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黛飞扬（红楼梦）》鱼七彩

5、玉黛飞扬红楼梦中梦（五）

　　哭了一会儿众人便上来劝解，止住了哭，老太太擦干眼泪后，便拉着黛玉一一介绍。“这是你大舅母，这是你二舅母，这是你先珠大哥的媳妇珠大嫂子。”

　　黛玉瞧见一身着棕色罗裙年近四十妇人，眉眼闪烁透着一股子懦弱，便是邢夫人；她身边手拿佛珠，看似十分厚道，眼里不是闪露精光的妇人便是王夫人；最后头的年轻妇人，二十出头，相貌清秀淑雅，便是贾珠的媳妇李纨。黛玉记住三人的面容，一一行礼拜见。

　　拜见后，贾母道：“请姑娘们来．今日远客才来，可以不必上学去了。”

　　众人答应一声，派出去两个丫头通知。不一会儿三个女孩身后跟着三个嬷嬷并着六个丫鬟进来，略大的肌肤莹润，透着老实便是迎春；身边身材修长，鹅蛋脸眉眼里透着精气的女孩便是探春，剩下那个身材略小的，带着娃娃脸还未长开的是惜春。

　　黛玉与她们三姐妹互礼认过之后，都归了原来的位置坐好。老太太开始问起贾敏来，何时得的病如何请医问药如何发丧的，黛玉之前在船上对雪雁和王嬷嬷旁敲侧击做足了功课，遂能一一简略答出，偶尔的答不出或是含糊过去，众人看她年岁小又是刚刚丧母，也没有咬住不放追究的。看着满头白发的贾母听起这些事，又是泪垂伤感，黛玉穿越前本就是个孝顺孩子，如今怎能忍心让老太太过度伤心，遂巧言劝慰，谁料老太太叹息道：“我这些儿女，所疼者独有你母，今日一旦先舍我而去，连面也不能一见，今见了你，我怎不伤心！”

　　黛玉强忍住抽搐嘴巴，果然原著惯性巨大，老太太说的话与书中无不一样。黛玉正想着，身边的老太太突然搂住她又哭了起来，她感受到老太太哭得颤抖的身体；一是出于对老人的尊重，二是贾母最为疼爱黛玉的母亲，她占了人家的身体，出于亏欠出于尊重她都着实不忍心，为老太太的健康忧心了一把，但又不好张嘴劝。总不能说：‘老太太，你别伤心了，不就死了个女儿嘛。’

　　她若是劝了，便真是不孝了，按理说最伤心的该是她才对。想到这，黛玉也跟着老太太哇哇大哭，她不想被人看出破绽来。谁晓得这个架空的地方，是如何对待‘鬼俯身’之人的，尽管被发现的可能性不大，她还是要装要谨慎，毕竟这个世界太陌生，没有一个亲人朋友可以为她撑腰。

　　李纨瞅着黛玉眉眼透着一股子灵活劲儿，着实灵巧的招人喜欢，可惜身子弱了些，故而问道：“身子可有不足？”

　　黛玉恭谨的望向李纨，心里却稍有些兴奋，从这开始便是她改变的机会，才不要讲我有病疯和尚不让我见人那些怪话儿出来，回道：“我自出生以来便是如此，后来家父请了诸多名医修方配药，养了几年颇有成效；因母亲病逝，身子伤感过度，日后养些时便罢了。”

　　贾母道：“正好在这里好生住下，跟家里一般，若是有人欺负了你定要回我，饶不了他们！”

　　贾母还未说完，黛玉便听到门外女子的笑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便是王熙凤了。黛玉早期待见一见这位堪称贾府的首席执行官。

　　“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

　　黛玉见一群媳妇丫鬟用着一位未满二十岁的姑娘进门，衣裳裙装十分精致，头上的扎的发髻和戴的朱钗首饰显着十分高雅贵气，柳叶眉丹凤眼，皮肤白里透粉，比韩剧里的美女还要漂亮。

　　黛玉连忙起身接见，贾母笑道，“你不认得他，他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一个泼皮破落户儿，南省俗谓作‘辣子’，你只叫他‘凤辣子’就是了。”①

　　黛玉行礼道：“琏嫂子有礼。”

　　探春笑着插嘴道：“林姐姐实乃聪慧之人，我们还没说呢就猜着了。”

　　“我虽不识，倒曾听见母亲说过，如今见琏嫂子风采，再听外祖母一说便识得了。”林黛玉巧言回辩道。

　　王熙凤瞧着黛玉是个聪慧之人，欢喜的拉着她的手，上下仔细打量一番，送到老祖宗身边坐下，夸了一通；如今听王熙凤把这些奉承的巧话真实的说上一通，却是另一番体会，十分精彩了得，黛玉不禁暗暗佩服王熙凤的口才和应变能力。王熙凤继续奉承贾母一会子，随后又问婆子们林黛玉的行李可搬进来了，带了几个人，打扫房间休息等一应事情。

　　林黛玉见此时是个说话的好机会，冲王嬷嬷使了眼色，王嬷嬷上前送上一只半尺见方的白檀木盒。黛玉进门时身后的婆子手里拿着东西，众人早就见了，白檀优良，坚而清香，且能驱虫，是檀木中的最佳品；别说荣国府整个京都里头鲜少有这样的东西，最多不过是紫檀；盒子如此精贵，众人一边暗暗赞叹林家不凡一边猜着里面装着什么宝贝，转道一想，盒子如此扁小，也装不出什么贵重物件，许是光送只盒子与老太太罢。

　　“外祖母年逾七旬，就是该享受儿孙福的，黛玉不孝来此叨扰外祖母，烦扰外祖母管教；万不敢再白白受用府中吃穿用度，这一万两银票，外祖母切勿拒绝。”林黛玉将盒子递给贾母身边的鸳鸯，鸳鸯不好接下，等老太太示意。

　　众人闻言皆露出惊讶之色，一万两可不是小数目，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陪嫁也不过是如此；在府中，像王夫人那样地位的月钱二十两，已是不少。林姑娘不过是来这小住，满打满算住到嫁人的前一天，也不过是几个年头的事儿，林姑娘身子板再不好，算上日常用度再用些高档药材人参燕窝如此等等，也会剩下一大半钱来。何况林姑娘的不足之症已好，只如其它姑娘一般吃一般用着，能花多少银钱？拿出一万两银钱来着实大方，想来林家曾是世禄之家，如今却也是书香之族，林姑爷现又被皇上钦点为巡盐御史，怎能不厉害，众人心下不禁暗暗佩服林府的雄厚财力。

　　此刻连见过世面的王熙凤心里头也暗暗惊讶，真是在府里头呆久了忘了外面样子，竟不知里林姑父如此厉害。以后定要好生照看这位娇花似的妹妹，万不能怠慢了去。

　　“这是作甚么？传出去好像我这个老太太把你接来，为了图财一般，快些收回去。”贾母摆出不高兴的样子。王夫人见此想要说话，却又觉着自己说不好反倒会招了闲，遂憋了回去；心里头却暗暗着急，既然人家有心给老太太就收了呗，故而向王熙凤使个眼色，让她去办理。

　　“外祖母千万别推辞，外孙女孝敬外祖母如何不可，如何成了图财。若不然，外祖母权当是父亲孝敬您的。”黛玉劝道，她倒是不介意贾母不要，反正显富的目的已然达到，老太太再不要，她多赚一万两也不介意。

　　“你这丫头，你和你父亲，哪个不是一样。”贾母反驳道。

　　王熙凤接到王夫人的眼色，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便劝道：“老祖宗你就收下吧，这也是林姑父和林妹妹的一番心意，林妹妹说得对，小的孝敬老的那还不是应该的。老太太要是再推辞，怕是林姑娘在这住不踏实的。”

　　贾母听到这里，知再拒绝反而不宜，道：“也罢，我先收着，等你回去时再与你。”

　　林黛玉笑着应声，这钱进了贾府是拿不出来的，她可不会指望，老太太此刻恐怕还不知什么叫‘计划没有变化快’。

　　等茶果撤下，贾母让两个嬷嬷带着黛玉拜见两个母舅。黛玉明知道此去定然扑空，却还是要装样子欣然前往。邢夫人起身和黛玉一遭儿去，拉着黛玉闲聊一路。等贾赦回话不见，邢夫人还热情地拉着黛玉要留她一起吃饭。又说许是她无儿无女，见着黛玉竟觉得心动，怕是有几分缘想着多聊聊。黛玉瞧着邢夫人双眼目光诚挚，不像说假话，而且即便是她没拿出一万两来，邢夫人原也是要留她吃饭的，看来邢夫人原本是喜欢黛玉的；邢夫人在贾府是最不得人心的，这一点她和黛玉到很相似，难不成因为这个共同点所以第一次相见时有了共鸣？邢夫人作为一个长房媳妇混得是有些惨，因为无儿无女所以敛财，因为名下的儿子媳妇不孝顺所以越发的爱挑拨离间。不管怎样，冲邢夫人对她这份由衷的热忱，黛玉也会试着帮帮她。

　　婉言谢绝邢夫人，约它日再聚，黛玉便乘轿到了贾政那里。贾政不在，王夫人却在，望着王夫人‘敦厚’的脸，黛玉心里合计：多么希望她也不在啊，好一张看似憨厚的虚伪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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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引自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