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满空间》云扇

4、玉珠

　　这几天,玉珠的心情好像特别好,从早到晚玉面含春.阿福忐忑不安的去借红醉香的胭脂,居然捧回了一堆的胭脂水粉.看到她满脸的疑惑,玉眉"噗哧"一笑:"你也不要不安啦!玉珠姐这两日有贵人照拂呢!曾家在姑苏是数一数二的富户,曾家五少爷如今迷着玉珠,天天捧场天天砸钱,送的都是几十两一盒的胭脂.......她哪里还稀罕这些"

　　阿福恍然大悟,奇怪的问:"哪个是曾家五少爷你见过么"

　　"自然是见过的!也就是你这个木头人没见过罢了!你跟我来......"

　　于是,阿福远远的见到了曾家五少爷.二十左右年纪,高瘦的身材,白净的脸面,眼睛炯炯有神,穿着考究,正坐在屏风隔出的雅座慢条斯理的品着茶,似乎在等人.不一会,玉珠穿着耦合色的白荷锦缎旗袍,由小丫鬟陪着,袅袅婷婷的出现在雅座.五少爷忙给她让座斟茶.

　　阿福出神的看了半天,叹口气说:"看着真是一对金童玉女!"

　　玉眉也叹口气:"就是说呢!"

　　时间悠悠又过了两个月,姑苏城忽然变得不平静起来,因为督军进城了!

　　怡香楼也不安起来.先是厨房方妈妈的小儿子被强行征了兵,要拉去前线打仗.方妈妈天天一脸愁苦.再是头牌阿姐玉卿被强行拉去督军府陪酒,回来却一分赏钱都没有.再后来,一伙军官隔三差五来怡香楼喝酒取乐不付钱,动不动还砸桌子摔凳子.......

　　这一日,玉珠正在台上弹琵琶唱小曲,给稀稀落落的几个客人助兴,那伙军官又来了.花妈妈忙满脸堆笑,招呼着上好酒好菜,又指了几个阿姐去陪酒.

　　一个身材矮小,贼眉鼠目的军官却摆摆手,说:"老子们今天不是来喝酒吃菜的......"说完,点头哈腰的对着身边一个肥胖军官说:"大哥,您看,那台上的妞儿怎么样小弟前两次来就留心到了,真个嫩的水葱一样.弟兄们几次想要下手,都被我拦住了.这样标志的小娘们,自然要留给大哥您的......"

　　肥胖军官眯着眼,打量了台上的玉珠几眼,满意的点点头:"嗯,算你这小子有孝心......你去跟妈妈说,我今天就要给这小妞□□!"

　　花妈妈听了,大惊失色,忙说:"军爷.......按说您看上我们的姑娘是我们的面子,可是......这玉珠才十三岁,实在是太小了......我们这里规矩,不满十五,女孩子们只卖艺不接客的."

　　矮小军官一瞪眼:"你这妈妈怎么这么多废话!我们大哥就是喜欢嫩雏儿!早晚都是要卖的,还讲究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们的枪杆子就是规矩!"说着,把枪端起来,"刷刷"拉了下枪栓.

　　花妈妈忙闭口不敢再说.那群军官一哄而上,把吓得瘫倒在台上的玉珠拖进了楼上房间......

　　之后的三天,玉珠神情恍惚,不吃不喝.玉眉玉屏几个轮流看护安慰,一点用都没有.

　　小丫鬟兰儿出主意说:"要不,我去找五少爷来看看她或许能劝回来......"

　　听到"五少爷",玉珠的眼睛中出现了一丝神采.兰儿飞也似的出了门,不到半个时辰,气愤愤的回来了.

　　玉屏着急的问:"怎么样五少爷肯来么"

　　兰儿撅着嘴说:"来什么来门房说,五少爷正准备说亲呢,说的是督军府的三小姐!我倒是见到了五少爷的小厮柱子,可他说,'怡香楼的姐儿跟我们五爷有什么关系三天前的事已经传遍了姑苏,如今她已经不再是玉美人,而是玉破鞋了,还妄想着跟五爷好!'......"

　　阿福一听,赶忙让兰儿不要再说,回头看看玉珠.原本有气无力的靠在玉屏身上,此刻满脸满眼都是泪水,喃喃的说了一句:"没人把我们当人看......"眼睛一闭,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