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沦陷》苏小夕

41、好好照顾自己

　　青伶：
　　我在北平一切都好，端午佳节我会随同王爷和徐妃娘娘前往应天府中朝贺，那时，我们便可见面，你也要好生照顾自己。
　　莫念
　　青伶在庭院中看完莫念的来信之后，放下心来，想来到这古代之后，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至少自己的好友平安无事。
　　突然间，放在桌面上的信纸被风吹起，飘过了庭院。
　　青伶心下一惊，匆忙站起身，追着信跑了出去。
　　刚刚跑到门口，青伶便看到一个人蹲下去捡起了信纸，等他站起身的时候，青伶才看清是朱允文。
　　青伶唯恐信上的内容被朱允文看了去，匆忙跑过去，想要抢回信，却不想，因为用力过大，信被扯成了两半，一半在她手中，一半在朱允文手里。
　　“这是你的信吗？”朱允文看到是青伶后，问她。
　　青伶点了点头。
　　“我不是存心的。”朱允文解释说。
　　“我知道，”青伶抬起头来看着他，“我先走了。”
　　“哎……”朱允文想要叫住她，青伶却已经走进了府中，朱允文只好作罢，离开了那里。

　　“这手镯，果真和原先的那一个一模一样。”当莫念把做好的手镯呈给徐妃，徐妃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娘娘喜欢便好。”
　　“姐姐，不好了！”突然间，承玉闯了进来。
　　“承玉，出什么事了？”
　　“长乐，长乐她……”
　　“长乐怎么了？”
　　“长乐不见了！”
　　“什么？！”莫念吃了一惊，“可有让人去找？”
　　“已经派出去了，可是现在还没有回音。”承玉着急地说。
　　“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徐妃皱紧眉头道。
　　“娘娘，”莫念说道，“我想出去找长乐！”
　　“去吧，”徐妃说，“多一个人去找也好。”
　　“是。”说完，莫念跑了出去。
　　“我也去。”承玉紧跟了上去。
　　“长乐！长乐！”张玉骑马在北平的大街小巷中叫着长乐的名字，可是却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张将军，我们找遍了附近的地方，可是找不到长乐姑娘。”
　　“再去找！”张玉怒吼道，“再找不到，提头来见！”
　　“是！”
　　就这样，张玉带人找了一天，可是直到夜晚来临，也没有找到长乐的影子。
　　“你现在知道着急了？早些为什么那么狠心待她？”当晚，莫念赶去张玉家，质问伶仃大醉的张玉。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刚烈，”张玉眼里痛楚难耐，“我只是不想拖累她，没想到她……”
　　“那现在怎么办？你知道她会去哪里吗？”
　　“如果我知道，就不会在这里借酒浇愁了，在北平，她认识的人不多，能去哪里呢？”
　　“会不会，回了应天？”莫念问。
　　“回应天？她回那里做什么呢？她谁都不认识。”
　　“是啊，她的确谁都不认识，但是，她曾经和你在那里一起生活了五年，现在，你不要她，她只能回到那里去。”
　　“我……”张玉放下酒坛，站起身，说，“我要去找她回来。”
　　“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况且你醉成这个样子，怎么赶路？不如先休息好，明天再上路。”莫念扶着他走进屋内，扶他躺下，为他盖好被子。
　　“对不起，长乐，”闭上眼睛的张玉眼角流出了眼泪，“是我的错，你回来吧。”
　　莫念没说什么，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叹了口气。
　　“王爷。”第二日清晨，莫念回到了府中，找到了在后花园中的朱棣。
　　朱棣似乎知道她要来做什么，便问：“张玉去找长乐了吗？”
　　“嗯，张玉让我告诉王爷……”
　　“由他去吧，这几日，府中也没有什么要事。”朱棣淡淡地说。
　　“嗯，谢王爷。”
　　“若他真的能把长乐寻回来，一定会好好珍惜她吧。”朱棣看着已经化开的池塘说。
　　“我想会的。”
　　“总是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希望一切都能够挽回。”朱棣看了一眼池塘，离开了后花园。
　　莫念默默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想，也许张玉和长乐之间，还来得及，可是我们只见，却只能就此错过了。
　　应天，长乐坐在自己曾经生活了五年的院落内，细细地看着每一处。
　　五年了，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可是人，却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人了，既然留在张玉身边只不过是徒增伤感，不如就此远离他，给他清静，也好让自己在时间中慢慢地忘记他。
　　“长乐！长乐！”突然间，长乐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是幻觉吧，长乐想，张玉怎么可能亲自来找她呢？便没有起身，继续坐在原地。
　　突然间，大门被人推开了，长乐回头看去，张玉正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一身风尘。
　　“张玉，”长乐惊讶地站起身，看向他，脸上依稀还有未干的泪痕，“你怎么来了？”
　　张玉没说话，径直冲过来，把长乐揽在自己怀里。
　　“长乐，不要再离开我了，”张玉紧紧抱着她，“没有你在身边，我怎样都开心不起来。”
　　“可是……张玉不再担心了吗？疆场上生死难料，如果有一天，我们阴阳两隔……”
　　“我不怕了，”张玉摇摇头道，“如果只能和你共渡一天，我也甘愿，长乐，和我回去吧。”
　　“张玉……”长乐紧紧抱住了张玉，落下了眼泪。

　　北平，张玉大喜之日，四周的街坊始终认为张玉和长乐之间，有违伦理，不愿意前往道贺，但是好在朱棣，徐妃，莫念，承玉前去了。
　　张玉和长乐行过夫妻之礼之后，朱棣拍着张玉的肩膀说：“总算是花好月圆，以后，好好珍惜她吧。”
　　“嗯，王爷，我会的。”张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承玉，长乐都嫁人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呢？”张玉和长乐被送入洞房之后，徐妃不忘打趣承玉。
　　“姐，你着急什么嘛，我都不急。”
　　“你不急，再拖下去，恐怕要成为一个老姑娘了。”
　　“我不怕，反正有姑姑陪着我呢。”
　　“你姑姑再过两年便要入太子府了，到时候，你便真的是一个人了，还不如早些成亲才好。”
　　说到这里，莫念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表情。
　　“姐，你看这菜色多好，你多吃点。”承玉夹起菜，放到了徐妃面前的碟子里。
　　“好好好，我不说了，”徐妃知道她是为了让她闭嘴，便无奈地说，“这件事先放到一边。”
　　当晚，承玉喝醉了，走路有些摇晃，莫念最后一个离开张玉的小院，关上了大门。
　　“桂花糖咧！桂花糖！”突然间，有叫卖的货郎担着一担桂花糖从他们身边经过。
　　“桂花糖！”承玉听到这个声音后来了精神，“我要吃桂花糖，好久没吃了！”
　　“你怎么喜欢吃小孩子吃的东西？”徐妃责怪道。
　　“娘娘，我去买点吧。”莫念唯恐承玉会大吵大闹，慌忙站出来说。
　　“好，那去吧。”徐妃说。
　　“是，”说着，莫念朝着小贩那里走去，“等一等！”
　　小贩听到声音后停了下来，回过头问：“姑娘买桂花糖吗？”
　　“嗯。”莫念点了点头。
　　小贩包桂花糖的时候，莫念问：“这么晚了，还出来卖桂花糖吗？”
　　“我娘亲病了，我想多出来卖些桂花糖为她看病。”
　　“原来是这样。”
　　“你的桂花糖包好了。”小贩这时递过纸包。
　　“哦。”莫念接过，把几个碎银子放在他手里。
　　“用不了这么多的。”小贩说。
　　“拿去吧，给你娘亲看病。”
　　“可是……”
　　“没关系，”莫念笑笑，“你是一个孝子，我既然遇上了，理应帮助你。”
　　“那谢谢姑娘。”
　　“莫念这么善良，难怪太子要她。”
　　目睹这一切的徐妃说。
　　朱棣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莫念微笑的样子。
　　买好桂花糖之后，莫念朝着承玉走去，却不想，有人骑着一匹马突然冲了过来，莫念虽然侧身躲过了，但是却也倒在了地上。
　　“莫念！”徐妃吓了一跳。
　　刚想让朱棣过去看看，朱棣却已经跑到了莫念身边。
　　“伤着了吗？”朱棣蹲下身问。
　　“没有。”莫念摇摇头。说着，她准备站起身，却又重重地坐回地上。
　　“怎么了？”
　　“脚扭伤了。”莫念说。
　　“我扶你吧。”说着朱棣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扶了起来。
　　“扭伤了吗？”莫念被朱棣扶着走到徐妃身边后，徐妃问。
　　莫念点点头。
　　“这要怎么回去呢？上下马车不方便。”
　　“娘娘，无碍的，”莫念说，“我走着回去便好。”
　　“不行，”徐妃摇摇头，“你身边没人照顾，不安全，这样吧，”徐妃看向朱棣，“王爷，我照顾承玉，你扶着莫念回王府如何？”
　　“也好。”朱棣点了点头。
　　虽然徐妃那样说，但莫念知道尊卑有别，她始终没有让朱棣扶她，而是一个人扶着墙走。
　　朱棣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在她身边陪着她。
　　许是扶着墙壁有些吃力，再加上脚部越来越痛，莫念最终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朱棣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我背你吧。”朱棣说着，走到她面前，背朝着她蹲下来。
　　“快点，”见莫念没有动静，朱棣忍不住催促，“再磨蹭下去，天都要亮了。”莫念只能由着他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