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年》茗墨潸然

9、第一章——在青春最灿烂的时光里【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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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苏颜的车里，几个人难得的安静，就连师楠也只是看着窗外。
　　苏颜紧抿着嘴，死死地握着方向盘，将油门踩尽，瞬时车子在午夜的街道上飞驰。车里其他几个人都紧张起来，坐在副驾驶的师楠看着她，也并没有吭声。
　　桑芮抓着秦小卿的手，紧闭着眼睛，脸色煞白地靠在秦小卿的肩上。车子在一个拐道上因为一个急转弯，差点冲出了道边的护栏，刺耳的刹车音使每一个人悬着的心终于平静了一些。
　　苏颜仰靠在座椅上，将头后仰着，紧闭着双眼，大大的喘着气。秦小卿终于忍不住了，低吼了一句：“苏颜！如果你想死的话别拉着我们陪葬！”
　　苏颜没有说话，她慢慢睁开双眼，看向窗外，才发现竟然不知不觉到了海边。心里有种冲动，于是拉开车门，往沙滩上走去。看着苏颜下车，师楠和秦小卿互望了一眼，无奈大家也跟着下了车。几个人跟在她后面，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夜，吹着刺骨的海风，每个人都抖得厉害。
　　就这样，大家一前一后的走了一小段，也许是因为太冷或者太晚，桑芮低低地喊了一声：“苏颜......”
　　听到喊声，她回过头，看着单薄的桑芮，心里有些心疼，她笑了一下：“如果觉得冷，我们现在回去吧......今天住我家，这么晚学校是肯定进不去的了。”然后她想越过秦小卿往回走，但是，胳膊被她猛地抓住，她顿住脚步，却并没有回头，身后，秦小卿沉定了很久的声音，在海风的次虐下，听起来有些飘忽。
　　“苏颜......我不知道你跟那个人是什么关系，但是，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不好，很糟糕。我们可以理解，但是，你不应该这样憋在心里......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在生什么气......”她深吸一口气，“我承认之前我见过那个人，那个人......”
　　因为后面那句话，大家全都很惊讶，就连苏颜也转过身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秦小卿慢慢松开苏颜的手，低着头，将今天遇见夏目城整件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她，并且将他们的对话也如数说了出来。她以为自己的这个消息，至少他们的那段对话会令苏颜惊颤，毕竟，是关乎于她性命的事情。可是苏颜听完她的叙述，五秒后，突然耸动着肩膀哈哈大笑起来，捧着肚子笑的格外夸张。
　　“哈哈哈哈哈......结束？夏目城和江陵？哈哈哈哈......秦小卿......哈哈......你，你太搞笑了......哈哈哈......”她笑的前俯后仰，连话都说不清，好不容易等她笑够了，眯着眼看向一头雾水的秦小卿，慢慢地跟她将事情理了一遍。
　　原来之前秦小卿所听到的“结束”，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是指，节目结束。
　　“所以说，你们刚才在酒吧门口说的......”
　　“就是因为有人打电话告诉了我，所以我才幸免遭他们捉弄。”
　　“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准确点说，”苏颜揽着秦小卿的肩膀，“他只是想着法子让我出丑罢了，让我丢脸......不过很可惜，他失败了。”说完，她看着秦小卿轻笑了一下。
　　顿时，几个人都无语。
　　这......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情况？！之前还担心的要死，以为苏颜真的有什么问题，结果，竟然只是被设计捉弄？！还是被那个人！那个人......表面看着那么冰冷，那么没有感情的一个人......完全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不过......不能保证他身边那个人做不出来......天呐，这样一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人，竟然会有这么幼稚的行为！这么......没有水准的行为......还失败了？
　　虽然对夏目城完全没有任何好感，可是想到这里，秦小卿嘴角微微弯起。
　　“你们......是什么关系？看起来好像很熟悉的感觉，是因为都是富二代，所以经常一起出去玩吗？”师楠突然发话，眼底闪着亮亮的光芒，谁都猜得到她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朋友？拜托，你看我们哪里像是可以一起互相看着吃饭然后再一起勾肩搭背唱歌的人吗？”苏颜白了她一眼。
　　互相看着吃饭？恐怕还不到吃饭光看着两个人都会吐吧......至于勾肩搭背的唱歌嘛......哼，传闻夏目城可是典型的公鸭男......还有，富二代？有见过30岁都还称为是富二代的人么......
　　“那，你们很熟吗？”一直没有说话的桑芮，此刻突然问了一句至关重要的话。
　　苏颜看了眼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桑芮的表情不太对劲。
　　“算是......熟的吧......”苏颜一副很不在乎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着，“因为两家企业是对手，所以从小就互相看不顺眼......不过他已经很老了，竟然还欺负我这么一个小他6岁的幼女！可恶至极！”
　　“幼女？”秦小卿斜睨了她一会，眼底满是鄙视。
　　“怎么，难道我不够幼吗？”似乎是心情很好的样子，苏颜就连看人的眼神都变了。
　　这种眼神......秦小卿看了就跑，因为她知道即将而来的肯定又是一番血战......
　　苏颜追着秦小卿在沙滩上跑着，师楠也嘻嘻哈哈地跟在她们后面，而桑芮则微笑的一个人走在末尾，不过，因为秦小卿的缘故，所以下意识的大家并没有与她拉开很大的距离。
　　夜已经很深了，凌晨的海边，凛冽的海风吹着，吹着每一个人的脸都辣辣的疼着。沙滩上或深或浅的留下每一个人的脚印，好像是温柔的......那么美好......不知道是谁，一直在哇哇大叫着，但是，却是让人听着那么安心......她们每一个人的脸上，展现的是最单纯的快乐......
　　也许是跑的累了，秦小卿停下来，等着桑芮走近。因为跑动的原因，原先冻僵的脸上已经开始泛红，桑芮微笑着走近了她，撸了撸她凌乱的头发，目光相触，心底流淌着比身体更温热的暖流......
　　脚下是柔软的沙砾，突然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无规律的跳动着，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却让人感觉是最温柔的时候......也许是这个导致内心情愫泛滥的原因，几个人各据一面的躺在沙滩上，想着那些跳起时有些鬼魅的海浪，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温暖。
　　浓墨的夜色，偶尔有一些星点，刷刷的海浪声，在这个深冬的午夜里，显得格外空寂。她们都没有说话，仰望着头顶的天空，似乎每一个人都是格外的兴奋。
　　“呵呵，觉得我们真傻，这么冷的天还躺在这里......”秦小卿吸着鼻子，轻笑起来。
　　“你不知道吗？这就是爱的力量！”师楠大叫着，声音格外的兴奋。
　　“爱的力量？”
　　“是啊，我们——爱的力量！！”师楠闭上眼睛，声音难得温柔，“我不知道将来的我们会是怎样......之前一直没有说话，但是，苏颜......刚才......我真的很害怕，我怕你会死掉......”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如果我们有谁死了，我一定会很难过......谁都不要离开，我们一直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苏颜伸出手，举向自己的头顶，从指缝中，看着那星点的夜空，像是洒落的银沫，正慢慢的包围着她，她轻轻地笑了，“阿楠，以后你想做什么？”
　　“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跟着苏姐有肉吃，哈哈！”
　　“不要那么狗腿好不好......”秦小卿哈哈笑着，右手轻轻地拉住一只有些冰凉的手，“那以后你跟着我们桑芮好了，以后......桑芮一定是个大歌星！走向国际的大歌星！”
　　“是吗是吗？那桑芮以后我做你经纪人好不好？”
　　“你以为你脑袋大就有用啊？别忘了我可是有颗家族遗传的经济头脑啊~”
　　“什么跟什么啊，桑芮是我姐姐，她的经纪人当然是我了......”
　　听着她们可爱的争吵，桑芮轻轻地笑出了声：“呵呵，真是傻瓜，经纪人都是公司签约的。”
　　“啊，真没意思！”
　　“也对，签桑芮的一定要是大牌经纪人......”
　　......
　　星夜之下，即使是黑暗的也依然看得清楚每一个人的表情，每一个人......此刻幸福的样子。秦小卿听着海浪，听着她们的谈笑，竟觉得很温馨。
　　一直都以为，自己是那种心若空镜的人。我以为，只要身边有桑芮就够了。桑芮......我的桑芮......因为自己是个被上帝遗忘的小孩，我从不敢要求过什么......好安心，似乎可以感受到她们每一个人的体温......不管做多少梦，拥有多少美好的愿望，都抵不上现在这最简单的一刻......现在，我还有苏颜，有师楠........也许是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上帝似乎也开始眷顾我了，只是，当我开始这样认为的时候，不要将它收回......这个幸福，最简单的......真庆幸，在我最美好的年纪，我遇见了她们......现在......真好......

　　夜空下，她们年轻的面庞像是一轮最耀眼的晨阳，她们的美好，就连周边的草木，枯石都被温暖了......
　　似乎仍然听得到她们的细细碎语，还有时不时的哈哈大笑。
　　然，在这个寒冬漆黑的海边，在这个灵魂被温暖填充的国度里，或许就在那些被散开的浪花里，有些故事，有些人，已经开始了不应该开始的结局......
　　没有一个人知道，在这最初相见时的美好，这般倾心倾城的美好，在多年以后，有的人回想起来，宛如烟花......

　　好像有沙子吹进了自己的眼里，秦小卿揉了揉眼睛，有几根睫毛因为濡湿而粘在一起，清澈的目光闪烁着......
　　那一年，她们21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