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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只是一次相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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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上我们都疯了一样。尽情的喝呀,闹啊,就像一群孩子,醉眼朦胧中我们都回到了过去。鑫莉看着造了反的我们,苦笑着坐在旁边,还不时小声提醒我一下少喝点。其实我今天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心里头憋着事呢,哪敢像他们那样放肆。果然,当年苏醒郑宇的朋友圈成员之一阿毛借着几杯猫尿开始胡言乱语了。他眯着本来就不大的小眼睛,盯着郑宇看了好一会儿,嘿嘿地贼乐。
郑宇不是那脸皮儿薄的人,可是他还是知道这兔崽子想说什么,拿起勺子就丢了过去,啪叽,正敲在那家伙的塌鼻子上。“好好喝你的酒,大鱼大肉堵不住你的嘴。”
阿毛揉着鼻子站起来使劲够着敲郑宇的脑袋,郑宇向后撤着,伸手啪啪往掉打他的爪子。
这时候,他衣服口袋里响起了音乐。
阿毛像是逮找了什么似的,眨巴着小眼睛突然就冒出一句:“好粘啊,你这小情人。”
苏醒激灵一下就跳了起来,上去啪就打了他头一下。看着苏醒怒气冲冲的样子,阿毛有点不甘心地嘟囔着:“本、本来就是嘛,还怕说?离开这么一会儿就想,那会儿带来得了••••••”
苏醒不再拍他的头,改成直接拧住他的脸一把提了起来,“你有完没完,再说,信不信我抽你。”
“哼,••••••”阿毛晃晃脑袋,甩掉苏醒的手,捂着腮帮子坐在那儿真的不再说话了。
我一直紧张兮兮的偷眼看着鑫莉,她好像没什么反应。我自说自话又好像是说给她听:“郑宇,嗯,也该再找一个了,离婚这么多年,是吧••••••”我的脸红了,反正喝了酒,也看不出来。那俩活宝估计是喝高了,就和傻子似的看着苏醒和阿毛揪斗。郑宇不理他们的茬,跑到阳台上接电话,只模模糊糊听到几声嗯啊。确实挺柔情蜜意的。
一直闹到快半夜了,酒喝完了,人也趴下了。郑宇和苏醒还好,舌头有点大,我在阿毛沉默以后,也放松了警惕,一路干下来,晕头转向的就上了床。什么k歌,早都晕菜了,梦里k吧。郑宇和苏醒坚持要带那仨活宝走,我迷迷糊糊听见了,蹭一下就从床上窜了起来,头脑还没有醒过来,身体已经杵那儿了:“那什么,苏、苏醒你别走,你去哪儿?今个和我睡。”
我看到郑宇寡白的脸上(他是越喝酒脸越白)流露出一丝奸诈的笑,哼哼,知道你想什么呢,我现在真是醒了,也被刚才自己的话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看鑫莉。她正在去给睡着了的成成盖被子,估计没听着吧。我松了口气。苏醒摇摇头,扶着门说:“你看这仨,怎么着也得送回家吧,送完了我就在郑宇那儿凑活一宿得了,我后天走,明天有时间我过来。”
“可你们怎么回啊,车不能开,先打个车吧,都不在一块住着,东西南北都有,转去吧,我头晕,管不了你们了。”
苏醒看了郑宇一眼,郑宇诡笑着说:“有人接我们来了。”
哦,我一下子明白了,刚才那电话就是说这个呢吧。
鑫莉过来看他们喝的实在有点儿多了,极力挽留,最起码让那三个别走了。苏醒笑着说:“没事,郑宇,有、有个专职司机,我们一喝多了他就负责到底,放、放心吧。”
我沉默无语,看着他们五个连拖带拽的滚下楼去,鑫莉还忙着换鞋要去送,我拉住了她,我不想让她看到沈林,不知为什么。
我来到阳台,透过窗户看他们从楼门出来。秋天的夜空深邃明朗,月光洒在一个人的身上,他正倚在车门向上望着。我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他在看着我家的窗口,我的身影他看到了吗?嗨,看到又怎样,我心虚什么。
他接着看见那五个活宝了,着急的冲上去。我看到他准确的先扶住了郑宇,半搂半抱地扶着。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那样子应该是心疼和担忧的,皱着好看的眉毛?蹙着额头?撅着嘴?像那个爱撅嘴的夏斌,呵呵。我自己咧嘴笑了一下,我想起夏斌来了,那个好玩的小孩儿。
在家里,我和苏醒都没敢提郑宇和沈林的事,我其实充满了好奇,真的,那时候好像有那么一点卑鄙的想法,好龌龊的,一闪而过。
我到底是盼着苏醒能单独和我在一起呆一会儿的,哪怕一小会儿。
可是他身不由己,天天被许多人拽来拽去。第二天要走了,他终于逮个空跑到了我家。正好是周六,成成不上学,中午饭点儿,我提议出去吃,其实我是有目的的,心里贼贼的想。可是成成是个小尾巴,走哪儿都得带着他。
“我想吃面。”我低低地告诉苏醒,“你请我。”
“好啊!”苏醒阳光灿烂,连一点儿惊愕的表现都没有。
“我要去北街。”我就像个撒娇的女生。
“我知道个好地儿,去北街干嘛啊,那么远。”他大咧咧。
哦,好吧,我什么也没有说。
那面确实香,可是我吃着没有滋味。苏醒和成成一个劲逗,两人吃了三碗,吓得我赶忙拦着,怕自己儿子撑坏了。
我说:“可惜不是年底啊!”
他说:“年底我没时间。”
我说:“冬天要到了。”
他说:“北方天气真他妈操蛋。”
我说:“一直没有回学校看过。”
他说:“看它干什么。”
我沉默,他就又去逗成成。
第二天,苏醒走了。我正好白班,很好的借口,我没有去。
下班回到家,成成嘟着嘴,我笑着问他怎么了,他说妈妈骂他了。这时候,鑫莉过来了,她有点歉疚地说:“这孩子,淘死了,你看看,也不知怎么就翻出你的这个了。全倒腾出来了,把你这个给摔断了。”她手里端着的是一个装过相册的小盒子。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当时就大了。
鑫莉瞥了我一眼,笑着说:“谁还没点儿过去,我没看你那信,也不外乎就是情书什么的,哼。我就是可惜这块玉。”
我松了口气,立马又紧张了,
玉?我掀开盒子,一封一封信整整齐齐在那儿安安静静地躺着,旁边,是已经裂成两半的,苏醒送我的那只玉佩。
断开了,再也不是完整的了,也不可能再次合成完整的一个。我盖上盒子,心想,十多年的时光,已经改变了一切,玉,纯洁而坚硬,却十分脆弱,一如我们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