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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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夜路上，柏舟脱下制服外套披在女生身上，对方现实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继而满足地笑了，“有柏舟在身边真好。”
“想考哪个大学？”男生问道。
“C大。日语系。”
“你还真是……”目标坚定。
“柏舟呢？”
“摄影系。”
“唔。很喜欢摄影？”
“照片是对现实最真实的反馈，一直这样觉得。”
“好复杂的样子。”女生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男生却忽而抚上女生白皙的脸，直到手下的皮肤泛起红色。清词望着柏舟，却看到男生眸中宠溺的神色渐渐分解，变为了星星点点的黯然。
直到很久以后，清词才明白这目光的意思。
“如果你给不了一个人幸福，你还会任性地只顾自己的快乐而和对方在一起么？”那时，柏舟这样问屿洋。
男生明显不明白比自己只大两岁的兄长的忧愁，只是露出不解的表情，“为什么给不了呢？努力去给她幸福不就好了。”
柏舟摇摇头，没有笑，也没有其余的神色。
[四]
零落毕业后去了一家日语杂志当编辑，周末在一家外语学校当老师，生活很平静。屿洋带零落回过家中，零落终于带上了淡淡的笑容，加之零落的贤淑，转变了屿洋父母本身对零落大屿洋两岁的偏见。
圣诞节时两人一起去逛街，一个名为“时光机”的项链令零落驻足良久。屿洋便买了下来，看着零落难得的笑容，也笑容满面。“如果有时光机，你会做什么？”
女生脸上的笑容却一点点淡了下来，“曾经也有人这样问我。”
“明年，等我毕业了，就嫁给我吧。”屿洋转移了话题。
“谢谢你，包容我的任性。”
屿洋握住女生的手，努力地温暖那一片冰凉，“我也要谢谢你，给我机会让我陪在你身边。”
哪怕是作为一个替身，我也想要给你幸福。
高二下学期，清词的灵动活泼，终于消失不再。
柏舟与隔壁班的一个女生交往甚密，也渐渐疏远清词，每次两人经过清词身边，柏舟不动常态地向清词微笑，坦然地仿若这是理所应当。
没有解释，清词也没有追问，只是一直静静地看着柏舟，将眸中所有希望的神色变为忧伤。别人背后的讽刺议论，别人嘲笑的话语，这些远没有柏舟眸中的笑意更能伤害她。
最尴尬的一次不过是触景生情哭泣时，碰到柏舟与他的女友，本以为他会像往日一样微笑离开，他却向自己走来。
“清词？”
转身想要逃开，熟悉的声音，却令清词摔倒在地，瞬间泪如雨下。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麻木地任由男生将自己抱起来，擦干自己的眼泪。
“对不起。”
短短的三个字，便绝了清词的所有幻想。
这段爱情，再也没有浮出水面，而是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被人遗忘，也渐渐地被清词磨灭在心中，就快要忘记了。
没有去考C大 ，而是考了更好的大学，而柏舟考去了国外。柏舟启程的那天，清词还是没有拗过自己的心，选择了去送机。
那天的柏舟，并没有陪所谓女朋友多久，反而在清词身边，说了很多很多。
“你肯定很恨我吧。”
女生却意外地摇摇头，“如果这个世界上有时光机就好了。”
“有时光机的话，你会做什么呢？”
“回到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再多爱你一些。”说着，泪水就流了下来。
而柏舟，笑着吻上了清词的唇。
“以前没有做的事，现在补上就好了。”
“一路平安。”清词微笑。
“我以后要做战地记者，所以我不能不负责任地去爱别人。清词，是我对不起你。可是如果我说我还爱着你，你信么？”
“我信。”当一切伤害与真相浮出水面，清词努力地微笑，就像曾经什么都没有发生时一样。
那天清词唱了《送别》，柏舟登上扶梯，没有挥手，缓缓地离开她的视线。
“韶光逝，留无计，今日却分袂，骊歌一曲送别离，相顾却依依。聚虽好，别虽悲，世事堪玩味，来日后会相予期，去去莫迟疑。”
唱着唱着，泪水便干涸了。
[五]
知晓柏舟的死讯后，屿洋不知不觉来到零落家门前。女生见来人是他，只将他带进屋中，刚刚听说对方来这里的原因，便被揽进怀中。
明明那个人在昨天还发来邮件，说他对清词仍无法忘怀，今天却出现在新闻中，成为人们唏嘘感叹的人。屿洋几番隐忍，却还是流下了眼泪。
却没有想到，怀中的女生，也流下了眼泪。
“零落？”
“没事，有一个对我而言像兄长一样的人也已经不在了，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他而已。”
说罢慌乱地走出房间，门“啪”的关上。
屿洋坐在零落的椅子上，情绪渐渐平息，随手翻开桌上零落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却发现书中夹着的借书卡上写着的三个字。
段清词。
眼前浮现出初见女生时对方的惊讶表情，那时她唱的那首歌是这样唱的——“我会找到一个像你一样的人”。
书中夹着一张便笺，只不过寥寥数语，字迹清秀，却刺伤了他的眼。
屿洋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柏舟，原来我们爱上的是同一个女子。
她的歌声依旧清丽，只不过染上了忧愁伤感，不再是当年的清扬。
她在纸上写，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她依旧盼望着世上有时光机，好回到那年那时，与你再度那段美好。
如今清词丽句早已不再，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纵然世上真的存在时光机，心已死，人已故，重返时光又何如？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
