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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阳月鸡飞狗跳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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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月自从救回秀儿爷孙两,她的日子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过去孤单寂寥的日
子一去不复返。最初还好,只是忙乎秀儿爷爷,自从秀儿为她爷爷熬药摔了药罐子,烫
了手脚之后,阳月再也不敢让她熬药了,只让她守着她的爷爷,照顾她爷爷吃饭喝药,
给她爷爷擦身,换洗衣服。后来爷爷康复了,秀儿也就自由了,南山小筑就变得鸡飞狗
跳的,嗯,有鸡有狗。
不让秀儿动火,秀儿就在丞相府南山上养鸡。养就养吧,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引
来黄鼠狼,偷吃秀儿的鸡。秀儿每天喂鸡都要数几遍,总发觉数量不对。后来,秀儿
就较上劲了,在山上蹲了一天一夜,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再后来,也不知道从哪弄来
一只狗,一只中年狗,这狗让秀儿养的厉害。不仅帮她看鸡,还帮她们看住南山小筑,
相府那些没眼识的奴才都让秀儿的狗吓跑了。这狗俨然比相爷派来的侍卫管用,那狗不
认华服,也没权贵阶级地位意识,只听秀儿的话,只要秀儿一个示意,连相府千金小姐
星月都敢咬。最让阳月对这条狗刮目相看的是,这狗除了秀儿给它吃的东西之外,其他
人给它烧鸡它都能做到看都不看一眼。相府前院那些奴才想尽办法害它,居然都让它避
开了。南山小筑有了它,清静了很多,少生了很多闲气。
它很优秀,但终究逃不过岁月的无情,衰老是谁都无法抗拒的。阳月一次次将它
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但它却越来越精神不济。最后那天,它强撑着身体,摇摇晃晃的走
进南山小筑,在阳月和秀儿中间躺下,眼泪汪汪的看着阳月和秀儿。阳月很久没哭了,
却在这一刻泪如雨下。狗儿撑着最后一口气抬了抬自己的前爪,碰了碰阳月,似乎安慰
她,不让她伤心。秀儿一直咬着嘴唇,眼睛憋得通红,没让眼泪掉下。自从爷爷去世后,
秀儿没再哭过。
送走了爷爷又送走了狗儿,日子突然就变得寂静得有些可怕。阳月也突然发现
她居然很久没去想她6岁时候的事了,这时再想,那男孩的样子竟然在记忆中变得模糊
不清。这一发现让阳月恐慌,那感觉就像自己丢了很重要的东西似的。阳月怀着恐慌的
心情再次爬上很久没来的南山亭。这里已经变得破旧不堪,亭子上的瓦片有些脱落,亭
柱上的漆也变得斑斑驳驳的,周边的草木在秋末时节也变得毫无生气,衰败得让人伤感。
秀儿鸡也不养了,她说看见鸡就会想起狗儿,就会伤心,为了不让自己伤心,她连鸡也
不养了。阳月不知道她最后把狗儿埋哪了,那天她大哭一场后来就病了,是秀儿偷偷的
独自把狗儿埋了,说不想让她再伤心,干脆不让她直到狗儿的墓在哪。她想祭奠都没个
地儿,只好在狗儿最后躺下的院子里种了菊花。看着那菊花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她6岁时
的事,记忆却变得模糊不清了。她就爬上了南山,想着也许也该祭奠一下。
如今她快16岁了,及笄之后命运就难测了,也许会让大夫人随便指给一个什么
人把她随随便便的嫁掉。但也许根本就不会有人上门提亲,或许这世上就没人知道相府
还有她这么一个小姐不算小姐婢女不是婢女的人存在。被世人遗忘也好,最起码她能有
几年安生的日子好过。相爷虽对她不闻不问,但对她也算不错,自从6岁落水之后,不
仅给她配了婢女婆子小厮,还外带着护卫,这规格不次于一般贵族家小姐,吃穿用度也
不见比贵族小姐少,她母亲的嫁妆也留给了她,她怎么使用也不加以盘问,一切都由她
自己打理。这南山小筑虽属于相府,但只走侧门,也不在意那是相府下人进出的门,她
倒觉得清静安生。管别人怎么想呢,她也不争什么。侍候她的奴才偶尔抱怨前院发什么
发什么了,没给咱们什么的话,让她听到了,就叫人把那人叫来,非常认真的对那个奴
才说,你喜欢前院?想去前院?我让你回去好吗?那奴才便低下头不知声了。她知道人
没有满足的时候,有了安逸就想要热闹,能吃饱了,就想吃更好的。多少是多啊!如果
满足不了他,倒不如放开,让他寻他自己想要的。攥在手里又满足不了他,到最后都是
'怨'了,倒不如彼此留下好念想,有日再见面,彼此都好。她如此行事,最后留在她身
边的都是老实憨厚的,容易满足,还懂得感恩回报的。南山小筑很少有奴才们为了争夺
什么吵吵闹闹的。也没有偷鸡摸狗的事情发生,相爷派来的护卫对前院千金小姐没办法,
但看家护院倒很管用,抓到偷盗的,立马报相爷,第二天人就没影了,又派来个新人。
南山小筑没再发生什么苟且之事。
母亲去世之后,她也能安生生活,洪先生走的时候把大量的医书留给她之外,还
给她留下一把小匕首,让她随身带着,说是防身。但她至今只用了一回,还不是在相府
里。秀儿来了以后,晚上睡觉也变得踏实了,她觉得她的日子越来越好。
只是狗儿突然离世,离她很远的孤单寂寞的感受又袭来,她再一次想起6岁时的
事情,这事恐怕这辈子忘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