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满空间》云扇

13、找爸爸

　　日头也到了正午，蛋糕房就在隔壁，自然就去那里吃了。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吃到那个小蛋糕呢？就是最小的那个……“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双手扒着柜台玻璃问身边十岁的小女孩。

　　“等我们找到阿爹……阿爹会给我们买两个。我们一人一个，好不好？”小女孩咽了口口水，回答弟弟。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找到阿爹呢？”小男孩抬起不知道被什么染黑的小花脸，眼巴巴的望着姐姐。

　　小女孩沉默了，眼中闪烁着泪花。

　　看到这一幕，阿福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想起了那个小村庄，想起了饿死的父母姐姐，想起了被地主儿子抓去打死的小黄狗……

　　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小女孩已经拉着弟弟走了。弟弟还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柜台里的小蛋糕。

　　阿福叫住他们，追上去,蹲下身摸摸小男孩的头，“小弟弟，你想吃那小蛋糕？姐姐买给你吃好不好？”

　　“真的？”小男孩惊喜的差点跳起来。不一会儿，又小心翼翼的看了身边的姐姐一眼。

　　阿福也看向那姐姐，见她眼里满是警戒之色，笑着说：“小妹妹你放心，我不是坏人……你不想吃小蛋糕么？”

　　女孩咂了咂嘴巴，又仔细打量了阿福几眼，终于说：“好吧。不过我们只要那最小的……”

　　阿福微笑着点点头，一左一右拉着两个孩子进了双蝶蛋糕房。

　　店里满满的弥漫着一股蛋糕的甜香，让人垂涎欲滴。几张小圆桌旁，三三两两围坐着衣冠楚楚的客人们。此刻都转过头打量刚进门的奇怪组合，继而又回过头去跟同伴窃窃私语，眼中满是鄙夷。只有角落里一个男子抬头微微凝视了会，又埋下头继续翻看报纸。女孩子见到这个情景，脚步停了下来，显出迟疑的神情。

　　阿福扫了那些人一眼，俯身在他们耳边轻声说：“别管他们,这些人不过是一群穿着衣服的蛀虫罢了！”

　　小男孩“咯咯”的笑起来。

　　白芍早看到阿福进来了，笑着推开收银台的小门迎了上来。见小姐牵着两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冰雪聪明的她早就猜到了七七八八，娇笑着对阿福说：“刚刚烤好的草莓蛋糕，这两个小朋友要不要尝一尝？”

　　阿福看了看口水快要滴下来的小男孩，笑着说：“还不快去拿出来？”说完便拉着两人坐到了一个靠窗角落的位置。

　　面对着眼前这个比他们的脸还要大，喷香红艳艳的大蛋糕，小姐弟俩直接就将手伸了过去，抓了一大把，塞进嘴里，狼吞虎咽的嚼着。阿福跟白芍笑眯眯的看着，一边给他们递水，一边笑着说：“别着急，小心噎着！”

　　等他们吃得差不多了，阿福忍不住问：“你们爹娘在哪里啊？为什么不管你们呢？”

　　其实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要么是兵荒马乱中父母双亡，要么与父母失散。在最近几年间，这样的悲剧比比皆是。

　　但面前的两个小孩似乎经历有些不一样。

　　小姑娘听到她这么问，脸色一下哀伤起来，“姆妈死了。。。我就带着弟弟出来找爹。”

　　“你爹叫什么？说给姐姐听，说不定姐姐能帮你。。。”

　　“我爹叫陈雨良。。。姆妈说我爹是大户人家的儿子，上海滩的人都知道。。。可是我们打听了这么久，大家都摇头。。。”吃过香喷喷的草莓蛋糕，小姑娘早就把眼前的大姐姐归为大好人，一五一十都说了。

　　“陈雨良？”阿福知道的人很有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上海滩有哪个叫陈雨良的。只得又问：“那你们怎么没跟你爹住一起？”

　　小姑娘低头沉默下来。小男孩却不知顾忌的说：“姆妈要唱戏。。。刘领班说她是台柱，班里离不开她！”说完，一脸骄傲。

　　小姑娘的头却越发低了。

　　阿福瞬间明白了。又是一笔少爷戏子的风流帐！只是这两个孩子何辜？

　　白芍也重重叹了口气，对阿福说：“小姐，不如我们收留了他们？帮着慢慢找他们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