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夜流霜》屋顶上的猫朵

9、中间位置会让你变钟摆的

　　饭桌上，沈磐很郁闷，因为左边的爱女和唐姑娘嬉笑玩闹，鸟语花香，可右边的安陌年脑袋上却乌云密布，天雷滚滚。
　　沈磐的瞳仁像钟摆一样左右晃动，可依然猜不透，他不是不想问，而是两边都不好套话，弄不好自己就被孤立了，因此这顿饭吃的无比的纠结。
　　好不容易喂饱了肚子，沈磐落荒而逃。
　　唐瑾音见沈磐走了，便不那么拘谨了，忍不住问安陌年：“你怎么了？”
　　“没事。”很干脆地蹦出两个字。
　　于是沈大小姐看到这样的场景：
　　唐：“可是你看起来不开心诶。”
　　安：“没事。”
　　唐：“P，明明很有事的，你心情不好！”
　　安：“没事。”
　　唐：“心情不好可以跟我说的。”
　　安：“真的没事。”
　　唐：“好吧，那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好了。”
　　安：“真的没事。”
　　唐：“你不想说没关系哦，你就先纠结着，有什么后遗症自负哦。”
　　安：“真的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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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笙也快成钟摆了，这两个人一个很有耐心地罗嗦，一个很没耐心地应付，自己可看不下去了。
　　她豁然起立，抓起还在罗嗦的唐瑾音就冲出去了。
　　安陌年叹气，世界终于清静了。
　　冲出很远了，沈玉笙才停下来，恶狠狠地说：“你看不来他很不耐烦了吗？还在那罗嗦！”
　　唐瑾音气喘吁吁地点头：“我，我知道啊，我知道他没耐心，也知道，他不肯跟我说，但他似乎习惯用纠结困住自己，我怕他有一天会纠结而死，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呢，有义务照顾他的，不然这命不是白救了嘛。”
　　沈玉笙将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你？救？他？”
　　“没错，从哪方面来说，他都比我厉害，可是虽然他过了大风大浪，并不代表他不会在小沟小壑里翻船啊。”唐瑾音面不改色，他这不就翻了船了嘛。
　　沈玉笙点头表示同意，又问：“他有报恩吗？”
　　唐瑾音连连点头：“有的，有的，我要去一个非去不可地方，让他护送的。”
　　沈玉笙了然：“原来是这样啊，我本来看你一个姑娘家无名无分地跟着他，会招闲话，所以考虑要不要收留你的。既然是你有要事要办，那就等办完了再说吧。”
　　唐瑾音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自己的时空男女一起走没什么关系，倒是忘了这里终究是古代，还是有男女大防的，不过安陌年似乎并不介意这些诶……
　　沈玉笙拍了她一下：“不要发呆，我带你去见我娘！”
　　唐瑾音愣，没人告诉过自己，这个家还有女主子，几次用膳也没见过，她还以为沈夫人早就过世了呢，吐舌。
　　两个人七拐八弯地来到一座佛堂前，唐瑾音旋即明白了。
　　沈玉笙高喊着“娘”，冲了进去，唐瑾音快步跟进去，看到沈玉笙依偎在一位锦衣夫人怀里，夫人慈爱地抚着她的额发。
　　沈夫人抬眼看到唐瑾音，便松开沈玉笙，微微一笑，雍容华贵：“这位想必就是唐姑娘了吧。”
　　唐瑾音微笑抱拳：“夫人万福。”
　　沈玉笙拉过唐瑾音解释说：“我娘常年为我们家祈福，就常住佛堂了，但还是很厉害的女主人哦。”
　　沈夫人嗔道：“你也快成一家之主了，看你能不能也厉害一点，话说回来，相亲的事情怎么样了？”
　　相亲？！沈大小姐还要相亲吗？！唐瑾音一时间消化不了。
　　沈玉笙撒娇道：“娘，你就放心吧，爹都安排好了，我会让全天下的男子都为我倾倒的！”
　　唐姑娘瞬间石化，这位大小姐刚刚不是还在教育自己男女大防嘛，这会儿就发表出如此惊世骇俗之言了，对于这个时空来说。
　　沈夫人点了点沈玉笙的鼻头：“好志向，不过嘛，只要一个有本事的好男人为你倾倒就行了，倒得太多很麻烦的。”
　　唐姑娘被劈的粉碎……好有创意的教育方式！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沈夫人搂着沈玉笙继续说：“明天就相亲吧，正好让唐姑娘帮你挑挑，那个，唐姑娘如果有中意的，别客气啊。”
　　唐姑娘已经碎的起不来了……
　　“娘，她是安世兄的救命恩人，搞不好哪天安世兄就以身相许了。”
　　“这样啊，那以身相许前，还是可以挑挑的嘛……”
　　唐姑娘已经魂归离恨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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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瑾音晕晕乎乎地跟着沈玉笙离开佛堂，脑袋里来回荡漾着刚刚的情景。
　　沈玉笙贼贼一笑，在她面前小手一挥：“魂兮——归来——”
　　唐瑾音看着她，欲言又止。
　　沈玉笙跳脚：“哎哟，别这样看着我，我天天在家学习如何当一个好的通妖师，如何掌管一个大家族，又没空出去，不相亲哪能找到厉害的好男人呢？”
　　“听起来是没错啦，可是一般女孩子相亲不都会有些忸怩啊，害羞啊，什么的吗？”哪像您这样志向远大啊，唐瑾音默默补了一句。
　　“才开始是这样啦，不过三个月一次，都这么多次了，早习惯了，再说相亲大赛很精彩的哦。”感觉这位像是在看别人的比武招亲似的。
　　“相亲大赛？精彩？”唐瑾音翻白眼。
　　“对啊对啊！跟你说哦，先是海选，选出那些相貌好看心地善良才学出众足智多谋气质超绝武功不俗灵力高强的男人，然后在我们家练武场进行比武，最后挑选前五名跟我培养感情，三个月后，都失败了，就再举办一次。”沈玉笙很是自得。
　　“可是那些男人不一定都是喜欢你吧，可能有些是因为你们家的财势啊什么的。”唐瑾音分析道。
　　沈玉笙磨搓着下巴，思考道：“他们一开始是不是喜欢我，我是不知道的，但是最后淘汰的时候都很伤心难过痛哭流涕的。”
　　“不排除是因为得不到你们家的财势啊。”唐瑾音总觉得一个人不可能被太多人爱上，一个优秀漂亮的人，可能会有很多人趋之若鹜，但迷恋的居多，真正的爱情较少。
　　“有道理哦……”沈玉笙开始一个一个的思考，很多男子都向她献殷勤，淘汰掉的时候也纠缠着自己，让自己再给他们一个机会，却没有一个人真正在意过自己的感受，没有真正地想了解自己的，不然自己也不会没感觉了。
　　唐瑾音拍拍她：“别想太多啦，你命中注定的恋人一定在等你呢，就像梓沁一样。”
　　沈玉笙敲了她一下：“才没想太多，我要好好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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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两位！”二人应声回头，见安陌年站在不远处的假山旁，看着她们。
　　“有什么事吗？世兄？”话说这次安世兄似乎没有像往常那般来去匆匆了，是要办的事情比较麻烦吗？沈玉笙秀眉微蹙。
　　安陌年微笑，眼中有些掩不住的兴奋：“沈伯父要开始召唤妖兽了，有没有人想去看啊？”
　　“有！”两个女孩子相视一笑，双双奔过来，一人扯着安陌年的一只衣袖就跑。
　　“喂！你们知道在哪吗？”安陌年焦急大叫。
　　沈玉笙丝毫不放慢脚步，奔跑路线不变：“练武场啊！肯定的！”
　　安陌年依然焦急：“那至少别让我倒着跑啊……好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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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家练武场在沈家外院最靠东的一个院子里，三面都是回廊，一排排葱郁的盆栽沿着回廊摆放，染满一苑生机。另一面是小楼，楼层不高，最上层是一大间看台，楼边亭台水榭枫林假山，衬得小楼含苞待放。
　　唐瑾音暗自称奇，在这样清新的景致中，应该很有利于感悟自然，提升境界吧，她其实并不懂这些，但周围的环境让自己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沈玉笙用胳膊捅了捅唐瑾音，小声道：“看，我爹开始画阵了。”阵，唐瑾音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奇地看着沈磐在练武场的沙地上画了很大一个圈，圈内还有一个小一点的圆，小圆内画了一个奇怪的图腾，圆环里则写了好些看不懂的字符。
　　沈磐一口气画完，将妖兽蛋放在阵中，对他们三人严肃道：“笙儿，你护着唐姑娘站远些，陌年，我们开始吧。”
　　安陌年点点头，他有些紧张，之前捉到的妖兽都是直接召唤出来的，这次居然还要画阵，若他所料不错，这应该是压力妖力的阵法，这只兔妖究竟是什么来头，连沈伯父这样的通妖师都如此郑重？
　　沈磐走到阵前，见他眉头紧锁，拍拍他的肩道：“昨夜我仔细观察了这颗妖兽蛋，双色斑纹是混血的证明，它周身氤氲着紫色妖气，护住蛋身，妖兽时而安静，时而狂躁，很不安分。它妖力虽强，但不好控制，你当时下手的时候，费了不少功夫吧。”
　　安陌年点点头，若不是唐瑾音的相助，自己说不定会落败，心里对那个弹弓更是疑惑，但他并没有开口相询。在沈磐的示意下，他双手结印，默念咒语召唤妖兽。
　　念完，原本剧烈晃动的妖兽蛋一下子裂个粉碎，一个巨大的身影笼罩住他二人，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