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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所谓风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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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光不知用什么法子说服了洛帝,竟叫他恢复了晓皇子的身份,甚至公然立于朝堂之上。成了开国以来最年轻、最有势力、最得宠的亲王。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用洛帝的话说就是,这样可以更加笼络人心,他连前太子都可以厚待、重用,天下人看了会怎么想?满朝文武会怎么想?那些原先依附丞相、皇后一脉的官员会怎么想?那时天下人只会更加拥戴他,百官只会更加忠诚于他,那些望风而动的势力也会倒向他,甚至丞相一党的残余势力也有可能为他所用。如此一来一举数的,何乐而不为
而且——就算晓贵为亲王还不是一样任他为所欲为?
对于洛帝而言,晓现在身上所有的尊贵、骄傲、光环都是他赐予的,他可以给自然也可以收回。他享受的是把这些尊贵、骄傲、光环从晓身上撕下来的乐趣,表面上越是风光,在他面前的晓就越是狼狈不堪。如今洛帝已经将晓视为他掌中的小鼠,任他肆意玩弄。他已经厌倦了蹂躏晓的身体所带来的乐趣,现在的洛帝更倾向于如何摧毁晓的意志。
晓啊晓……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洛帝摩擦着手中的酒杯,余光瞥见那紫袍金冠极尽荣华的纤细身影,勾起薄唇笑得玩味。这种感觉,就好像向大家炫耀自己最漂亮的新玩具般得意。
今年殿试后照惯例设宴雪梨园,今年的新科状元一身白衣胜雪傲然立于宴上意气风发道:“陛下!微臣不用弓箭也能射下这鸿雁!”
宴上之人无不哑然!洛帝心道好狂妄的口气!看他当真挽起弓时暗地里真为他捏了把汗!可他却笑的傲然,仿佛成竹在胸拉满了那弓向天射去——
“嗡——”弓弦发出一声闷响!片刻后鸿雁哀鸣一声当真掉了下来!!百官哗然——
“白卿家射得好!!”洛帝龙心大悦当即命人拟旨:“新科状元白胜衣,文武双全,才德兼备!官拜尚书!!”
“臣——白胜衣!领旨谢恩!”
少年得志,那般的春风得意,那笑靥当真把这满园梨花都比下去了!
“来人呐——赐酒!!容王替朕敬白卿一杯!!”
晓素指捏着酒杯站起来遥遥一举,面上一片清冷,轻启朱唇道:“白状元,请——”
方才还意气风发的少年尚书面对容王那绝世的容颜蒸红了脸,手忙脚乱地端起酒杯结结巴巴地说:“谢、谢容王殿下!!”却不料起身起得太急绊倒了衣摆,一尊美酒全数洒到了容王身上!!白胜衣脸红得滴血,惊慌失措加手忙脚乱地赔罪:“对、对不起!!容王殿下恕罪、恕罪!!”
洛帝见状哈哈大笑,白胜衣更加脸红局促呐呐不成语,那还见刚刚的一丝骄傲?容王大度地笑笑说:“无妨、无妨!!一件衣服而已!白状元不必如此惊慌!”
洛帝三年,京城的风很轻,惊鸿一瞥便卷着纷落的梨花轻轻巧巧地将他的容颜吹入他心底,从此落了地、生了根便再也拔不去了。
慌乱中白胜衣暗中握了他的手,低声道:“阿晓,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韩钺啊——”
韩钺——
容王锦袍下的身躯微不可见地一颤,桃花、月光、溪水、少年身上青草的气味……那些在他脑海里逐渐远去的记忆都随着这个名字的出现涌现出来。
晓七岁的时候寻常夫子已经教不了他了,他实在太聪明!皇后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儿子不知是喜是忧,六岁的晓已经可以将诗词歌赋新手拿来,也开始拜师习武,师傅说他根骨奇佳加以时日必成大器。只是晓的笑容越来越少,大多数时候他都很沉默,只有对着母亲的时候才会露出天真的笑颜。皇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猜猜我是谁?”
一双温暖的小手捂住了晓的眼睛,也捂住了那一瞬间浮现出的悲伤和惶恐,那双温暖的手隔离了寒冷似乎也隔离了黑暗。韩钺柔软的小手带着青草的气息,绵软的童音让晓想起了某此三皇兄偷偷从宫外带回来的棉花糖,想起三皇兄那温暖再次被冷漠取代。
“韩钺别闹了。”晓扒开韩钺温暖的小手,桃花岛的雨季特别冷,尤其是早春的晚上。冷漠地身上带着青草香味儿的外衫扯下来丢给韩钺,晚风袭来,晓不自觉地抖了抖抬步离去:“冻病了你母亲又要怪我。”
“喂!!阿晓!!!”韩钺不是滋味儿看着自己的衣服,低头吸了吸快要流出来的鼻涕大声喊晓的名字:“明天一起练剑吧!!”
晓在夜色中扬了扬手,讥诮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挪揄却暗含微不可见的愉悦:“等你明天早上起来再说吧!!"
望着晓离去的背影韩钺喃喃自语:“明明我才是师兄啊!!为什么每次都被阿晓那小子教训?”
晓加快自己的脚步,想到韩钺宁愿自己懂得流鼻涕还坚持把衣服给自己就觉得好笑,想笑却笑不出来。仰头望着天空的寒月,晓的声音散在风里越飘越远——
“不要喜欢我……韩钺,我——”
“不想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