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被遗忘者》云卿

38、第三十八章

　　八月的时候，亘开始跟随木叶和宇智波的忍者出任务。
　　他并不算木叶的忍者，没有登记在册，也没有配发护额——这是亘最庆幸的。他才不愿意把那个傻兮兮的东西往自己脑袋上扣，否则不就等于向柱间屈服了？
　　几次任务下来，亘渐渐看出了几分端倪。木叶派发的任务一般不会涉及忍者厮杀，他们的忍者甚至会避免让他直接遭遇这种情况；而和宇智波在一起的时候，则必然要见到血光，有时候亘甚至需要剿灭敌方的全部忍者。
　　木叶的目的，恐怕是想让他逐渐远离宇智波，而宇智波的目的，则是尽可能的磨砺他，通过战斗来成长。不可否认，现在的情况他更需要后一种，宇智波和木叶翻脸在即，情势颤如危卵，他需要力量，至少可以庇护下美琴与佐助。
　　十一月份的时候是霜期，火之国北部的一些地区已经开始下雪，亘和名为久远寺谅的中忍前往位于北方边境的小诸送信，到达的第二天就下起了大雪。盐粒一般细碎的雪花飘飘忽忽地从天上落下，不一会就在枝头积起厚厚的一层。
　　木叶地处火之国内陆，气候常年温和湿润，四季变换不甚分明，少见这样的雪天。谅早就心痒痒了，等任务一结束就跑到了还没有人踩过的雪地里，就像面对着一大桌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的美食，犹豫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踏出一脚踩在无暇的雪地上。
　　“喔喔喔！看到了吗！是脚印诶！！”谅的两只眼睛简直在放光，他用一种在亘看来完全是猥琐的动作一步步往前走，努力把每一个脚印都踩得一样平滑。
　　“啊，宇智波君，别干站在那里，你也来踩一下吧？不要害羞，只要一下你就会爱上这样的感觉呢，滑滑冷冷的雪随着力度落下去，你看这个弧度是不是很有意思？用苦无也做不到这样精妙的线条呢。宇智波君你怎么还站在那里，快点下来吧…”
　　这个男人——实在太聒噪了。
　　亘扭过头不去看他，已经十五六岁的人了，竟然还这么幼稚，想到木叶是靠这样的忍者支撑起来，连亘都忍不住有点为它的未来担忧。
　　他没有理会谅的唠唠叨叨，随手在雪地上摊开地图。小诸位于火之国和泷之国的接壤，这一片地势险峻，层峦叠起，河川众多，素来有“千曲之川，万仞之山”的说法。从小诸再往西走，翻过高耸的北上山脉后，就是宇智波曾经的聚集地，而向东顺着北上川走，则是斑与柱间当年决战的终焉之谷。
　　这会儿谅已经开始在雪地上印全身像，亘收起地图，“我们去终焉之谷。”
　　谅从雪堆里抬起头：“咦？”他挠挠头发，“虽然走真野萱原更快一些，不过之前要穿过很难走的驹返山谷哟。”
　　亘没有回答，他遥望着东方，目光穿越崇山峻岭。谅忽然明白了点什么，挠挠头发：“那咱们就走驹返山谷吧。”宇智波家的恩怨哟，真是麻烦死了。

　　冬天的驹返山谷其实比夏天更容易穿行一些，这个时节树叶已经全部凋落，直到顶端都是光秃秃的。山壁上雪的反光让人不堪忍受，睁开眼睛也无法看清东西，而在山谷中内，则是一片低洼的沼泽地带，疟疾和疫病猖獗的区域。水面上有的部分结了冰，有的部分却在不可思议地冒着腾腾热气，落叶和动物的尸骸在里面发酵，到处都是脏兮兮的。凶猛的野兽大多选择了冬眠，有些小的食草动物在饥饿的驱使下不得不爬出洞穴寻找食物，三两只小鸟发出哀戚的啼鸣。
　　亘和谅踏着前人踩出的小路勉强前行，有时候这些路会把他们引到隐蔽的沼泽里去。谅在一个小时前刚刚从一个泥潭里爬出来，还没有到达合适的地方，他只能继续穿着这一身冻硬的泥铠甲继续走。
　　天黑之前他们到达了记录中一块可以扎营的平地，谅检查了周围情况后，升起一堆火哆哆嗦嗦地换了衣服，“说起来刚刚在那个泥潭里我好像踩到了什么，圆圆的…恶…”他先把自己恶心到了。
　　天黑不久，山谷里就开始起风。夜鸟在树端呻吟叹息，那些高大的树木摇晃起来，山谷里一片萧疏荒凉。
　　“听起来真可怕。”谅实在忍不下去，开始找话说：“说起来，宇智波君的斗篷很奇特啊，”看看亘的眼神，他急忙解释说：“我是说，忍者一般不会用这么出挑的颜色。”
　　赤色的斗篷，将亘的发衬得更黑，皮肤衬得更白，甚至带着一种幽幽的淡青。仔细一看，斗篷下端还印染着暗色的纹样，谅悄悄数了一下，有天竺牡丹、藤、鸢尾花叶和卍字纹。它们吸入了夜晚的黑暗，化成了一种饱满的、深沉的的暗色。
　　亘没有说话，而是默默拉紧了斗篷，将自己更深地裹进去。
　　他们在第三天的时候来到了终焉之谷。这里曾是一片茂密的山岭，却因为斑和柱间的战斗成为了山谷，北上川在这里分流出一支，被当地人称为愁叹川，河水自斑和柱间的石像间穿过后，流经田之国，后注入沼之国的镜沼。
　　随着旱季的到来，北上川水量减少，愁叹川的水位也随之降低，昔日滔滔滚滚的河川变得平静了，白雪覆盖着岸边，偶尔露出一些青色的岩石，放眼望去，四面八方都是黑色的森林，乌鸦在低空盘旋着，发出凄惨的饿啼。
　　流动的河水带来刺骨的水汽，天上又开始飘起雪花，亘踩着湿滑的山岩登上雕像，隔着氤氲的水汽，与斑遥遥相望。
　　冷气逼人，北风刺肤，他望着斑的石像目不转睛。松风创说他自斑而来，是斑的延续，但时至今日，他才同这个人如此贴近。石像雕刻得栩栩如生，只是那张端正肃穆的脸虽然眉目如旧，却怎么看都不像是斑。
　　斑不是这样的，他不会这么严肃端穆，他的脸上总带着勃勃的、永不屈服的光彩，仿佛一团跳动的烈火，危险桀骜，却不可思议地吸引人。
　　山风吹落了亘的兜帽，斗篷飒飒飞扬，宛若一团红云赤火将他包裹住。
　　谅一步一叹爬上来，浑然不觉自己正踩在初代火影的脑袋上，抱着胳膊跳了几下：“喔——这里真是够冷的。”他哆嗦着站在亘一旁，看看斑又看看他，突然惊奇地说：“你看起来和他长得好像，果真是一族的哈哈哈！”他哈哈笑着，一口风呛进嘴里顿时咳嗽起来。
　　亘拢起斗篷跃下石像，轻盈地落在对面，谅也要跟着越过，却忽然站直了冲他大喊：“喂，宇智波君你站远一点，我要试试看不用查克拉跳过来——”
　　话音未落他已经纵身跃出，亘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在距离雕像还有两米的地方势尽力竭，发出一声惨嚎，然后随着流水一起滚落下去，掀起白色的余波。
　　亘重新戴好兜帽，一步步顺着山岩走下去。他走到下面，谅也已经从水里爬上岸，全身甚至口袋里都浸满了水。
　　他仰天倒在岸边，拍拍自己的脸：“我觉得好像连这里都有水。”
　　亘沉默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毒舌：“很显然，它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进水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算风土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