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归晚》十三晚生

5、全家福（4）

　　“爸爸。”我推开虚掩的书房轻声的叫唤靠在椅子上休息的老艾，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我，低低叹了口气，然后招招手让我过去，我将茶水放在书桌上，跪下来将头枕在他的腿上，他一下一下用历经沧桑的手抚着我的背。热气冲到眼里，拼了命往外挤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呵呵的笑出，声音透着疲惫，“想哭便哭出来，这些年委屈你了。”
　　“爸。”再也抑制不住，心里横隔的东西源源涌出，
　　“小晚，你要知道，感情的事没有界限，爱与不爱，谁又说的清楚，即使你躲他三年五年，他若是不爱佳音，日子还是照样要过，好歹现在他照顾的挺好的，不是吗？该放开心结了小晚，现在我们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怎么能不怪我，若不是我，陈季或许不会给二姐爱上自己的机会，若不是我，她会有更好的人照顾他，而不像现在因为义务因为责任。我静静的靠着，心却疼的滴血，老艾，我不该让你担心了……
　　在老艾面前我永远都不需要掩藏什么，就像那年我伤到连笑的力气都没有，狠狠将自己关在房里两个月，那年暑假是我历经最为彷徨的日子，在炎热烈日底下却依旧浑身冷的厉害，老许伤神，大姐二姐的不理解，却只有老艾，日日牵着我的手陪我看落日西下，他看着我，然后拍拍我的手背温柔的笑着，“我们家的小晚生终于长大了。”
　　夜深露重，告别了老艾回房，经过客厅时看到阳台微微有些星火，陈季任手里的烟肆虐，眼里哀伤的看着我，我朝他扯嘴微笑，而后便不再回头回房关门，黑暗中我却笑的越发张狂，陈季，我该恨你还是该感激你，希望今后我可以对你少些埋怨。
　　第二天一早一家子忙忙呼呼的吃着早点，趁今日所有人都在大姐便提议拍张全家福，老许老艾抱着小生坐中间，我站在后面，大姐二姐在我左右，身边腕着各自的丈夫，画面定格，笑靥如花。
　　下午和老许说了很久的话，她叮嘱我好好照顾自己，语重心长却又恋恋不舍，我看着她依旧扯着我的手还想说什么，俯身过去抱住她，“妈妈，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让你们担心了，二姐他们还等着我呢。”
　　“诶，路上小心，有什么事便回来。”
　　我点点头，在她脸颊上猛亲了一口，看着她甜蜜又嫌弃的样子，心里一阵暖意横流。
　　老许老艾一直站在门口看着我们的车子驶出很远却依旧没有离开，我的眼角一片湿润，二姐从副驾驶座递来纸巾，我摆摆手，头重重的靠在座椅看着窗外匆匆闪过熟悉的街道。昨夜失眠的后遗症袭来，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睛不自主的缓缓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