吼她。

　　她小声抵抗，“难道你吃的饭不会变成便便，那你是把它们藏哪里去啊？好节约粮食哦。”

　　韩子依拍拍自己的额头，忍住想吐的冲动，大声说：“这么多年真是难为你妈妈了，你不带脑子也能长这么大。”

　　她嘿嘿一笑，“过奖了，我生命力是强了点。”

　　头上一痛，韩子依把试卷卷成一卷敲在她的头上。

　　她一脸委屈，“不怪我，我是个纯正的中国人，学英语肯定是有障碍的。”

　　“嗯......按你的说法，英语好的就不是纯正的中国人了。”

　　她放低声音，“不是这个意思，我主要是想表达一下我们这些受英语折磨的广大学子对美国资本主义的强烈不满。难道你不觉得这是美资本主义在偷偷地不断地渗透我们腐蚀我们的坚强意志吗？”

　　“哦......没想到你还挺有爱国情操的啊。那你说说看，你要怎么抵抗美资本主义的腐蚀呢？”

　　她理直气壮起来，“当然是坚决地拒绝啊，这就体现在我对待英语的态度上，结果直接表现在我的英语成绩上。”

　　又是一敲，“考得这么差你还那么多理直气壮的借口。”

　　她垂死挣扎，小声嗫嚅：“有伟人说：就算喝了醋也要表现得像喝了酱油一样。”头上又是一敲。她摸着头不敢在说话。

　　他瞪着她，良久之后才开口：“下次要是再考不好就一个星期不见面。”

　　她苦着脸，“子依，不要这样子啦，一个星期见不到你，我会心碎的。”

　　他凉凉开口：“反正你的心习惯了。”而后一脸同情地摸摸她的头，“像你这样的，在电视剧里总是能活到最后的，放心吧！”

　　她疑惑，“为什么？”

　　“够笨，所以没威胁，而且祸害遗千年。”

　　她气结，一边骂万恶的资本主义你凭什么折磨中国广大学子一边每天晚上回家都复习到12点，第二天迟到又被老师骂。结果下一次考试低空飞过，喜滋滋地跟他报告，他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了一周。还记得那个时候她说的最地道的一句英语是：I love you！时时跟他说起，他耳根发红，大声吼她：“向和煦，你能不能给自己留点脸面？”

　　“是向和煦向老师吗？”一个优雅地女声响起。

　　向和煦拉回自己的心绪，转头微笑：“是的！请问您是？”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老师，穿着得体的套裙，整个人看起来典雅端庄，让向和煦有些着迷，她一向最喜欢文静的女孩子，像韶音这样的。莫非，大学女老师都是这样气质的？那她是不是也要稍微端庄一点，想着站直了身子。
　　那女子看着她的眼珠子四处乱转，还不时皱眉，微笑道：“您好，我是哲学系的老师周雪，系主任让我来接接你。”

　　向和煦摆出优雅的笑脸，柔声道：“周老师您好！麻烦您了。”

　　“不用客气。来请往这边走。”

　　向和煦跟着她的脚步往办公楼里走去，一路上周雪不停地向她介绍一些院里的情况。这幢办公楼是几十年前就建好的，比较偏也比较旧。由历史系和哲学系的老师共用，1、2楼是历史系老师在用，3、4楼则归哲学系老师，不热门的专业自然受冷遇，向和煦早有心理准备。

　　周雪最后把她带到了系主任办公室。

　　系主任是一个年近50的中年人，头发略微有些秃了，见到向和煦很高兴，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向老师，欢迎欢迎啊！我们院有了您那可是如虎添翼啊！”

　　向和煦谦虚地笑笑：“主任过奖了，我知道我们院里有许多哲学界的泰山北斗，能与这些老师们一起工作，是和煦的荣耀！”

　　一番寒暄之后，系主任才让周雪把她带到她的办公室，在3楼靠西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日落。
　　周雪不好意思地说：“我待会还有课要上，不能陪你熟悉教学地点了，你在办公室里稍微等一会，我找个人来替我。”

　　向和煦本来打算拒绝的，她却已经走远了。

　　转身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闭上眼睛，窗外知了声阵阵，听着却不显得聒噪。心情很愉悦！他曾经也认真听过这蝉歌吗？答案是：不会！他才没有这么的闲情雅致！

　　突兀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她的享受，睁开眼看看门外，是一个约莫30岁左右，身材修长，容貌俊朗的男子，有些像日本男星柏原崇，不过浑身上下散发出儒雅的气质，向和煦一下子想到了运筹帷幄的诸葛孔明。

　　那男子优雅地微笑道：“向老师，我是哲学系的老师张雅泽，周老师让我来帮她带您熟悉一下坏境。”

　　向和煦扬起微笑：“那就有劳张老师了。”说着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两人并肩走出了办公楼。

　　一路上张雅泽都耐心地向她介绍，温文尔雅，谦恭有礼，向和煦对他的好感增加。大概是因为他给她的感觉很像10年前她初次见到的他吧。

　　期间不断有人向张雅泽问好，女生居多。他都彬彬有礼地回应，既不摆老师的架子，也也不故意讨好！若是在美国，老师和学生之间有暧昧关系的人不少，看得出他很受女学生的欢迎，可他却主动拉开距离，心中对他的好感更是增加。

　　张雅泽一边往前走一边细细观察这女孩，并不是十分美丽的女孩子，浑身上下散发出恬淡的气质，像是有一股魔力，总是不自觉地拉着别人往她身边靠。微笑着问她：“听说向老师在美国念的大学？”

　　“嗯。张老师是在哪里读的大学？”向和煦微笑道。

　　“就是本校，读了研究生之后直接留校任教。所以我既是这里的学生又是这里的老师！”

　　“呵呵，其实这样也很不错。张老师是本市人吗？”

　　“是的。土生土长的C市人。也去过一些地方，却始终觉得还是C市最美！”

　　“我也这么觉得！”

　　“难道向老师也是C市人？”

　　“嗯。土生土长的。”

　　“哦，那为什么又到美国去了呢？”

　　向和煦歪着脑袋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一番纠结之后轻笑道：“大概是因为我上辈子造的孽太多了吧。”

　　张雅泽疑惑地看着她。

　　向和煦笑道：“所以才会因为各种原因被迫去了美国，天啊，你都不知道我为了学英语付出了多大的代价，那真的是人间惨剧啊！”这倒是真的，每每想到自己苦学英语那段日子，向和煦就觉得自己上辈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张雅泽一听他这话，忍不住笑起来。

　　向和煦看着他，淡淡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一瞬间让她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忍不住也笑起来。

　　在不远处一辆奥迪车中，韩子依看着谈笑自若的两人，没想到回来拿些东西竟然又看到了她。按照她的性格，若不是心存好感的人，是绝对不会这般巧笑嫣兮的，可见，她对身旁的那个男人......并不讨厌！

　　嘴角扬起一丝讥诮，熄灭手中的香烟，一踩油门，离开C大！

　　心里却总是闷闷的无法排解，车速也越来越快！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让他恢复理智，慢慢地降下车速，拿起耳机接通电话，“喂。”

　　那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子依，我已经到了，你在哪里？”

　　“我也快到了。刚刚有些事耽误了。”

　　“嗯。没事，我先自己坐坐。你开车注意点，不要开太快了。”

　　“嗯。”挂了电话，韩子依目视前方，不再思虑其他，专心地开着车，往目的地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