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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高洋的果决 ...


  •   顾惜说:“我不是仙子,你以后别这么叫我了。”
      他满不在乎道:“我说了也没人信,都当我是胡说八道呢!我爹以为你是我或者我二弟捡来的,他们都把‘仙子’这件事当成玩笑,真正恼人。”

      这倒也是。
      子进说如果不是她长的这幅尊容没人肯信,早不知有多少麻烦了。好在子进对她极为依赖,也没有人跟她一般见识,不然早以“妖言惑众”罪斩首了。

      顾惜说:“这样最好,我一点儿仙术没有,如果真有人让我表演一番,我定会羞愤致死的。”
      他笑一番,又笑一番,忽然专注看着她:“不论别人信不信,我一定是信的。你给我的暗示,真是妙哉!”

      她什么时候给过他暗示?
      难道是说那个不小心滚落在地的酒杯?
      人类就是这样,总把巧合当成天意。

      他陷入意乱情迷似的,满脸绯红,摇头吟道:“大车槛槛,毳衣如菼。岂不尔思?畏子不敢。大车啍啍,毳衣如璊。岂不尔思?畏子不奔。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顾惜真受不了这个,推搡他一下:“咬文嚼字的累死了。”
      他兀自沉浸在幻想中,“你知道吗?她叫大车,她说她叫郑大车。别样的女子,别样的风情,连名字都那么有风致。”

      “郑大车?”顾惜心说:“完了!”

      她以前没见过郑大车,但是听红菱讲过。她原是广平王元悌的妃子,后来元悌被一个叫尔朱荣的家伙杀了,郑大车便守了寡。高欢见后,惊艳到当场发生了生理变化,以为见到了天人,便纳为妾,极为宠爱。

      这般看来,以前二人从未见过,不然高澄不会这么失态。
      顾惜把这些跟高澄讲了,他听后,凝头不语,显得极为矛盾。
      忽然,他惊叫一声,像是被蝎子蛰了一样跳起来,以手捂住心口,用力揉搓,口中大喊:“好痛!痛死我!”

      有随从自暗处蹿出,帮忙解了胸口衣衫,惊异道:“世子胸口一个血红的点,应是让虫叮了。”
      他们自去大夫处,顾惜只好回到宴席中。

      子进问:“哥哥呢?”
      顾惜撇撇嘴,没有解释。他便不再问,过了一会低声跟她说:“郑氏不轨,目中有污秽的东西,让哥哥离她远点。”

      这小子,有点儿东西。
      顾惜不回话,表示不想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捡起一块白饼啃了起来,对上娄女士的目光,她微微摇头表示鸭梨不大。

      子进可以得罪,高澄可以得罪,唯有高欢和娄女士不可得罪。
      他们才是丞相府的正主儿。

      高澄回来的时候,高欢和众手下已经喝高了,不知谁扯起话题引到他的几个儿子身上,便嚷嚷着测试测试一下几个孩子行事的能力。

      一片叨嚷后,有人抱了几困捆乱麻,并排放在地上,高欢才道:“孩儿们,给为父把这乱麻理顺了,谁理的又快又好,赏!”

      大的小的纷纷摩拳擦掌,不为赏赐,只为能有一方展示自己本领的舞台,更为能在父亲和列位将士面前留下一个良好印象,在这千载难逢的时机里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一个刚会行走的小儿蹒跚着走过来,也试着拽一捆麻,乐得咯咯直笑。一个婢女连忙将他抱走。你瞧瞧,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出名要趁早的道理。

      子进小声说:“姐姐,我要去解手。”
      顾惜一把拉住他,“想逃?没门,哪儿都别去。”

      高澄不屑地喷着鼻息,像那匹受惊的马。
      顾惜盯着他,指了指心口。他苦笑着摇摇头,又伸手隔着衣服挠了挠。
      那粒花粉,终于在他心脏上扎了根。

      红菱曾跟她说过,世子与丞相的关系看上去平静无澜,丞相也极为赏识世子,可是世子对他是有很深的隔膜的。

      这话要从高欢打江山时一次战败拖家带口逃跑说起,后有追兵,还是小孩子的高澄却屡屡坠马,惹得高欢恼怒,搭弓射箭就要射死这个累赘,好在娄女士舍命护着,这才免了一死。

      孩子的心灵伤不起!自此,虽然高欢早将此事抛之脑后,可是已然在幼小的高澄心中深深扎根,无论父子看上去多么融洽,内心始终隔了千山万水。

      高浚、高淹、高浟三位小盆友早已做好准备,只等高欢一声令下。

      高澄不屑一顾,碍于娄女士平静眼神下暗藏的锋利,只得站出列。他一定觉得很悲哀,自己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跟这些个小屁孩子一较高下,赢了不光彩,输了丢死人。

      子进抹了把鼻涕,躲到顾惜身后。她将他拽出来,用力一推。他快速又回来,小声说:“我真的想尿尿。”

      顾惜说:“你的小算盘我还不了解吗?去,先做完作业再去。”
      他抽着鼻涕,极不情愿站到高澄身边。

      高浚是老三,看见高子进过去,立刻往旁边闪了闪身,表示嫌恶,并对老四高淹说:“你看看二哥,是不是需要让专门派个随从给他擦鼻涕?”

      声音不大,娄女士的脸色已经不好看。她不太喜欢待见自己这个儿子,觉得如此丑陋是自己的耻辱,但是也不允许别人发表意见,尤其还是个小妾生的儿子。

      她转头一扫,淡淡扫过高浚的母亲王氏,王氏立刻惊慌失措低下头,像个被老鹰盯上的小母鸡一样浑身发抖。

      子进小小的身子(比高浚高淹他们还矮些)只得往高澄身边靠了靠,高澄拍拍他的肩,示意别担心,哥哥罩着你。

      顾惜微微放下心,好歹一个娘生的。

      高欢摇晃着醉醺醺的身子问:“我儿,哪个先来?”
      五岁的高浟一步上前道:“父亲,孩儿先来。”

      高欢是一个完全鲜卑化的汉人,在他骨子子甚至以为自己就是个鲜卑人,连血液里的成分都能分析出少数民族的热辣血性来,不欣赏儒家的礼让三先,觉得跑得快的有肉吃,所以对高浟很是赞赏,并含笑瞧了他的母亲尔朱氏一眼。

      高欢有两个尔朱氏侧室,大尔朱氏和小尔朱氏。这个高浟的母亲就是大尔朱氏,全名尔朱英娥,契胡族,是杀死郑大车夫君的那个尔朱荣的女儿。

      听红菱说她原是孝明帝元诩的嫔,后来元诩被他的母亲胡太后给毒死了,元诩的妃嫔均被胡太后逼迫着削发为尼。

      她的父亲尔朱荣觊觎皇位已久,以“清君侧”为名发动“河阴之变”,将胡太后、小皇帝、以及众多不服从他管理的皇族大约两千人全部投入黄河淹死,过后很长时间,老百姓从黄河打捞出的鱼肚子里面,还能吃出人的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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